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領張金被射死,和錦衣衛交戰的守兵頓時騷亂了起來。陳江河連珠箭出,又射死了幾個兇悍的家丁,守兵士氣大降,很多人頓時驚慌失措起來。
徐青田手持長槍奮力廝殺着,把守軍打的連連後退。
陳江河沒再管這些交戰的守兵,把目光往交戰的人羣后看去,一百多步以外就是馬道,李成棟帶人正頂着飛落的磚石箭雨往上進攻。
目光仔細的打量着,很快便找到了正在指揮的張遊擊,舉起弓箭瞄了瞄,距離有些遠。
“必須得靠近一些兒。”陳江河心想道。可是雖然己方現在佔着優勢,想殺敗面前這些敵軍卻需要時間,這些人好些是張遊擊的家丁,張遊擊就在他們後面,並未因首領張金的死就落荒而逃。
“若是帶些火藥彈就好了!”陳江河不禁想道,如此密集的隊形,只要幾枚火藥彈就能炸的這些士兵狼狽而逃。
城下陳平帶着教導營勉力維持着陣線,可是遭到了劉澤清的三面圍攻,即使有金鑫帶着左營即使入城增援,想取得優勢很難。必須得儘快解決城牆上的守軍,完全佔據城牆,才能給城下的陳平部以支援。
就在陳江河絞盡腦汁想辦法之時,劉能眼睛在城牆上四下踅摸着,當看到城牆根擺放的一個個灰瓶時,眼睛頓時亮了起來。
守城作戰,灰瓶是重要的武器,投擲下去,瓶子摔碎石灰散開,可以迷住對方的眼睛。當年在西山鎮和八旗兵作戰時,劉能就是靠一袋子生石灰立下了戰功。
衝着身邊的幾個錦衣衛招呼了一聲,劉能撿起一個灰瓶向着前方用力拋去,灰瓶越過了己方錦衣衛的腦袋,正好砸在了守軍隊伍之中,正砸在一個守軍頭盔上,陶瓶碎裂,大團的白灰飛濺而出,那守軍慘叫一聲丟掉了手中的鋼刀,拼命的去揉眼睛。
“好辦法!”陳江河眼睛一亮,放下手中的弓箭,效仿劉能等人,也撿起灰瓶,用力往前拋去。
一隻只灰瓶在空中飛過,砸在了守兵的隊列之中,大量的石灰飛濺而出,大團的白色粉末把守軍籠罩。頓時,咳嗽聲驚叫聲接連響起,守兵陣列一陣大亂。
爲了防止生石灰傷害到自己人,灰瓶被儘量拋到了守軍陣列中後位置,可聽到後面的同夥的喊叫,前方正在交戰的守兵也慌亂了起來。徐青田帶着衆人奮力衝殺,守軍再也撐不住終於敗退了下去。
陳江河撿起弓箭,跟着隊伍往前移動,當距離馬道只有五十步時,拉開了弓箭向着張遊擊瞄去。
攻打敵人的手下突然敗退了下來,張遊擊連忙讓一個把總負責防守馬道,自己拔出刀來,衝着敗退的手下吼叫着,驅趕他們回身再戰。不就是遭到灰瓶襲擊嗎,他們能扔咱們也能!數倍的兵力竟然被打的敗退下來,張遊擊的胸都快氣炸了!
就在他揮着鋼刀吼叫的時候,陳江河瞅準了時機一箭射出,亂戰之中根本聽不到箭矢的破空聲,更是無法躲閃,箭矢正紮在張遊擊的右肩膀處,透過甲葉深深的射入肉裡。
劇烈的疼痛使得張遊擊失去了抵抗的勇氣,看看不斷後退的守軍,還有那不知道藏在哪裡的敵軍弓箭手,張遊擊臉色煞白,在幾個家丁的護衛下順着城牆往南向向滄波門逃去。守將既逃,其他的守兵再不敢抵抗,一部分家丁心腹跟在了張遊擊的身後往南逃走,大部分人選擇了拋下武器投降。大家都是明軍,對着這些小兵來說,跟着誰幹都一樣的當兵吃糧,還打個什麼!
守軍即逃,李成棟和郭虎帶人順利的殺上了城牆,和陳江河匯合,見到陳江河時,慌忙跪倒參拜。陳江河擺了擺手,讓他們起來。
“你手下有多少弓弩兵?”陳江河劈頭向李成棟問道。
“弓弩兵連同火銃手只有五十餘人,”不明白陳江河話的意思,李成棟老老實實回道。按照平南軍的編制,軍中差不多有兩到三成的遠程兵,李成棟和郭虎這兩百人裡,火銃手和弓弩兵差不多五十餘人。
“不過,會射箭的人還有好多。”李成棟補充道,教導營裡,大半都是高傑軍和劉良佐軍總旗以上的軍官,這些人大都精通武藝,射箭自然不再話下。
“李成棟帶着弓弩兵和火銃手跟我來,城牆上有的是守軍丟下的弓箭,所有會射箭的都撿了跟上。郭虎留下來看押城上降兵。”陳江河命令道。
“老侯爺您是想?”李成棟疑惑的問道。
“現在咱們的人被守軍三面包圍,在城門內這一塊動彈不得,這樣打可不行,咱們繞到守兵後面去,狠狠的給他們一傢伙!”陳江河冷冷道。
“好辦法!”李成棟眼睛頓時一亮,若是能繞到劉澤清軍身後,給以猛擊,必能使得他們陣形大亂,如此下面的弟兄就能轉守爲攻。
由郭虎帶着少部分人留下看押城頭的俘虜,陳江河帶着李成棟並二百五十士兵順着城牆往南奔跑。二百五十人中大半都是弓箭火銃兵,剩下的是以徐青田爲首的精銳錦衣衛,人數雖然不多戰力不俗。
順着城牆往南跑了約三裡,大概到了麒麟門和滄波門之間的位置,陳江河沒有再往前跑,滄波門還在敵軍手中,再往前就得和他們交戰。
劉能帶人從腰間取下繩索,一頭綁在垛口,然後拋了下去,順着五六條繩索,二百多人爬下了城牆。
分辨着不遠處的廝殺聲,陳江河帶着衆人藉着街道房屋的掩護,向着戰場摸去。很快就靠近了戰場,來到了劉澤清軍側後。
都是明軍,軍服差別不大,陳江河軍中還有衆多百姓打扮的錦衣衛,一看就是新募的鄉兵,一路所遇到的百姓也分辨不出他們的陣營。
“殺過去吧!”躲在一條巷子裡,看着前方不遠處守兵的背影,李成棟輕輕道。
“不急,先分辨一下,叛賊劉澤清的中軍在哪,咱們不攻則以,一擊必殺!”陳江河目中閃爍着銳利的光芒,緩緩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