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回來,基本上乞活軍的一切都走上了正規,差不多五百多頃山田以及靠近五臺山的土地全被翻了一遍,代縣還有不少受災的土地也被疤臉順道給佔下了,可惜土豆玉米等種子不夠了,無奈之下也就入鄉隨俗種了些麥子與高粱。
住處倒也是解決了,山裡頭搭了二十來個村子,把乞活軍輕壯還有老弱分別安置在距離最近的水源與田地邊上,方便照料,整個村子除了兩個分佈在平原上,剩下的全都藏在山裡,而且在以前紮營的凌風谷,疤臉還組織了五百多人手砌牆,要把狹窄的山谷口封上,畢竟還是造反的農民軍,這兒後山有溪流,而且還是處於易守難攻的五臺山最崎嶇地段,和佛教聖地就一嶺之隔,倒是起到個燈下黑的效果。
然而,踩着新壓出來的石子路走了一道,到正在採石修山的大本營山谷時候,疤臉才尷尬的撓撓頭。
“渠帥,忘給您老修宅子了!”
也就是乞活軍,要是羅汝才的曹營,疤臉這樣的估計早拖出去大卸八塊了,出發時候的帳篷,回來時候還帳篷,宋青書也只好嘴角抽搐的擺了擺手。
“沒事,將士們住的好就行!”
然後愛兵如子的宋將主又巡視了一圈軍營,視察了下火槍隊與馬隊的訓練,然後在疤臉眼巴巴中,帶着他家妞悠閒的坐着馬車去代縣了。
回來這一趟宋青書發達了,苦練中的火槍隊與騎隊五千多人馬一人發了一卷棉布回去做衣服,看着歡天喜地念叨着宋青書好的乞活軍主力,疤臉是無奈的直苦笑搖頭,原本想坑宋青書一把,讓他沒給自己出戰的機會,這下好,自己還得住帳篷,人心他也收買到了,當一個首領的那點城府,這貨是的確歷練了出來。
…………
宋青書進代縣可不是挨不了住帳篷的苦寒,絕對不是!雖然去城裡他盤下的商鋪子改善住房有一方面,但絕對不是主要目的,在采薇兩個妞的嬉笑中,乘坐着馬車慢條斯理的趁着太陽落山前最後一班崗進代縣城,拖着幾口大箱子,宋青書是直奔他和施天福開的商號而去。
第一趟走西口走的可挺成功,牛馬皮貨換回來不少,按照宋青書制定的標準皮貨都送到乞活軍制衣場去製成各種型號地方皮衣,再加上在忻州收穫的那些戰利品,施天福和曹三喜等五個商人可真是忙個沒完。
要藉助曹家,張家等大晉商的銷售渠道,宋青書大方的許諾他們利潤分他們一成,幾個商人真是興奮的忙得熱火朝天,至於施天福,現在生意重新有了起色,他也算是恢復了些元氣,把腦袋頂上的加多寶招牌換了個大號金字招牌,宋青書來時候,他還跟着其他四人忙碌的吧啦算盤算着賬單。
“東家!”
真是老掌櫃的,看宋青書起來,施天福立馬恭敬的撂下算盤,上前一拱手,曹三喜四個商人也是趕忙跟着熱情的跟宋青書行禮打招呼,那熱乎勁可比剛見面時候又熱絡了不知道多少倍,誰讓宋青書是他們的財神呢。
“宋東家,您來了!”
“呵呵,大傢伙繼續忙,宋某過來就是找老施有點事兒。”
“哦?來福,馬上找個清淨房間,東家,您這邊請!”
跟着扭着一身肥肉的施天福上了二樓,找了個靠裡的陰面方面,向窗口探了探,下面是自己商號的天井,幾個賬房忙忙碌碌的誰也不注意這兒,宋青書這才放心的揮了揮手,讓李鐵柱把兩口箱子擡了上來。
“東家,這是?”
莫非要給自己什麼?施天福倒是滿腹好奇的詢問起來,宋青書則是滿是的笑意的放下了窗戶,對着施天福擺了擺手。
“老施,這一趟回來我可給你整了一份大禮,自己打開看看吧!”
“對了,千萬別驚叫出聲!”
看着宋青書神神秘秘的模樣,施天福倒是有些不以爲然,他也是闊過的人,在西安城時候身價沒有十萬兩也得有七八萬兩,說實話還真沒啥好東西他沒見過,能震驚的他叫出聲來,不過宋青書一片心意,施天福還是一副恭恭敬敬模樣扭開了箱子的鎖,剛掀開箱蓋,這貨卻彷彿殺豬一般啊的一聲踉蹌的退了兩步,箱子蓋又吧嗒一聲重重合了上。
“噓!”
這可是代縣城裡,有背景的大家大戶也不少,宋青書也不是隻手遮天,看自己東家筆畫着嘴,施天福也是趕緊激動的捂住了嘴,不過又是打開了箱子,裡頭頓時一陣陣嗚嗚的聲音傳了出來。
箱子裡可是夠情趣的,一男一女兩個被扒的就剩下肚兜兜襠布,背對背五花大綁的捆在一起,捆的時間夠長了,那三十來歲的美婦嬌嫩的胳膊都捆的通紅,兩人的大腿還盤坐在一起被綁着,眼睛蒙的,嘴裡塞的臭襪子,一動都動不了,聽着箱子連續開合,兩人都是嗚嗚叫個不停。
別看臉矇住大半,嘴也撐變了形,可就算這兩人化成灰恐怕施天福也認得,一個是他髮妻張氏,一個是他情敵,差不點要了他命的前代縣縣令,後來的忻州知府趙慶。
害命之仇,奪妻之恨,原本施天福還以爲這輩子這仇都報不了,可萬萬沒想到,如今一對姦夫****居然能以這個形式出現在自己面前,施天福激動的手都哆嗦了。
“也不用太感謝我了,這張夫人是大忻州城時候,自己送上門的,還有這趙知府也不貴,一頭毛驢換的!”
這倆人抓的還真有意思,攻進忻州那天晚上,想着這事兒的宋青書第一時間帶着親兵直奔府衙,沒等進去抓人,這張夫人倒是自己出來了,還以爲是那隊官軍進城搶掠,仗着自己叔父是宣大總督,上去就頤指氣使的給宋青書等人好一頓罵,正好,她大罵中把信息都對上了,宋青書揮揮手,就一根麻繩綁了來。
至於這趙知府,還真是一頭毛驢換來了,曹操這貨卑鄙,自私,陰險,還變態,但唯一一點閃光點就是嫉惡如仇,他攻下的縣城,清官絲毫不犯不說,還要奉送銀子恭恭敬敬放走,貪官嗎,自然是男的殺光,女的充軍,這趙知府可是標準的大貪官,在蘆板寨送上門去,直接就被曹操綁了。
要不是宋青書派人去的早,這貨差不點沒讓羅汝才剁了下酒,一聽是宋青書的仇敵,難得曹操賣了個面子,一頭毛驢把這貨換給了宋青書不說,還附贈抄錦衣衛的行刑刀若干,也是夠便宜的了。
唯一兩人的風險就是活着帶回來,這要是跑了,宋青書可就全暴露了。
生怕施天福激動的暈過去,宋青書趕忙笑着說着笑話,想讓這貨放鬆下,誰知道施胖子哆嗦了半天,卻是對宋青書抱了抱拳。
“東家,能讓我單獨待會嗎?”
居然還被攆出來了,宋青書還真是尷尬的摸了摸鼻子,不過他也理解這貨的心情,一面慌着腦袋往外走,一面還說着。
“老施,箱子底下的抽屜有鞭子,蠟燭,外頭我還在忻州請了個衙門的用刑高手,再有什麼需要,儘管提,別客氣!”
沒有說話,施天福重重的對宋青書一抱拳鞠躬而下,這一禮,無比的鄭重,一切盡在不言中。
宋青書剛走到迴廊,裡面暴怒的罵聲已經傳了出來。
“賤人!老子一心一意對你,你就這麼對老子!還有姓趙的你個殺千刀的,當初老子如此信任於你,兄弟相稱,家業相托!比霸佔了老子家產不說,還拐走了老子婆姨?老子抽死你們一對賤人!”
聽着裡頭響亮的耳光聲,宋青書禁不住無奈的聳聳肩,居然還有這一段,又是經紀人出軌,還好這回趙慶這小子不姓宋了!
接下來這些天,宋青書過的就滋潤多了,這年頭雖然資本主義萌芽了,但大部分還是小手工作坊類似經營,像宋青書聚攏了兩千多女工,如此大規模的服裝廠還真是前所未有,這次搶回來了十萬多匹娟布,絲綢,還有草原弄回來兩千多捆皮草,小半個月時間,兩萬套各式各樣的成衣,三千件頗爲考究的皮大衣已經堆積在了加多寶商號在代縣城外的商棧裡。
而且這段時間,忻州逃難過來的流民涌入代縣兩三萬人,吸納了一大半,留下足夠的農業人口,宋青書又開了個紡紗廠,這頭收棉花紡紗線,然後直接進製衣廠做成成衣,他的輕工業算是起來了。
另一頭,李裹兒這個服裝設計師還真是米蘭級別的,弄的的成衣樣式不僅城裡的大戶人家喜歡,就連貧民百姓也挺看好,光代縣就賣出去一千多件,這可是物資貧乏的明末,大戶人家都是衣服哥哥穿小了給弟弟,穿破老了送窮親戚的時代,這麼短時間內小小的代縣能有這銷量,已經算是相當驚人了。
令宋青書高興的是,自己弄出來的西裝還有中山裝,在代縣居然火了起來,這一套穿着清爽,不似以往儒生的長袍大袖那般邋遢,華夏本來就有崇尚胡服新奇的習慣,定製的西服賣出去一百多套,如今縣裡的生員聚會,不穿西服都不好意思去了。
大環境下忻定盆地也是隨着革左五營,曹營東西而去而變得清淨下來,除了邱明又來信要了一萬兩銀子外,也沒有出什麼大事,然而,就在宋青書感謝着飛天小女警,要把這個月過去的時候,九月二十二,又一個意外再一次來到了宋青書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