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可沒有被注射那麼多藥劑,也沒有太大的壓力,自然是看的清清楚楚,那個王大礽雖然還是一副白面書生的樣子,但是氣色卻是不錯,與他們三人吃不好睡不好的形象不同,怎麼看都是紅光滿面的活人。
兩人的腦子都不慢,立刻想到了什麼!
有問題。
不過,既然王大礽沒死,似乎一切還有轉圜餘地,兩人也無心答題,實際上,大部分人都沒心思再寫字了,兩人對視一眼,站起來後,知道這事兒躲着是沒用的,躲避逃避意味着話語權都交給了單立文,髒水也都到自己們身上了。
他們走了過去,也對樑存厚下跪,吳啓華說道:“這位長老,您切勿聽着單立文的一面之詞,他可是平日裡就信神信鬼,毫無讀書人的氣節,此時不知道發什麼瘋癲,在此胡言亂語起來。”
林偉建也說道:“是了,他定是毫無本領,打不出考題,因此矇混不過,才攀誣我等。”
“求大人爲我們做主啊,我們必當報答大人。”
樑存厚看着這三個書生,心中想的卻是,天朝到了此時,果然是墮落到了極點的極點,可以說,這三人的能力,還算及格,起碼可以混進這次考試的合格線以內,成爲了待考察者的名單,但是,就是這樣的所謂“高人”,其品德之低劣簡直是難以想象。
想到日後,幫着女真人發洪水屠殺起義軍的侯方域,想到水太涼,他更加堅定了,滅掉東林黨,滅掉東林黨,滅掉東林黨的想法。
當然,這次的事件,基本上是儒生們的內鬥,他先看戲就是了,沒必要這麼快就衝鋒陷陣。
“那個,王大礽是吧,你來試試看,是怎麼一回事啊,照實說,我給你做主。”
樑存厚的聲音醇厚,抑揚頓挫,直接說給了王大礽聽。
王大礽看了這一圈,他原本就有懷疑,只不過一直被王建給軟禁起來讀書,始終沒有機會去質問那三人。
這一下,單立文不知道爲什麼,一下子就竹筒倒豆子的全都坦白了,他聽了個明白,似乎也隱然知道,那幾位大人長老軟禁自己,確實是爲自己好,雖然不明白,但還是老老實實地跪在原地,說道:“……學生全憑長老做主了。”
吳啓華和林偉建回過頭來,看着這王大礽,似乎哭喪着臉,他們怎麼想不到,這人不是死了嗎。
好吧,沒死就沒死,也是好事,省得他們晚上心驚膽戰,但是好死不死的,這單立文爲什麼突然反水,自己招供呢了。
原本,在謀劃此事的時候,三人就定好了攻守同盟,誰也不會出賣誰,哪怕這王大礽報官了,自然也可以胡攪蠻纏,說他是自己酗酒,對自己才學沒有信心,不敢去考,到時候自己已經是朝廷命官了,疏通疏通,再找人將這王大礽暗中殺死……
嘿嘿,你還別說,這個時代的黑暗性質,以及這大明末世這種道德淪喪的集體氛圍,基本上只要遮掩的好,王大礽幾乎無能爲力。
也就是看準了,王大礽沒錢沒勢,只有一門心思死學習而已,在通常情況下,肯定玩不過家裡有點底子的大家子弟了。
通常情況下。
但是,就怕但是啊,在這個世界位面,長老們碾壓一切,無視於任何的原本的潛規則,對於某些沽名釣譽,卻是賣國求榮的傢伙進行反擊和消滅。
吳啓華和林偉建只是覺得有些不對,爲什麼傳言是二人已經死了?是哪裡的消息出錯?
但吳啓華腦子稍微活泛一些,知道此時的關鍵是得到這王大礽的諒解,於是湊過去,笑着似乎是人來熟一般的說道:“王兄,這幾****都去了哪裡,讓我們好找啊,可把我們擔心的,你考的名次很高呢……”
在科舉考試,往往都喜歡去看前幾名的人名,吳啓華大概一想,卻並沒有王大礽的名字,忽然靈光一閃,想起來,第四名正是叫王礽,和王大礽正是相同,難道他沒有說真名?
哪怕如此,心中驚疑不定,面目上卻也不動聲色,更是親熱了起來。
樑存厚看着死人一瘋癲,一憤慨,一虛僞,一巧言的畫面,心中此起彼伏。
這官本位的時代,似乎就是這麼一個操行,你說不人道吧還就是這麼來的,一羣人來寫字寫文章決定誰是執政者,總比拿着刀劍互砍來得文明。
樑存厚似乎對此很有點疑惑,忽然對一直站着老遠看戲的幾位老頭說道:“各位,你們說該如何處理。”
安藍可能是最最焦急的人,僅僅聽了這麼幾句來龍去脈,就已經大概明白髮生了什麼,他是禮部侍郎,可以說專管此事,雖然所有的事情,都是長老們在獨當一面,但也要詢問他的意見,不過,在他名義上的領導下,居然出現這樣的“醜聞”。
“當然是要嚴查,要嚴查。”
不過,旁邊的馬世英卻是冷眼旁觀,他到底是從最底層奮鬥起來的官吏,知道的鬼蜮伎倆實在太多,今日的事情太過離奇,怎麼看都有些不對勁,最關鍵的是,怎麼不要引火燒身啊。
他看了看這位長老,此前他只和趙佳人談過,還不瞭解這位樑存厚的脾性,因此也不好亂說,但大體方向還是懂得把握的:“今日乃是國之大典,爲國取材,大事耽擱不得,還是將這幾個相關人等帶去偏殿,慢慢整理清楚。”
他小聲說道:“長老,爲國取材爲重啊。”
樑存厚笑了笑,“當然當然。”
樑存厚當然知道,馬世英是一個非常非常聰明的人。
不對,應該說,能混到這個級別的人,沒有傻子。
王大礽大活人一個,走在最前方,他是理直氣壯的,前前後後也有錦衣衛的大人,還有那元老大人爲自己作證,看着這幾人的醜態,他就更是氣不打一出來。
而其他幾人,也是前前後後簇擁着,將單立文,吳啓華和林偉建三人裹挾着,來到另一間小殿內。
只看王建似乎神秘笑着的樣子,就知道,大殿內發生的事情,沒有超出他們的猜測。
李向前坐在距離很遠的地方,一間很乾淨的房間,面前是一張牀,說道:“說句良心話,這麼大劑量的藥物,連續這麼多天給他們注入,事後如果不慢慢調養一下,可是要死人的,不死也要廢了,這些書生基本上就是每天坐在那看書,也不運動,一個個都已經廢了。”
“你還有良心?”趙佳人吐槽道。
李向前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說道:“當然有,個子可大了,你看看不。”
“呸。”
李向前說道:“好了,我去了,你以後可要尊重我,以後你就是咱們的孩子的媽了,嗯,要積口德,更要尊重我啊。”
“呸。”
趙佳人轟走這個男人,自己卻坐在原地。
好像很害羞,其實,在21世紀,由於新興的人造子宮的影響,生育對女人來說不再是沉重的負擔,需要一年的時光才能重新工作,甚至生一次孩子,整個身體機能就要受損,需要許久才能恢復,其實就是……那麼幾下子的事兒。
當然,高級一些的人,更喜歡……代孕。
趙佳人似乎帶着點母愛的意味,摸了摸眼前少女的肚子,看她似乎帶着點驚嚇,連忙笑了笑,說道:“別怕,你好好的將孩子生下,我保你一世的富貴,將來讓你去投個好人家,放心,這個孩子是我的,和你一點關係也沒有,只要你別說出去。”
那女子似乎有些害怕,說道:“是的,長老,小女一定從命。”
趙佳人帶着笑容,說道:“嗯,未來九個月,你每天都得按照食譜吃東西,不能多了,也不能少了,總之都得按照我的要求來,因爲……你是我在幾千個女人裡選出來最佳孕婦哦。”
人和人自然是不同的,不是嗎,對於一對毫無節操,唯有利益的男女來說,代孕是小事,孩子到底是誰懷的也是小事,只要身上帶着他們兩個人的dna,就是兩個人在利益上緊密結合的證據,當然,也許有一天,突破了那層限制後,兩個人可能會真的打破男女禁忌,真的成爲一對夫妻,但現在,徹頭徹尾的狗男女而已。
我們之前說過,有位作家說,世界上有三種人,男人,女人,皇帝,但實際上,世界上有三種人,分別是,男人,女人,政客。
雖然李向前一直清楚,兩個人心知肚明而已,早晚都是要滾牀單的,但是這個遊戲裡面,誰先開口,誰就佔據一生的被動局面,無論說什麼,都會被反擊一句:是你先說啪啪啪的。
這個遊戲還不錯呢。
不過,他馬上要開始玩的,卻是下一場遊戲。
馬世英陪着幾人,將殿試的試卷收好,由於鬧了這麼一出,耽誤了一會,自然也要多花了一些時間,按照慣例,是要賜宴撫慰一下衆多貢士的,不過,卻也只能草草的折騰,沒辦法,貢士們也沒有心思吃飯,全都被聽到的驚人消息嚇壞了,這不是別的小事情,而是直接可以興大獄的大事。
又沒人是傻子,灌醉競爭對手,讓自己的前面少一個強敵,如果沒有負擔的話,只怕人人都會如此之做,不過,幾千個人的競爭,灌醉身邊認識的一兩個人,可沒有多少好處,說不定會便宜了其他人,所以,基本上沒人這麼做後。
不過,這帶來的壞影響是,都在回憶,之前在臨考試的前夜,是否有人宴請自己的事情,如果有的話,那人是什麼人?要幹什麼,真要害自己嗎。
這種杯弓蛇影的遊戲,自然在一衆貢士之間開始玩了起來,當然了,大家表面上不會直接指責出來,畢竟,沒有耽誤自己的前程啊。
不過,效果也是出來了,彼此開始提防起來,而其他人來說,尤其是自覺自己是才子,但是卻不幸沒有考中的人來說,自然是有了理由,考試之前哪怕其他人請他吃了一個烏豆,都可以被視爲下藥暗害的證據,人性下流,道德淪喪的本質開始浮現。
馬世英當然不會如此,作爲一個場面,他冷眼旁觀着交卷,卻見一個男子忽然出現,對他行禮,說道:“馬老,可還記得我。”
“你是?”馬世英疑問了一下,不過,只看相貌,大體就知道了他是什麼人,畢竟接觸一段時間,就可以確認,這些長老們的長相和口音都與天朝人無異,只不過是身材高大一些,皮膚也好一些而已,基本上,就是長老了。
李向前笑了笑,說道:“當日在長江邊上多有冒犯,不過畢竟是在戰場上,刀劍無眼,還請恕罪了。”
“啊,你是……”馬世英想起那天,也是心有餘悸,差一點他就死去了,忽然想明白了,說道:“李……向前小哥。”
щшш ●ttκǎ n ●Сo 馬世英也不知道自己該如何稱呼對方,按照實情,他現在寄人籬下,也該討好一下,按照政治,他現在怎麼說也是第一個地方上的大員前來帝都,也該有自己的格調,太過低姿態反而讓人把自己看輕了,按照關係,對方和自己的女兒……
李向前笑了笑,說道:“論年紀您……”他忽然想起,自己時刻自稱一千歲高齡的笑話,於是也不再說這個,“咱們就以官職相稱吧,這裡是大內,自然要公事公辦的了。”
“是了,是了。”馬世英沒又摸清他的底細,在大內公事公辦的意思,是否是出了這裡,就可以聊一些私事嗎?
李向前揣摩着他的心理活動,說道:“令愛的事兒,我很抱歉,當時事出突然,需要抓一個人,控制住局面,而她當時一身男裝,看不出也正常。”
這話絕對沒錯,誰讓這個該死的時代,男生女生全都是一副長髮的樣子?在女子及笄之前,留的發現基本上是五花八門的,如果這個時代的男生都和21世紀的時候都留短髮,他自然可以很明白的分辨出來。
當時一時間出手,剝光了馬蘇兒的衣服,等他發現事情不對的時候,已經完全來不及了,當時還捆住了雙手,不得不在那種特別曖昧的情況下,再給她解開繩子,套上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