路上,經過一番詢問,張璟知道前來迎接他們的騎兵,卻是武驤左衛的人。
最初,御馬監麾下禁軍用後世的話來說,其實是無正規編制番號的,人數也很少。
直到宣德六年時,御馬監的禁兵人數擴充到了有三千一百人,這纔不得不取了一個正規的名稱——羽林三千戶所。
兩年後,爲了加強內廷實力,完善內外朝之間的平衡,便以此爲基礎,充實京軍各衛養馬軍士及原神武前衛官軍,組編成騰驤左、右衛,武驤左、右衛,統稱爲“騰驤四衛”。
之後,又完全以那些被北虜擄掠,又逃回的青壯年男子,另外編練一軍,即勇士營。
雖不知騰驤四衛的其他三衛,以及勇士營的真實實力如何,但“窺一斑而知全豹”,相信以剛纔武驤左衛的騎兵所展現出來的實力,這御馬監麾下的兵馬,實力應該不會差的。
當然,也不排除這是御馬監的另外兩位公公知道張璟這個外人來借兵,特地派出的精銳兵馬,來展現實力的。
不過,張璟想來,這事情發生的可能性不大,畢竟他借兵也只是查案而已,又不是去打仗,御馬監的人再可沒必要爲了查案,而特地把最精銳的兵抽出來,給他展示,所以說這隻能是御馬監的真實實力。
想想也是,若是沒有這種精銳實力,御馬監也不會成爲真是歷史上,多疑的崇禎都極爲信任的軍隊,屢屢派其對付建奴逆賊和李闖亂賊。
衆人一路策馬慢行,先前武驤左衛的這幫人奔馳過來時的馬速很快,這會卻是不敢那麼快了。
終究他們身上披着甲冑,若是真要不顧馬力,不管這南海子養了多少馬供給,最後也都要廢了。
就這樣衆人奔了約有三裡地左右,便見前方出現一片開闊地,四周看不到任何樹木,觸眼所及卻都是一片一片比人還高的蘆葦,不時還能看到很多面積不大的湖泊,好像珍珠般點綴着這片蘆葦地,若是按照傳言,他們應該已經到了南海子的地盤了。
之後,衆人又策馬行了數裡地,就看到一條很長的圍牆出現在衆人眼前,長牆直向兩側沿伸,也不知道到底有多長,反正張璟知道那圍牆肯定沒長城長。
?作爲皇家園林,南海子自然是作爲禁地的,所以用圍牆與外界隔開,裡面除了海戶、馬戶和守衛之外,就再也沒有其他人了,周邊居民也是嚴禁出入南海子的。
圍牆之內,一應事務全是由提督太監汪大海負責,換句話說,南海子算是獨立於內廷之外的一個地方,也是可以的。
因爲圍牆實在是太長了,加上前方的視線中,全是比人還高的蘆葦遮擋,張璟一時之間,卻是沒有看到進入南海子的大門。
好在有人帶路,有武驤左衛的人帶路,沒過多久,在官路的一處彎道後,便看到前面出現一座威武的門樓。
而在那門樓之後,再走半里地處便見又見到圍牆,在那圍牆當中開了一個豁口,約有五六米高,十米寬。
門前有條寬約數丈的河,圍牆上方的臺樓上吊着一具橋板,只有當那橋板放下,外人才能入內,也正是因此,才能實際有效隔絕外人。
?行到河邊,那領路的兵將揚聲叫道:“國舅爺到了,快把吊橋放下。”
聽到叫聲,門後有人大聲應了一聲,爾後便見有幾人跑到圍牆上面修築的臺樓忙碌起來,隨着鐵鏈的轉動聲,“咿呀”傳來,就見吊橋被緩緩放下。
隨着那吊橋放下,便見一隊人馬快速從吊橋中走出來,爲首的兩人卻是兩個穿着紅袍的太監。
“御馬監掌印劉應坤見過國舅爺!”
“御馬監監督胡良輔見過國舅爺。”
那兩個太監見到汪大海身邊沒見過的張璟後,當即便猜到張璟的身份,恭敬行禮。
?張璟點了點頭道:“陛下重託在身,辛苦二位公公了!”
劉應坤和胡良輔相互瞥了一眼對方,而後由劉應坤行禮回道:“爲皇爺做事,自是應該的!”
“相信汪公公已經把我此來的目的通知兩位公公了,那這聖旨我也就不再多讀一遍了,二位公公自己查看吧!”張璟知道二人身份,直接把他懷裡的聖旨拿出來,交給二人道。
劉應坤和胡良輔相互看了一眼,接過聖旨,但並未立即查看,而是分列兩旁擺手恭敬齊聲道:“天色也不早了,請國舅爺入內,我等已經擺好酒宴接風。”
“那就多謝二位公公了!”張璟笑着客氣道。
帶着未知、好奇、期待的心情,張璟駕馬和衆人一起,緩緩的走進了門後。
藉着還未完全黑掉的視線,還有裡面早就燃起的燈光,只一眼,南海子裡面的景色,便讓張璟眼前一亮。
只見得,前方草樹連綿,萬馬奔騰,一派草原景象,當真不愧是天高地廣,塞上江南!
一陣清風吹過,雲動樹搖,百草伏波,叫人耳目一新,不斷稱絕!
見此,張璟情不自禁暗讚一聲,沒想到在京師之中,竟然還有這麼大的一片草原,真是叫人大開眼界!
見張璟一臉驚喜,陪走的劉應坤道:“國舅爺,您第一次來咱們這南海子,感覺如何?”
?“好一個南海子,真是處世外桃源!”張璟感慨讚道。
聞言,劉應坤大笑道:“確是如此,試想我等身處京城之內,何時見過這等草原風貌!有時候,咱家都在想,等將來咱家老了,就跟皇爺求個情,以後只求在這南苑養老得了。
張璟點頭認同道:“劉公公說得極是,不過也正是因此,南海子才能訓養出寶馬良駒,供我大明軍隊驅使!”
“國舅爺說得是!說句不好聽的話,南海子出來的戰馬,絕對是咱們京師馬場質量最好的!”劉應坤應承道。
說完之後,劉應坤又道:“酒宴已經擺好,國舅爺策馬勞頓而來,想是該累了,還請國舅爺隨我等入內赴宴。”
“既然如此,我也不客套了!請!”張璟擺手道。
“請!”劉應坤同樣擺手迴應,而後上了部下牽來的馬匹,率先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