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值班一週,其實需要做的工作不多,無非是巡視各地,不要出現強者聯合起來欺壓弱者的事情,將生產秩序整理好,繼續挖掘澳洲黃金,命令那些被流放至此的混混們自己耕種。
當然了,你不種地也可以,反正長老們不會負擔你的伙食費,想耍無賴,裝可憐也沒地方混。
當然也有一部分人立刻將主意打在了奴役其他人的方面,很快也根據原本的職業分出了高低貴賤,與後世相同,將本土人渣扔到外面,也是給外國人帶來苦難而已。
歷任一週鎮長全都很好的做好的鎮壓內部壓抑現象,對長老們來說,這些人既然都是他們的奴隸,那麼不允許出現奴隸裡面的貴人,同時澳大利亞這個地方各種自然生物,無論是各種完全對人類毫無戒備的動物,還是肥沃的土地,都足以養活人口。
在度過了最初的陣痛期後,這個位於後世的悉尼位置的小鎮,已經初具規模,起名叫做金山鎮,也算是十分應景,這裡應該會成爲澳洲省的治所進行管理,未來只要海交通打通,從海南下的郵輪直下澳洲,可以引導逐漸從封建主義走向帝國主義的小商販開始學習如何走向世界了。
張亮花了一天時間瞭解情況,也漸漸走入了正軌,總的來說,起他每日在飛船的工作,澳大利亞一週堪稱不錯,這裡的野外缺乏大型猛獸,當然了,蟒蛇多的一逼,不過他獨自使用的現代化宿舍特意小心了這種情況。
總的來說,認命的流放犯們做的不錯,惡劣的情況將他們吃苦耐勞的民族特性激發出來,況且通過驅逐危險的土著,還團結了起來,歷史本身也是那些英國流放犯轉職牧民,而這個時空,長老治下的流放犯更有組織,成體系,還有醫藥外加新式武器作爲後盾,自然是效果更好。
歷史英國人最大的錯誤是將兔子引入了澳大利亞,造成了兔災,大量的兔子在澳大利亞無限繁殖,到處講草地吃成沙漠,將地面打洞,造成水土流失,但長老們可沒這麼傻,對於外來物種嚴防死守,除了把綿羊進行養殖引入外,相對減少了外來物種引進的問題。
當然了,張亮也發現,原本被微商小資吹捧的澳大利亞袋鼠肉,號稱是營養豐富,起你國的肉食高貴無數倍的洋大人賣過來的肉,原來是如此的腥臭,哪怕是這些流放犯對此也是皺眉不已,必須用很多佐料將肉味蓋住,才能食用啊。(千萬別信那些澳大利亞微商的話,他們都是騙子!袋鼠肉難吃死了!)
當然了,作爲初到澳大利亞的流放犯,他們都要參與勞動,也是屠宰袋鼠,袋鼠這東西,在澳大利亞幾乎多達百萬,當地土著人口都多,可以說幾千人是殺不完的,不過那毛皮質量還好,因此在這裡還是形成了一個不大的產業鏈,每月繳一定量的毛皮,可以換取口糧,而積攢了一些錢後,可以去小鎮的管理者那進行登記,開墾荒地,長老們免費提供種羊,基本產銷還是很興旺,現在只差開通金山鎮和海的海路,可以正式開門做生意了。
當然了,問題還是有的。
“我要回家!”
“我不幹活!”
“長老會如此薄待士人,我們不服!”
作爲新來的流放犯,他們當然也被分配了工作。
之前說過,金山鎮雖然是一個流放地,但還在長老們的親自管理下,他們的頂層設計還是不錯的,每週被送來的流放犯會被安排做一些體力勞動,以賺錢口糧和資金,等到積攢到一定程度,可以獨自生存了,可以去開墾荒地,種地可以養羊了。
每個人一百畝地,已經算是不錯了,他們之原本也有懶骨頭,但是餓幾頓,抽幾鞭子後,馬勤勤懇懇起來了。
不過,對這三個秀才來說,要求他們搬運,清掃,盤點這些基本勞動力的工作,簡直是侮辱人,他們見無人搭理他們,自覺是無人敢惹,因此更是鬧大了起來。
張亮皺着眉,這裡不留閒人,全都得拼命工作才能得到報酬,要不去驅趕土著獲得獎金,想要偷懶是不可能的,但是這些秀才確實過分了一些,他原本看着人口漸漸增多,等這幾個秀才成長起來,委任個助理什麼的,好在這套體系運轉的不錯,在生存的壓力下,每個人都拼命幹活,還在澳大利亞的資源足夠豐富,甚至那些袋鼠啦,考拉啦,都是很容易對付的動物。
哪怕是原本帝都街頭的乞丐,也是埋頭拼命工作,至於什麼混混和騙子,那更是老老實實,在這種外面都是可怕的部落土著的情況下,你想不工作,靠嘴皮子,那是妄想讓別人養活你了。
不過他還是不太在意,澳大利亞此時是夏天,正是最熱的時候,不過也算是快過年了,雖然是流放犯,但是爲了保持向心力,還是得慶祝一下,起碼羊肉是要管夠搓一頓的,他這幾天忙碌着未來的新年預備,還有其他瑣事,未來流放期過後,在澳大利亞打下一片財富的人們雖然可以自由回家,但是想必他們也放不下在這裡開墾的良田了,這也是長老們的目的之一,光腳的自然是不怕穿鞋的,但是我給你穿鞋子,還是響噹噹的名牌皮鞋,總滿意了吧。
因此也無人在意,一開始,被帶到這澳大利亞後,頗有一些人或明着對抗,或暗地裡怠工,但這麼一點人,掌握武力的長老自然是隨手滅了他們,對他們來說,獎勵勤懇幹活,勇敢消滅土著的人,肯定獎勵不肯幹活,對土著跪舔的強。
三個書生原本穿着破棉襖加破舊長衫,此時也因爲熱,半趿拉着,之前發給他們方便幹活穿着的t恤,被他們認爲侮辱人的蠻夷服侍,自然是不肯屈,不過天熱了,也是無法,只能狼狽的掛在身。
他們鬧了許久,交給他們的工作不肯去做,前來鎮子的公所前喊冤,卻是無人搭理,鬧了半天,只是被趕下飛船後,得了一頓吃食後,被指派了工作,當然了,新來的人,不可能讓他們去做什麼重要的工作。
范進被要求幫忙給死袋鼠剝皮,吳進被要求去廚房幫助生火,李進被要求去掃地,可以說都是做的他們心目下里巴人的事業,自然是百般不願,他們還想着去做輕鬆一些的管理啦,點貨之類,雖然也是幹活,但起碼也是“化人”的工作啊。
這種要求當然不可能被同意,兩邊僵持起來。
范進的歲數最大,年近四十的他只是剛下船後吃了點又腥氣又生冷的肉,那肉可疑的很,范進是一個老秀才,二十年不舉,卻是早已心無波瀾,他這次實在是在老家待不下去,他岳父胡屠夫已經看他下不順眼了,又聽說帝都招考,狠狠心賣了家裡的老母雞,還哀求着岳父給了點盤纏,那岳父更是看他不順眼,可是那麼一點錢,哪裡夠路費,等他到了帝都,什麼都已經晚了,沒能考恩科,也無臉回去。
范進成了帝都漂後,卻是遇見了孔乙己,這傢伙攛掇他捨命搏一搏,哪怕不成,誰敢冒天下之大不韙,得罪士林,但是此時范進仰天長嘆,想起那句不明所以的賣豬仔的話來,自己只怕是被那孔乙己給賣豬仔了,他早該想到,自稱曲阜孔家的人,卻是如此落魄,自然是大話無疑想到此處,更是悲哀的一嘆,他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更不明白爲什麼明明是冬天,卻到了這裡如同夏日的地方,還有那袋鼠,更是讓人聞所未聞的東西。
雖然說幹滿五年可以回家,如果肯耕地的話,可以劃分土地,打工做小買賣也是生意興隆,但范進也是茫然無知,在三個被賣豬仔到澳大利亞的秀才裡面,數他地位低,平日裡已經被胡屠夫丈人欺負的很了,已經很能忍耐,本想着答應下來,卻是被其餘二人帶着抗議起來。
不過卻是沒人在乎,真正的刺頭早已被馴服,留下來的都是勤懇做事的人,三人等了半天,卻是毫無迴應,時間卻是已經午,遠處卻是飄來肉味,原來在這澳大利亞,肉並不新鮮,隨處可見的袋鼠幾乎殺不完,還有遍地的羊羣,倒是各種小菜少的很。
澳大利亞這些人基本是以原本帝都的混混,騙子,乞丐,總之是邊緣人口爲主,多少有些人是吃過看過的,自然不會喜歡這種肉,但肉總是肉,在前期需要的是溫飽的情況下,袋鼠肉絕對是最最可靠的肉食來源。
一感覺到這裡,范進更加飢餓了,他雖然岳父是個屠戶,但可憐見是真沒吃過肉,哪怕帶着這種腥味,他左右看看,知道沒人注意自己,忽然說道:“兩位,不如留做有用之身,以圖後進,我等入不得朝廷大員的法眼,被陰差陽錯送來這不毛之地,可嘆我等家人實在是難以再見,但還是得留做有用之身啊。”
吳進忽然陰笑幾聲,說道:“哪有什麼以後啊,你不明白嗎,這些人雖然開個恩科,但是對我等讀書人仇視的很,根本不在乎我等的四書五經,哪怕我等自詡滿腹經綸,不,我們都不過是讀書人裡的最下乘之輩了,但是他們根本理都不理,想來對那些所謂的才子,也不是如何了。”
范進勉強一笑,說道:“我等那還在乎這個,只有走一步看一步的,這裡不家鄉,只怕是得靠着在這裡做工度日,指望幾年後找到機會回鄉,還能如何呢。”
李進此時悠悠的說道:“你們沒看見,我可是剛剛在那治所裡,看見的那規劃圖,這裡是叫金山鎮,但是人家已經是叫金山府了,五年後,只怕這裡的人會越來越多,也徹底把人紮下根來了。”
范進有些遲疑道:“這不是讓人別父母之邦,骨肉分離,不得歸鄉嗎,這怎麼行。”
李進說道:“你看,這裡的人都是在天朝沒有什麼恆產之輩,如果真是在這裡墾荒五年,有了地,你說還有幾個人願意回去?一百畝地啊。”
范進說道:“到底是家鄉。”
吳進說道:“咱們幾人是古時候被髮配西域的流放犯,怎麼可能真讓咱們回去呢,一想到哪怕死了,也要客死異鄉,我……”
范進咬咬牙,說道:“還是我去吧,咱們先把這頓飯對付過去,我去求告一下,打個商量,哪怕朝廷要在此地開府設縣,難道不用人處理牘嗎。”
范進跑去遠處的食堂,那裡的飯食倒也簡單,饅頭加袋鼠肉,有專門做好飯的人在等着領取,現在他們也算是半共產主義的活法,袋鼠肉這玩意最初被搶奪一空,但後來發現,這種袋鼠既是多到吃不完,還難吃到底,也勉強充飢而已。
范進哀求好一會,那伙房師傅算是一伸手,給他拿了幾個饅頭,幾塊肉,用當地一種大樹葉包住,帶了回去。
既然是范進去的,沒有失了他們的面子,自然也可以慢慢吃下去,說到底,天大地大吃飯最大,原本可以在家鄉廝混一下的人,忽然面對周圍都是惡意滿滿的羣體,三人自然也抱團起來。
范進心性算是最好,吃完飯後卻是不再哭鬧,而是求人通報,想與張亮求見一番,怎麼樣也想爭取一下合適自己的工作啊。
不過,此時,張亮卻是含糊起來,說道:“也是說,現在這裡有男女作風問題,哦不,也是男男作風問題啊。”
他看着幾個點頭哈腰朝自己告密的探子,也不是探子,是幾個平時暗地裡在治所領取一份慰勞品,有什麼事情打小報告的傢伙。
“是啊,長老,他們幾個,夜裡都是……”
也該來了,張亮似乎並不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