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北軍團將在瀚海建立安北大都護府,並且爲大明鎮守北疆門戶,這是既定戰略,鼎新元年十月,安北軍團抵達輝罕城。
因爲天降暴雪,他們來遲了一步,被建奴逃了,當然,逃掉的只是一部份,不到三萬人馬。盧象升根據俘虜的情報,得知建奴爲了逃跑,分散突圍,分成前後八股,每股三四千人馬,誰也不知道莊妃和福臨到底在哪一支。
輝罕城這座漠北第一大城,就成了天山管委會的治所,同時也慢慢發展成了漠北明珠,盧象升判斷建奴人數已經完全分散,他也隨既將安北軍團的四個旅,分成以營爲單位,共計一百零個步騎營,開始清剿建奴殘餘抵抗力量。
則李重鎮則作爲追殺莊妃和博洛的主要將領,盧象升和他麾下的安北軍團將士對建奴可謂恨之入骨,盼了多少年才盼來今天。
這幫傢伙跟打了雞血似的,各自帶着一兩千人,兵分八路對旗人盤據的地區進行最徹底的大掃蕩,那些曾作爲建奴的僕從的蠻族也不能倖免,漠北地區烽火連天,無日不戰。
建奴和他們的僕從仍然悍勇絕倫,但是面對不管是裝備還是戰術都領先了自己好幾代的明軍皇家陸軍,光靠悍勇是沒有用的,他們的抵抗被步槍大炮無情地粉碎,一個接一個部落被夷爲平地,一批批頭目戰死或者被俘,然後在受盡酷刑之後處死,明軍的報復來得極其殘酷,他們要讓整個漠北所有民族知道跟大明作對的下場!
盧象升可不是一個單純的武將,他沒有爲了軍功亂殺一氣,而是採取拉一派出打一派的方式,在無情地鎮壓所有敢於抵抗的人的同時,他也對那些早早對大明流露出嚮往之意的部落伸出熱乎乎的大手。
贈送他們大批鐵器、布匹、糧食、農具,還送給部落頭人不少精美的奢侈品,賦予他們大明僕從的身份,允許他們出兵與明軍並肩作戰,討伐那些佔山爲王的部落。
很多部落都倒向了大明,踊躍地派出勇士與明軍並肩作戰,到最後,漠北的戰場上已經很少能看到明軍士兵的身影了,都是幾個明軍軍官指揮一千幾百號蠻族勇士在圍毆不服王化的蠻族。
當然,那些聽從明軍軍官指揮的蠻族士兵是堅決不承認自己是化外蠻族的,他們堅定地認爲自己是正宗的明軍士兵,說他們是蠻人是對他們最大的侮辱,那是要白刀子進紅刀子出的。
對於建奴和他們的僕從部落,即使投降也不會受到前期的優待,而是馬上投入到了勞動改造的偉大行動中。
和安北軍團的任務差不多,安東軍團做得也是一樣的工作,他們則是大修公路和鐵路,程世傑規定大明的鐵路標準就是標準鐵路,也就是說,兩條鐵軌之間的距離是四尺六寸,如果按照後世的標準,這其實屬於寬軌。
從遠東到瀚海,無數原始終落歸順,無數原始村落被踏平,生活在密林中的蠻族不是歸順就是戰敗後被強行遷出森林,在工地上勞動改造,學習漢語,可以多吃一個饅頭,多獲得一碗肉湯。
隨着遠東三省和安北三省前後建立,一座座城池開始拔地而起,無數部落從森林或草原遷到大平原去建立城市,過上農耕生活,拒絕接受大明統治的不是變成了林中野獸的美餐,就是背井離鄉踏上了漫長的遷徙之路。
到底有多少人被迫遷徙,有多少人倒在了遷徙的路上,沒有人知道,也沒有人在乎。大明已經用自己的遭遇證明“落後就要捱打”,大明只是軍事制度落後於建奴,便差點亡國,那些依然停留在原始社會階段的蠻族跟大明根本就不是一個級數的,歸順是最好的選擇,不肯歸順的,便只能家破人亡了,這個世界就有這麼殘酷。
在世界的民族之林,就是這麼殘酷,物竟天擇,弱肉強食,適者生存。
不過明軍沒能抓住博洛和莊妃,這一路建奴遷徙的速度非常快,在明軍忙着擺平漠北諸部的時候他們繼續向西北方向遷徙,然而問題西伯得來並非無主之地,建奴很快就遇到了強勁的對手,兇悍的哥薩克。
此時的沙俄同樣在極力往東方擴張,大批富有冒險精神、嗜血成性的哥薩克騎上戰馬,挎着火槍、掄着彎刀大斧奔向東方,現在他們已經在西伯利亞地區建立了一系列的據點,生活在西伯利亞地區的土著萬萬不是他們的對手,不是被驅逐就是被屠殺殆盡。
正是因爲哥薩克的存在,漠北蒙古纔不能不南遷,南下侵略大明,在侵略大明失敗後,殘部投降了清朝,此時的清軍往西北遷徙,正好跟哥薩克撞了個正着。
在原來的歷史時空,大清讓沙俄欺負了個夠,從康熙一直到溥儀,幾乎從來沒有佔過便宜。但是博洛可不怵這些哥薩克,退一萬步來說,就算怕也沒用,總不能調頭跟明軍追兵血拼吧?
要知道在清國最強盛的時刻,他們擁有二三十萬軍隊,依舊不是大明的對手,現在就這些人馬,還不夠給大明塞牙縫的呢?可是,清國要活,爲了爭一條活路,打吧,不打就只能滅絕了。
於是就爆發了一系烈列激戰。
一方面建奴是真沒有退路,一方面是在這個時空的建奴其實遠比歷史上的清軍更強,清軍人數不多,滿打滿算十八萬人馬,號稱二十萬,入關後這小二十萬人馬迅速分散,就成了雞蛋兼併上的芝麻。
而且留下遼東的建奴都是姥姥不疼,舅舅不愛的倒黴蛋,他們要裝備沒有裝備,要戰鬥意志,沒有戰鬥意志,要能打贏纔是怪事。可是現在卻不同,他們雖然只有三萬餘人馬,其中過半是婦孺,至於老弱則不足十分之一。
一萬多名建奴精銳卻裝備了大約五千支火槍,只是子彈不多,只有十幾萬發,而且沒有生產能力,用一發少一發,這是清軍佔據上裝備上的優勢,但是優勢不明顯而已。
可問題是,他們的對手卻哥薩克騎兵,哥薩克騎兵的戰術跟此時歐洲主流的迴旋騎兵差不多,就是騎馬衝近敵軍然後用火銃射擊,打完一槍便退回去裝彈,再衝,等用火銃將對手陣腳射亂了再撲上去用馬刀砍殺,在歐洲,這屬於比較先進的騎兵戰術了。
不過面對清軍騎兵的時候,這一招反而不靈了,要知道哥薩克裝備的火銃,只有在二三十步的時候纔有一定的精度,而且射速極慢。然而問題是,建奴的騎兵,在發射輕箭的時候,可以發射連珠箭。
就是用弓箭可以射出半自動步槍的射速,在與清軍對陣哥薩克第一次品償到了被蒙古大軍支配的恐懼。
僅僅一個照面,清軍就射出密集如雨的箭矢,那些哥薩克騎兵瞬間就被射得七零八落,潰不成軍,特別是建奴軍中還真有不少蒙古人,他們發出如同野獸般的嘶吼,這反而讓哥薩克感受到了上帝之鞭的威力。
於是,原本在撤出輝罕城,已經士氣低落,糧草幾乎丟光,已經走得無路的清軍,獲得了原地滿血復活,他們已經被明軍打出心裡陰影,反而在哥薩克騎兵身上找到了自信,一場將近兩萬餘人馬的騎兵會戰,僅僅半個時辰不到,就決出了勝負。
六千餘名哥薩克騎兵及其僕從軍全軍覆沒,只有不足百人逃出了生天。而博洛麾下的清軍傷亡不足百人。
這場遭遇戰之戰幾乎葬送了沙俄向東方擴張的全部成果,在很長時間之內他們都拿不出兵力和勇氣來跟兇殘的清軍決戰了。清軍終於贏得了一塊立足之地,現在不會有人對他們在西伯利亞荒原定居有不同意見了。
等到盧象升接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博洛率領清軍殘部渡過烏拉爾河,翻過了烏拉爾山,並且輕易地征服了當地人。
明軍趕到後,他們果斷焚燬浮橋,帶上所掠來的人口和物資繼續往西北遷徙。
追擊的部隊人手太少,再加上冬季已經來臨,寒風刺骨,大雪紛飛,別說追擊,行軍都非常困難。
面對蒼天的爲難,盧象升只能休兵罷戰,集體過冬。
然而,就在盧象升所部的安北軍團集團過冬的時候,改土歸流也開始如火如荼地展開,有句俗話說,只要錢到位,一切阻力全乾碎。
願意服從朝廷的土司,他們的子弟可以前往任意一座大城市的學校裡上學,也可以獲得從軍、從政、從商的資格,前提是要放棄世襲土司權限。
如果接受朝廷的改革,率先服從的其實是石柱土司的九溪十八洞,這是一個廣230裡,袤240裡之廣闊地域,在秦良玉接任土司之前,馬家內部也鬥爭非常嚴重,在歷史上這是改土歸流最晚的一個,在這個時空,反而是最早的一個。
沒有辦法,秦良玉無心權勢,程世傑又是千金買馬骨,給石柱土司的待遇非常不錯,首先是石柱土司,改石柱縣。
經過實地測量,石柱縣有三萬八千九百六十三人,共計有八十四萬五千八百餘畝地,如果按照人均分地,人均二十一畝七分地。 程世傑拿到這個數據的時候,望着秦良玉道:“秦將軍,你們石柱才這麼點田地啊!”
“是啊,我們石柱窮,就這八十多萬畝地還是窮困的山地居多,水田非常少,田地貧瘠!”
秦良玉苦笑道:“如果王上可憐我們石柱子民,請撥付一些錢糧!”
“俗話說,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
程世傑隨手指着江南的水田道:“若是以這種水田與石柱水田置換,你覺得多少畝地合適?”
秦良玉搖搖頭,她根本就相信程世傑的話道:“王上說笑了,怎麼可能有如此好事?”
“本王說有呢?”
程世傑道:“這樣吧,秦將軍,你看看這裡!”
“這是……安南?”
“沒錯!”
程世傑道:“這裡是安南靜安省,現在這裡屬於本王,這裡共計有九百萬畝耕地,而且大都是上好的水田,一年可以至少兩種!”
秦良玉微微皺起眉頭道:“王上好算計,拿安南的土地跟我們換,這豈不是慷他人之慨?”
“話不能這麼說!”
程世傑接着道:“這是安南鄭主簽署的轉讓協議,這裡已經屬於本王,本王已命名爲臨安鎮,這裡發展相當不錯,有荷蘭人開墾的甘蔗園六座,共計約合一百二十萬畝,還有上好的水田四百六十餘萬田,旱田約三百餘萬畝,本王在這裡計劃建造一座可以年產三千噸的海鹽田!”
現在開發臨安鎮的主力是來自小日子的戰俘,也有部分戰南猴俘虜,已經有不少日本戰俘由於無法承受繁重的體力勞動,傷病而死,安南戰俘成了主力。
安南戰場幾乎每天都向臨安輸送着戰俘,這些戰俘在監工的皮鞭下辛勤勞動,爲建設臨安作着貢獻,那場面請自行腦補抗戰時期日佔區的煤礦或鐵礦工地。
戰俘太多,也就不值錢了。
秦良玉非常心動,可是她又怕程世傑坑她,當然信任是慢慢建立的,程世傑與秦良玉約定,置換方案可以採取三分之一的方式,那就是由朝廷負責安置其中一萬餘人,以及三分之一的土地,共計莫約二十四萬餘畝地。
隨着秦良玉同意,當然,石柱土司組織六千名青壯,由朝廷提供武器,隨着石柱土司這個口子打開,第一批共計一百五十九個土司,各土司出動數十或數百名土司軍隊,共計一萬五千餘人,他們在南京集結,經過簡單訓練以後,開始向安南進發。
作爲第一批移民,甚至連一百多名土司和代表,什麼事情,空說無憑,只有自己親眼看到,纔會真正相信。
隨着一個多月的艱難航行,秦良玉感覺快要崩潰的時候,他們終於抵達了臨安鎮,在臨安碼頭靠岸後,這些土司士兵和移民吐得昏天暗地,還有三百餘名死在了這一次遷徙的道路上。
然而,在他們抵達臨安鎮的時候,卻看到了稻穀飄香,甘蔗成林,一派田園牧歌的景象。除了這些田地,還有一幢幢建立起來的木屋,隨着蒸汽機以及蒸汽機牀的廣泛使用,遼東生產組裝房屋也形成了產業鏈。
所有的木屋都是木質部件,打包運載而來以後,來到實地組裝,只需要打造好地基,房子在短時間內,可以像變魔術一樣建造起來,就在秦良玉他們等待的過程中,一個從無到有的城池,正在拔地而起。
鋼筋水泥建造的城池,水泥和砂石硬化路面,寬闊平整的街道,還有下水道,一座座房屋拔地而起。
“這是給我們的新家?”
“當然,城牆只建了一部分,因爲不知道會有多少人過來,城市要隨時擴建,只好採取這種邊建邊入住的方式,第一批房屋共計兩萬兩千一百八十套!”
秦良玉身邊秦翼屏道:“天上不會掉餡餅,這麼好的事,怎麼可能淪到我們身上?”
“當然,天上不會掉餡餅!”
臨安鎮工委會主任笑道:“秦將軍,實話告訴諸位,現在這個地方並不完全屬於你們!”
秦良玉與石天保、秦翼屏等人相視一眼,露出果然如此的神色。
工委會主任嘆了口氣道:“這裡的地是有,可是那些猴子太煩人,打他們吧,他們就往林裡鑽,我們追也追不上,不打他們吧,他們就隔三差五過來搗亂,想要在這裡站穩腳跟,必須把那些猴子打服,只是我們人手太少!”
秦良玉聽到這裡,鬆了口氣:“這裡土地是我們的了嗎?”
“沒錯,這裡是地契不過,只有二十多萬畝,暫時就這麼多,把那些打跑了,才能分更多的地,讓你們的人過來分地!還有種子、犁、各種耕具!”
秦翼屏和石天保笑了起來:“打下來就是我們的?”
“沒錯啊!”
“分地先不急!”
石天保大手一揮:“兄弟們,幹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