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光並沒有察覺到準塔已盯上了自己,仍在高呼着率衆衝擊城牆上的清兵,控制一段城牆。
突然,楊光面前一黑,多了一個身披黃金甲的清軍將官,呸地大叫一聲,刀光一閃,一把重刀已當頭劈來。
楊光迅速舉劍阻擋,“哐當”一聲,火星四射,震得手中佩劍幾乎脫手飛出。
準塔也吃了一驚,他自恃自己是參加過薩爾滸大戰的八旗將領,有二三十年的作戰經驗,對方似乎是一個身材單薄的南方人,自己搞得又是偷襲,必定能一舉擊斃對方,想不到對方倉促下的隨意一擋,竟然擋住了自己的重重一擊。
穿越時,楊光得到了某種能量,爲了在亂世生存下去,除了虛心向久經戰陣的部下將官請教,還日夜苦練戰陣搏擊之術,經過幾場大戰後,戰技越來越純熟,他見準塔稍一遲疑,便一抖手中佩劍,順着準塔的重刀身,直削準塔的手指。
準塔大驚,急忙撒手,卻不料楊光的佩劍如毒蛇一般跟着上來,抖了一個劍花,盪開準塔的重刀,直刺他的胸腔和腹部。
準塔以刀背拍來,企圖拍落楊光的佩劍,卻不料再次被楊光一攪一帶,將重刀再次推開,而楊光欺身直入,擡起一腳一撩準塔的下襠。
準塔屁股已中一彈,不想襠下的兩個寶貝蛋蛋也被人踢碎了,心中暗叫一聲苦也,只得連連後退。
旁邊的八旗兵,見主將被對方逼得步步後退,急忙一涌上來攔住楊光,準塔才獲得站穩腳跟的機會。
十幾個八旗白甲兵、紅甲兵圍着楊光叮叮噹噹地打起來。
此時城下的鐵血軍終於潮水般涌到城牆下,但城門又被關上了。按照戰前預定的緊急方案,城門未奪取下來,立即以雲梯登城,可是城牆上的鐵血軍士兵越來越少,剩下的人都與清兵混戰之中,難以配合登城的戰友,幾架雲梯剛搭上城牆,便被清兵推倒下去。
趕來支援此段城牆的清兵越來越多,在準塔指揮下,已搬出防守城牆的金汁、火油、灰瓶、滾木等器械,準備對逼近城牆下的鐵血軍進行打擊。
而鐵血軍雖然衝到城牆下,但大批的重型攻城雲梯還落在後面,只有幾架輕便的雲梯跟着上來,倉促間搭上城牆,卻一下子被清兵推了下去,如果清兵此時往城下灑下火油焚燒,已跳過護城河的鐵血軍進退不得,不但奪城不成,還會遭遇重大的傷亡。
楊光被一羣八旗兵圍着,左衝右突,卻始終死死被粘住脫身不得。
正當楊光苦戰不得脫時,城內突然喊殺聲猛然大作,無數的火把滾滾而來,至少有好幾萬人馬朝北門殺來。
城牆上戰鬥的雙方都大吃一驚,以爲是對方的埋伏在城內的人馬。
但楊光一方,側耳稍一聽,頓時大喜。
原來,那些巨大的聲音是大叫着“殺韃子”、“打開北門迎接王師”、“剪辮子殺清兵”、“驅除韃虜恢復中華”。
這不是自己人嗎?
這些人都是南京的市民,一開始還以爲滿清接替了昏庸的大明是天命所歸,他們都糊里糊塗地任其自然,但後來滿清朝廷卻讓所有的男人都被逼着屈辱地剃髮留辮子,特別是那些給八旗送菜做飯裁衣的人,見到八旗兵就要一口一個“主子”、“奴才”都叫,而其他清兵則比八旗兵還壞,明偷暗搶、欺男霸女,壞事做盡,他們早就恨透了清兵,只是一直敢怒不敢言。
楊光混進南京後,安排段耀光去發動南京市民起來協助鐵血軍奪城。
段耀光和十來個大嗓門的人沿街呼叫市民出來協助王師殺韃子,奪回南京城,恢復中華衣冠。
一開始,南京市民還以爲是清兵故意誘使他們造反,然後大開殺戒進行大屠殺,但北門和附近的真的激烈地打了起來,很多市民趴在窗口上,親眼看見很多剪掉辮子的人和清軍戰至生命的最後一刻。
終於有性格豪放的市民忍不住了,拿了一把剪刀把腦後的豬尾巴辮子剪掉,抄了一根木棍,一腳踢開大門,衝到街上大叫:“娘希匹的,街坊們,都出來殺韃子啊!”
街坊的左鄰右舍都是彼此熟悉的,見有人起頭了,紛紛拿着菜刀、柴刀、竹竿、木棍、磚頭、石頭、瓦片等器物衝出來。
段耀光見按楊光的要求“發動羣衆”大獲成功,便招呼大家殺向北門,說王師大軍正在那裡與清軍激戰着。
一路上,不停有南京的市民加進來,很快便變成了浩浩蕩蕩的幾萬人,沿途碰到不少清兵衝來攔截,雖然這些市民羣衆只能算業餘的士兵,器械兵器甚是原始,但架不住他們人多,一兩千個攔截的清兵一下子就被他們衝散了。
“快殺了他!”準塔着急起來,跳着腳大叫要快點幹掉楊光,漢人被髮動起來反抗,像瘟疫一樣傳染開來,這是滿清貴族最害怕的事情,漢人沒一億也有好幾千萬,如果都歇斯底里地衝來以命搏命,哪怕是赤手空拳,只有幾十萬人口的滿洲一族,哪還有在世上的立足之地。
二十多個八旗,瞅準楊光是鐵血軍中領頭的將領,拼盡全力上來圍殺。
在城牆上的鐵血軍,被分割成一個個單獨作戰的個體,楊光被圍着,持劍左擋右格,險象環生,隨時都有可能中招。
一個高大的八旗白甲兵正要持狼牙棒敲向楊光,但突然呯地一聲,他的腦袋彈了一下,轟隆地倒下,人們纔看清他的臉龐已綻開成血肉模糊的一片。
楊光知道,這是鐵血軍的狙擊手趕到城牆下了,正架起大口徑燧發火銃狙殺城牆上的清兵,當下心裡大定,沉着應戰,故意引誘圍攻的清兵暴露在狙擊手的攻擊範圍內。
城牆上的鐵血軍爲了潛伏在城內,留有辮子的,發動戰鬥前都剪掉了辮子,而清兵腦後面都拖着一條或大或小的辮子,這成了狙擊手最好的辨認標誌。
呯呯,連續不斷的銃聲響起,成片的清兵噗噗地倒地死去。
“這是什麼邪術,火銃竟然能打得那麼準!”
八旗兵比較頑強,還懂得利用障礙物掩護自己繼續戰鬥,但那些投降過來的前明軍,一下子被嚇破了膽,紛紛朝城牆下逃跑,城牆上的鐵血軍頓時壓力大減。
城牆下的幾架雲梯又架了上來,幾個鐵血軍士兵迅速攀爬上來。‘
準塔大叫清兵去推雲梯,但爬上來的鐵血軍越來越多,哪裡還會讓清兵靠近雲梯斷自己的後援。
南京,已成爲楊光、鐵血軍的囊中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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