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笑想了想,他的本意是招收男童,然後教他們讀書識字,認真培養,將來是自己最嫡系的親信,這在長老們之絕不罕見,甚至是被默默鼓勵的,可是女童,考慮了一番後,他也默認了這種情況。 !畢竟男童在這個時代說到底更值錢一些,販賣幼童十分常見,男童算被人賣了,也多是那些爲了傳宗接代而又生育不來的家庭買去,可女童有很大的機率被賣入青樓。
所以他乾脆將這些女童招募來,單獨開班,同樣是教她們讀書寫字,至於將來能幹什麼,李笑一時也沒有想好。
而在之後,這個口子越來越大,附近村子的老百姓實際都是親連着親,有好處自然是來了,當得知李笑這裡肯白白幫人養着孩子,還都是幹活幹不了,半大小子,吃窮老子的娃娃,自然是越來越多。
廣東百姓很顯然是擁有着從一個針眼塞入一頭駱駝的本事,如果不是李笑及時止住了招生的行動,分分鐘港島小學要破千了。
這個口子開的太大了,竟然有些失控。
男童的數量還較正常,每天有一兩百人送來,可是女童數量持續增加,讓他察覺到了一些問題,很多女兒太多的窮苦人家,簡直把李笑這裡當成了濟貧院,竟然將親閨女都送了過來,這是李笑怎麼都想不到的,可時代是這樣,貧窮是對人性最大的考驗,這個時代,最窮的福建省流行溺嬰,你收不收?不收有可能被溺死!
真把我當好人啦!
真把我當壞人啦!
不能不收,十來歲的女童不斷從各地彙集到打鼓港來,招生到最後,周琅真的決定要開辦善堂了。
最終送來的合格男童五百人,女童則高達近千,這其多出來的,恐怕是那些含着淚的母親送來的。
數量如此之多,不得不讓李笑好好考慮一下這些孩子的未來了,如果只是幾百個,養着是了,養大了男的當兵,女的嫁人,自產自銷,內部消化,有可數量如此之多,養大嫁人,可太放任了些,李笑想到的是辦工廠。
原本,這種年輕的生力軍幾乎是長老們最喜歡的孩子,雖然往往都有父母親人,削弱了孤苦無依的孤兒帶來的天然忠誠度,但在家庭環境下長大的孩子起碼黑化的可能性也不大,算是優劣互補。
不過,教育資源的匱乏必然導致教學質量的下降,連帶着教學目標也在下降。
港島小學從原本的基礎類學校,已經開始朝着臨時性的培訓學校開始了,到底都是漁村長大的孩子,活動能力還是不錯的。
男生們白天學習船舶知識,甚至有空巡邏艇實習,晚是喜聞樂見的洗腦時間,對於如何洗腦,長老們其實一籌莫展,誰都對此想不明白,但趙佳人神秘一笑,從不知道哪裡翻出一份兒美利堅帝國的教學制度,“這是人類世界最完美的洗腦工程樣板。”
因此,美利堅的那一套也忽然在港島小學開花結果了,那是一整套的社會工程,包括了每日唱國歌,對國旗敬禮,崇拜勇士,鄙夷小人。
缺乏老師倒是不要緊,來往香港的長老也有那麼幾個,對於搞教育,並不那麼排斥,不過他們一致要求去教女生班,這有些過分了。
不過李笑從帝都隨便請教一番,有了主意,大手一揮,宣佈只有積極去教那些男童,纔有資格去教女娃娃們,甚至只有教學最積極的份子,纔有資格做班主任。
應該說這些孩子在吃苦耐勞方面還算及格,不錯的伙食在半年內讓他們的體格都發育起來,如果將識字課和基礎的數學地理知識壓縮起來,進行填鴨式教學,那麼半年時間把一個孩子培養出初級水手,會寫航海日誌,大體知道現在幾點鐘,自己所處的位置,並非什麼難事。
至於女生們,能教的實在是不多。
現在這些女童還幹不了活,李笑也不是要她們做苦工,推動工業革命勢在必行,現在沒有條件,總有有條件的時候,那麼趁現在開始培養,這些女童是廣東第一批工業革命的種子。
當然了,指望她們做實驗或者做生意實在不太理智,但是李笑很快想到了後世另一個羣體,會計師姐姐們。
曾經有一段時間,李笑生活在舊時空的帝都,恰好每天午在一家會計師事務所樓下廝混,欣賞着會計師姐姐們出動時候,那一條條絲襪長腿,以同樣的節奏頻率,一起走出大廈門口的樣子,讓李笑心潮澎湃至極。
那一條條光潔而修長的大腿,看似猥褻,卻絕對是一個工業明的最高體現啊。
獨立生活,大小注重營養的年輕女性,不是古代社會可以塑造的。
可以自由自在穿着性感的黑絲白絲走在大街,意味着良好的治安,以及開放的社會氛圍。
最後,那絲襪,雖然使用絲綢製作的絲襪也勉強可以穿,但總沒有尼龍和水晶絲那麼貼心啊。
目前來講,對於絲襪接受度最高的,也是帝都的妓女們,她們善於追求使用各種新穎衣物,新的裝扮,以及各種化妝品打扮自己。
好像搞一個絲襪社,推廣一下也不錯啊,長老們向來打着的是潛移默化影響下一代的主意,很少有人會直接簡單粗暴的直接硬來。
當然了,雖然打算訓練和教導這些女生掌握商業知識,如會計學,搞宣傳什麼的,但現在還是以紀律教育爲主。
無論男女,制服規格已經確定,帝都對此很關心,衣服對於製造歸屬感和榮譽感十分重要,在好男不當兵的國社會觀念影響下,國士兵往往是最沒有榮譽感的士兵,所以提高他們的榮譽感,顯得更有必要。
這種榮譽感的提升不是一朝一夕的,但因爲李笑提高的溫飽,現在雖然沒有人看得起學校裡當兵這個職業,卻有些羨慕士兵的收入,這是一個很好的切入點。
只要持之以恆,對士兵的歧視化是會結束的,改革開放初期,那些端着國營工廠鐵飯碗的工薪階層,對做生意的人是看不起的,那時候把他們稱作“擺攤的”“搗騰東西的”“某某販子”,十年後,開店鋪做生意的人,有了一個較性的稱謂“個體戶”“做買賣的”,二十年後,從開放風氣最濃厚的廣東傳來的生意人稱謂“大老闆”已經開始帶有褒義了,三十年後生意人榮升爲“企業家”,簡直開始榮耀了。
現在老百姓開始羨慕當兵的收入,十年後他們也許開始接納士兵是一種正常職業,二十年後士兵會帶有褒義味道,三十年後士兵會充滿榮耀。
當然了,這些孩子的軍事訓練還是很合適的,不太適合在海混飯吃的會被甄別出來,起從北方來是正規軍,這些孩子未來的定位還是海軍,或者是未來的後備力量。
由於動手在即,因此島的三千軍人兵沒有出現,在歡迎鄭芝龍到來的儀式,還是這些本地的孩子在出現場,李笑希望藉此增加這些孩子對自己等人的歸屬感,同樣的,給鄭芝龍看小娃娃,會沖淡軍隊屬性的壓迫感,而能讓本地老百姓把孩子送到手下做事,本身也意味着長老們輕輕鬆鬆在新安縣紮下了根。
說到底,他們都是國人,新安縣的縣令也不是特殊材料製成的大革命時代的共產黨員,總有辦法攻破,作爲一個不到百年的小縣,這裡本身缺乏大一些的財源,有人納稅,已經不錯了。
因此,當鄭芝龍下船的時候,受到的是過百學生一起的吶喊聲:“歡迎歡迎熱烈歡迎。”
鄭芝龍一直覺得這些帝都裡的“長老”很奢侈。
說奢侈,不是他們的生活,事實,按照女兒繪里香的說法,帝都的那些新貴,其個人生活堪稱簡樸,不喜歡綾羅綢緞,(習慣了穿純棉衣服,柔軟舒適)不喜歡山珍海味,(野生動物身的寄生蟲是長老們最畏懼的)不喜歡妻妾成羣好色,(額,暫時來說,長老們的審美接受不了小腳美女)甚至連收納土地都完全不在意。(長老們要的是千畝莊園)
甚至連黑錢都不肯收,那可不是假清高,而是整體性的,對於來自於任何人的金錢侍奉都完全的不在意。
這是當然,對於可以隨意開挖地球金礦的長老們來說,個人財富真不是問題,這一點來說,鄭家父女完全是誤會了。
不過,按照跟着“水太涼”錢謙益學習過的大木,卻是交口稱讚:“今入關,財物無所取,婦女無所幸,此其志不在小,這是高祖的氣魄啊。”
鄭芝龍詢問了兒子,知道這是一個典故,早多少年的老祖宗劉邦,打下了函谷關的基業後,不去佔有那些財寶,不去要美女,那說明這個人要的是整個江山啊。
而守着一個虞姬的項羽,有些小氣了。
當然了,鄭芝龍看來,這些人都很傻,他也是見多識廣,和什麼樣的大人物也曾經談笑風生,他偷偷摸摸了解的那樣,這年頭,誰的日子也說不好。
他曾經秘密的北過,帝都的繁華和塵土也經歷過,總的來說,哪怕是皇,過的也不是很好。
而那些大儒啊,士紳啊,基本都是嘴說的好聽,其實是各種的撈錢。
不過此時,鄭芝龍卻是被狠狠的招待了一把。
李笑示意所有的孩子們停手,自己走過去,語重心長激動道:“老鄭,可把你給盼來了。”
鄭芝龍感覺自己跟不這個人的思路。
正如他想不明白,爲什麼這些人會佔下新安縣這麼一個不毛之地一樣。
在他看來,這裡本身和澳門的紅毛人很近,這些傢伙雖然反覆無常,但在利益面前還是可以接觸一下的,如果真想在南方做買賣,直接找他們是了。
不過,一次性運來三千人,在新安縣大興土木,投入巨大,實在是很難說有智慧。
不說別的,鄭芝龍可是知道,爲了養活那三千人,花費的巨量資源,吃的什麼喝的什麼不說的,普通一個士兵他手下的小頭目吃的都好,大白米飯,有魚有蛋,但那都是小事。
南國多雨,潮溼,本是尋常事,但爲了保持士兵身的整潔,制服乾爽,長老們投入巨大,使用了大量的燃煤燒取熱水,洗衣服,烘乾軍裝等等,這個花銷,簡直是地主都不會如此糟蹋。
可他們偏偏這麼幹了。
除了不許喝酒,每天保證伙食外,其他方面,標準之高,讓鄭芝龍也瞠目結舌,他們也太有錢了。
他還不太習慣握手。
衆所周知,鄭芝龍是做過……**的,所以對於和陌生男人的接觸其實並不舒服,當然了,這個心理關他早過了。
其實,如果李笑知道發生了什麼,他可是不會握鄭芝龍的手的,誰讓後世的人爲尊者諱,根本對於這些大人物“私人”情況並不記錄。
其實這也很簡單,戚繼光懼內,希特勒的初戀暗戀一個猶太妹子,女神自然沒搭理這個窮屌絲,什麼愛因斯坦,什麼居里夫人,私生活都堪稱豐富多彩,這些事情,除了那些無所事事的八卦黨,誰會關心啊。
李笑將鄭芝龍引入堡壘,這裡修繕的不錯,平整的很好的操場,是連綿不絕的帳篷,鄭芝龍身邊也各有漢子,甚至還有幾個一看是日本人打扮的傢伙。
鄭芝龍這貨絕對不能小看,雖然最後的死亡很是可笑,但不得不說的是,這個傢伙以**之身,提升爲一代梟雄,也不能小看。
在其死後,其子四分五裂,留下的鄭成功一脈自然被俘虜進京,但還有一支也是田川氏所生的田川七左衛門,在日本延續下去,他的手下,居然有一大票日本武士,誓死跟隨到最後,不得不說,這人用人的手腕還是有一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