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翼在決定對澳門動手的時候,在出動兩廣水師的時候,他便是已經快馬加鞭讓人前往廣州府的總督府給張鏡心報告請示了的。只不過還沒有等到張鏡心的批准,他便是帶着士兵殺氣騰騰的殺到了澳門外面。
張鏡心接到張翼的報信之後,其實心中也是升起一股火氣的。要知道張翼送來的那一船的火器,可都是準備武裝自己下面的軍隊用的,這澳門的葡萄牙人居然敢打劫張翼送給自己的一批火器軍火,這不是明顯想要和自己過不去麼?也太囂張了吧。
在張鏡心看來,西洋的各個國家雖然有些器物比大明朝先進了,比如火器,但在他們這些人心裡面,這些西洋小國依然還是蠻夷之邦。現在居然被這葡萄牙人挑釁,能不有火氣嗎?
因此,得到張翼報信,這張鏡心當時就直接將一隻杯子摔壞了,心中冒出一股火。心裡面也是打算馬上調兵遣將,準備派兵前去澳門向這葡萄牙人問責。只是後面被身邊的幕僚攔住勸慰之後,這才勉強平靜了下來,沒有那麼衝動了。
然而,正當這張鏡心和自己的心腹幕僚研究該怎麼樣處理這件事情的時候,張翼又派人報信了,說已經帶兵直接攻打澳門去了。
得到這個消息,這張鏡心那裡還做得住,雖然對葡萄牙人的行爲很是不滿,可張翼私自調兵圍攻澳門,張翼想要做什麼?要挑起戰爭?
儘管這張鏡心心裡面看不起西洋人,但真要是挑起戰爭,那就是一件重大的事情了。因爲就算大明朝和蒙古草原上的一個小小的蒙古部落開戰,這樣的權力,可都是得有朝廷來決定,張翼私自調兵圍攻澳門,真要是引出什麼不測來,那如何收場?
因此,張鏡心連忙派人給張翼送信,本來打算讓張翼暫時停止調動,不要輕舉妄動,哪知道送信的人還沒有達到,張翼派來送信的人直接說一件攻打下澳門,隨時可以突入澳門了,同時還上報了戰鬥的戰果,特別是對葡萄牙戰艦全部被繳獲和擊沉做了詳細彙報。
看到張翼這種木已成舟,先斬後奏的戰報結果,張鏡心也無奈了。當然,張翼帶着軍隊打勝仗了,這一點倒是出乎張鏡心的意外。
兩廣水師是他交給張翼的,兩廣水師當初的戰鬥力到底如果,他也算是清楚,只是想不到張翼居然真的靠着兩廣水師,就能將葡萄牙人的戰艦全部伏擊擊沉和繳獲開來,同時攻入澳門外圍,這樣大的成果,實在是出乎張鏡心的意料。
不過,意外是意外,但隨即煩惱也還是有的,因爲張翼這一次出兵,屬於私自調動兵馬,根本沒有任何的軍令。
如果是別的人敢這樣私自調動軍隊,張鏡心或許都直接冒火,讓人將對方抓來了。不過張翼倒是一個例外,因爲張翼不但是福伯這個天師的弟子,還是崇禎皇帝封的伯爵,更是定南將軍,掌控香港島周邊的地區。雖然張翼還屬於自己直屬,可他也是有着很大的自主權力。
“這個小混蛋,居然敢給老夫來一次先斬後奏!他倒不怕別人告他私自調兵謀反??”張鏡心坐在自己的那張太師椅子上,摸着自己的鬍子,嘴上卻是暗自罵着張翼,同時緊皺着眉頭,似乎在思考該怎麼樣將張翼出兵攻打澳門的事情圓滿解決去。
這件事,說大也不大,說小也不小,肯定會隱瞞不住的,如果不好好謀劃,張翼倒是會引來許多麻煩。不過,現在既然是自己知道,肯定得幫這個傢伙擦乾淨屁股。
作爲鎮守一方的總督大人,張鏡心這個封疆大吏當然有着一定的臨時決斷權力,比如遇到緊急情況時候,如農民起義,又或者是遭遇一些忽然來的戰事,總督可以當機立斷決定是否直接出兵。因此,張翼這一次出兵攻打澳門,必須得有張鏡心這個總督的支持纔算得上沒有任何破綻,纔算得上是正大光明。
“這小子,可是給自己出了難題啊。”張鏡心搖搖頭,隨即便是很快在書桌上寫了一封密令,然後蓋上自己的總督府大印,直接讓自己的心腹個張翼送去。
隨後,這張鏡心又發出了幾項總督府的命令,命令廣州府周邊的軍隊做好應變的準備,做足一副戰鬥的準備。同時也立即寫好一封奏報,八百里加急送往京師,以便避嫌。
只是,當張鏡心剛剛做好這一切,爲張翼這一次出兵弄足了理由,將各種漏洞都填上之後,張翼派來的快馬又一次傳來了新的消息。
這一次,不但戰事已經完全結束,就連整個戰鬥的結果似乎也全部出爐了,事情似乎也被張翼快刀斬亂麻直接了斷了。
看着張翼送上來的那份抄錄的停戰協議的合約,看着上面寫着澳門賠給張翼一百五十萬兩白銀的軍費,就連張鏡心自己都有點坐不住了。
“這,這傢伙是打劫麼?”張鏡心拿着那戰報的結果,喃喃自語,一時間居然有點不敢相信起來。同時,他腦子裡面升起的另外一個念頭是,澳門怎麼有那麼多的銀子賠給張翼?
當然,張鏡心腦子裡面升起的另外一個念頭還是張翼獲得了那麼多銀子,是不是要分一杯羹呢?
這一次,張鏡心終於算是有點明白當初張翼和自己說的,澳門那小小地方一年能有超過百萬的收入了。當時張翼來尋求張鏡心支持自己建設港島作爲貿易區的要求時候,他還有點不相信張翼能做出什麼成績來。
可現在看着張翼僅僅只是和澳門打了一仗,便是敲詐出了上百萬銀子,足夠讓張鏡心動容了。
張鏡心感慨完,隨即又看了看張翼後面寫的關於這一次戰果的分配,不由得笑了笑,這傢伙倒是很會做人啊。
張翼直接將自己得來的一百五十萬兩銀子,申請留下四十萬作爲自己出兵獎勵士兵的銀餉,剩餘的一百多萬兩銀子,全部上繳給朝廷,同時還將繳獲的一百們戰艦上的大炮送給朝廷。
很顯然,張翼是打算用自己的戰利品,來堵住想要對自己發難的人的嘴巴了,而這封戰報首先送給張鏡心,當然是讓張鏡心向京師的朝廷奏報上去。
既然張翼已經做好了這種打算,不需要張鏡心提醒了,張鏡心也不遲疑,很快寫好了一封奏報,連夜再一次八百里加急,將奏報送到京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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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東沿海發生的情況,第三天便是直接傳到了京師。此時大明朝已經被北方的戰事攪得天翻地覆,手忙腳亂的,現在南方忽然間傳出這樣的事情,大多數朝臣沒有太大的反應,似乎就像是一顆小石頭丟入浪花裡面,泡子也沒有多出幾個。
大明朝儘管衰落,可是京師那威嚴的皇城依然高高聳立,就像是俯視蒼生一樣。在那有點陰鬱威嚴的御書房裡面,不管朝臣對於這件事情怎麼看,崇禎卻是看着從廣州八百里加急送來京師到底奏摺,陷入了沉思。
朝臣接到的奏報只是很形式化的一封奏報,大多數人只是知道在廣東沿海一個叫澳門的地區大明軍隊和西洋人打了一戰大獲全勝,至於戰果到底怎麼樣,奏報上沒有說。真正的戰果和奏報,其實已經通過密報的形式,直接送到了崇禎的御書房。
“百萬兩銀子?一百多門大炮?”崇禎皇帝手裡面拿着那奏摺,看着密奏上寫着的戰利品,嘴角微微翹起,似乎有點欣喜,但隨即又是皺起眉頭。
雖然戰報寫的清清楚楚,可生性多疑的朱由檢,卻是有些猜忌。他已經被大明朝北方的戰亂攪得實在是心力憔悴了,忽然間接到這樣大的喜訊,都有點接受不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