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光死死拽着徐瑤徽往水下猛沉,二三十支箭矢飛來射入水中,受水的阻力阻擋,力道大大減弱,並沒能射中兩人。
兩人潛在水中好一陣,聽到水面上沒了動靜了,才慢慢把頭伸出水面,只見鄭家船隊急急向下游去了,而他們乘坐的船隻,鄭家船隊來不及拖拽,射來一陣火箭燒了,現正燃起熊熊大火。
是誰嚇跑了鄭家船隊?
楊光拿起望遠鏡往上游看去,看見幾艘掛着清軍旗幟船隻正在追來。
“鄭家船隊,膽子真的大啊!區區幾艘清軍船隻就把他們的膽子嚇破了,沒準清軍的船隻上的水手昨日還是鄭家的人呢?”楊光放下望遠鏡輕蔑地罵了一句。
其實,此時以清軍水師的實力,能把步騎大軍渡過長江就不錯了,如果要是在水面上與海盜出身的鄭家船隊交戰,還不是對手,而鄭洪逵是自己嚇破了膽,在清軍橫渡長江時,一點水師的作用都沒發揮出來,眼睜睜地看着清軍主力渡過長江,然後還是眼睜睜地看着清軍隨便派幾艘破漁船過來,便倉皇而逃。
徐瑤徽卻沒楊光那麼多的感嘆:“清兵來了,我們快走吧!”
“走,快上岸去!”
楊光拖着徐瑤徽往岸上游去,但不過一陣便發現進入了一片滑不溜秋的沼澤淤泥中,用手一撥,就會發出一陣的腐臭味。
楊光知道泥潭的厲害,如果強行進入,說不定兩個人都有滅頂之災:“這是一個泥潭,我們得繞道上岸!”
兩人只得回頭,卻發現清軍船隻已慢慢逼過來,兩人只好回頭躲進蘆葦蕩中,全身泡浸在水中,只露出人頭來觀察四周的動靜。
那些清軍船隻來到附近,看到鄭家船隊來不及拖走的幾艘船隻正在燃起熊熊大火,一羣清兵跑到船頭指指點點一番。
蘆葦蕩水淺,幾艘清軍船上的軍官本來不是很熟悉水戰,怕擱淺不敢讓船靠近,便放下幾個小舢板開到蘆葦蕩中繞起圈來。
楊光和徐瑤徽躲進密密的蘆葦叢中,大氣都不敢出一下。
楊光心裡憋屈的臉都黑了,拳頭握得緊緊的,心想:一會是鄭家船隊,一會是清軍船隻,個個都是大爺,哪個隨便來了,老子都得躲起來,何日纔不用這樣偷偷摸摸地躲來躲去?
徐瑤徽觀察到楊光的神色有點不對,還以爲他受傷了,捱上來碰碰他,輕聲問他是不是受傷了。
楊光搖搖頭地說沒事。
“你們都給我出來,我看見你們了!”靠近蘆葦蕩的一艘舢板的清兵大喊大叫起來。
徐瑤徽登時緊張起來,向楊光投去詢問的目光。
楊光這次還是搖搖頭,他知道清兵是故意在亂喊,企圖把人嚇出來,便示意徐瑤徽不要驚慌。
舢板上三個清兵大喊了一陣,還隨意地朝蘆葦蕩射了幾箭,見沒人出來,便在蘆葦蕩附近晃盪了一陣,覺得船速太慢,不停咒罵一個划船的船伕:“奶奶個熊熊的,你快點。”
“軍爺,這已是最快的了!”
“啪”一聲,一個清兵往船伕身上抽了一鞭:“你這南蠻子還敢頂嘴!你找死啊!”
船伕不敢反抗,只好埋頭拼命划船。
“坐船就是沒騎馬好!”清兵看到船伕已經拼了老命划船,覺得還是太慢,也走上去幫忙掌舵划船,誰知他根本不懂划船,反而將舢板搞得在水上團團亂轉,而船伕不敢說什麼,只得任由舢板團團轉。
楊光看得真切,頓時大喜,聽口音知道這是北方來的清兵,不懂得划船不熟水性,在水中對付鄭家船隊也許有些困難,但卻有機會幹掉這些旱鴨子清兵。
當舢板經過楊光藏身的地點附近時,楊光猛然扎進水中,一下游到舢板底下,抓住舢板猛烈搖晃起來。
舢板上的清兵大驚,想操起兵器打水下的襲擊者,可是自己連腳跟都站不穩,只得吆喝船伕穩定舢板,誰知楊光此時突然由水中冒出頭說:“船家,想活命的快跳水!”
那船伕聞言愣了一下,見一個清兵朝他揮動兵器吆喝着,便不再猶豫地跳進水中。
舢板上沒了船伕掌舵划槳,三個清兵被楊光晃的頭暈腦脹,不一會撲通撲通地全掉進水裡,在水裡,三個旱鴨子張開手腳胡亂掙扎,不一會便全沉入水底餵魚去了。
其他的幾個清兵舢板聽到呼叫,急忙過來支援,卻發現那舢板已翻了過來,襲擊者也不見蹤影。
清兵們正在躊躇時,突然一艘舢板晃動起來,一個清兵正正站在邊上觀察,冷不防舢板突然猛烈晃動起來,一頭栽進水中,他也不會泅水,胡亂掙扎起來。
其他的舢板正要過來救援,冷不防也都晃動起來。
原來,楊光見此計甚好,在其他舢板圍過來時,召集其他十來個熟悉水性的鐵血軍戰士過來,趁即將天黑視線不好看清楚水下情況,在水底襲擊敵人。
十幾個旱鴨子清兵就這樣掉到水裡被淹死。
那些沒掉到水了的清兵大驚失色,急忙要船伕趕快離開這個陰森恐怖的蘆葦蕩。
“大家都出來吧!”楊光見清軍船隻走遠,便出來呼喊。
江面上頓時出現幾十條人影,可能出發前的逃跑準備做得好,這次遇險船上的人竟然沒有一人身亡,連一個人受傷都沒有。
“把火撲滅,船上有用的東西還能拿下來!”焦玉成爬上還在燒着火的船上觀察了一下,發現船隻雖然燒的很厲害,但還沒到下沉的地步,便和大家合力把火撲滅,設法將船弄到岸邊,將船底艙的五千兩銀子和其他物資卸下來。
當大家把船推到岸邊擱淺,開始卸貨時,太陽已西下,眼看就要天黑了。
誰知道,這時江岸邊上突然涌出一夥人來,約有兩百餘人,氣勢洶洶地亮出兵器包圍上來,爲首的一個牛高馬大的大漢大喝道:“這船上的東西都是我老令的了,你們要立即將船上的東西全部交給我們!”
楊光皺起眉頭,心想:亂世!真他媽的亂世,搶東西的明軍走了,清軍來了要殺人,這土匪來了也要搶東西,今天虎豹豺狼都來了!
“什麼是你的東西?”楊光這邊的人大怒,也都撥出兵器,準備迎戰。
楊光忍住怒火,擺手讓大家先不要衝動,對着對方爲首之人拱手施禮道:“在下楊光,和弟兄們剛由江北販了一趟貨回來,誰知被人給燒了,請問好漢高姓大名……”
“老子江湖上人稱令天神,你小子別廢話了,乖乖將船上值錢的東西交出來,老子就饒你一命不死……啊!怎麼你小子身邊還有一個這樣的美女,這也得送給老子……”
令天神說的美女就是站在楊光身後的徐瑤徽,她剛從水裡走上來,還來不及脫換衣服,一陣微風吹來,沾水的衣裳顫顫抖動,盡顯身材凹凸妙曼,潔白姣好的臉龐使人有驚爲天人的感覺,這給令天神看到了,便令其精蟲上腦想入非非了。
楊光大怒,正要發作,卻見徐瑤徽悄悄掏出瑞士小軍刀,對着他搖搖頭,並扭頭對令天神嬌叱道:“你給我過來!”
原來,徐瑤徽覺得己方人太少不宜硬拼,故意設計引他來身邊來個“擒賊先擒王”,楊光一下明白了她的意思,暗暗做好準備。
“唉!這就對了,大美人,跟着這個小子有什麼好的,手下沒幾個人,就一艘船還給燒了,跟着本大爺做壓寨夫人吃香喝辣的該有多好……哈哈”令天神一邊淫笑着一邊向徐瑤徽走來,幾步就走到徐瑤徽的身邊,舉起手便要去勾徐瑤徽的小臉。
“哎呦!”令天神發出驚天動地一聲慘叫。
徐瑤徽趁他不備用瑞士軍刀的利刃,猛地向他胸膛插去,可惜的是這令天神胸口暗藏有一個護心鐵鏡,徐瑤徽一擊未中,只好帶着瑞士軍刀順着護心鏡一滑,在護心鏡旁邊插了進去,雖然沒能要了令天神的命,但痛得他連阿媽是誰都忘記了。
令天神疼痛之下大怒,舉起鋼刀朝徐瑤徽當頭狠狠劈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