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來,兩部叛軍不能相互照應,便於各個擊破!耿賊的糧草供應有賴孔賊,這樣一來,耿賊長期得不到補給,必然不戰而潰!我們便可以收降潰兵,利用耿賊軍中的大量火器,還有這萊州城的火器,集中起來進攻登州城!
如此一來,登州城唾手可得!”
看着謝璉侃侃而談,朱萬年有些惱怒的看了謝璉一眼,儘管這是他的上級,但他仍舊對謝璉的觀點很不滿,因爲這樣一來,耿仲明所部叛軍不知要到何時才能被剿滅了。
這其實有點像能共患難,不能同富貴,當初困守孤城,兩人的配合相當默契,畢竟目標是一樣的--守住萊州城。現在萊州城守住了,共患難的日子過去了,利益所導致的分歧就體現出來了。
緊接着,楊御藩開口了“撫臺大人,末將贊同謝撫臺的觀點!”
“說說你的看法!”
“大人,末將之前從徐參將那裡,還有俘虜的李九成殘部,獲取了一些重要消息!三賊拿下登州城後,孔賊的表現明顯與其他耿李二賊不同!
耿李二賊都忙着收編登州城的守軍,然後又用繳獲的大量糧草,武器,戰馬,開始大量招募士兵,短時間內兩人部下就擴充到了萬餘人,後來又不斷的招兵,短短一個多月,就達到了四萬餘人!”
“反觀孔有德,從吳橋開始到登州,一路上招降納叛,擴充兵力,登州城陷之後,她的兵力已經接近萬人,擴充了不止三倍,比耿李的兵馬加起來還要多得多!按照正常情況,他本身兵力就是最多的,應當是利用登州城的大量錢糧,軍械,繼續擴充兵力,成爲三人中的實際領導者,然後率軍攻打萊州!”
“但事實上他並沒有這麼做,據說是將老弱病殘裁汰了超過三成,然後招募青壯,但實際數量並不多,總兵力加起來也就一萬出頭!
在隨後的兩個多月,耿仲明和李九成兵圍萊州,孔有德坐擁萬餘兵力,卻固守登州城不出,彷彿偏安一隅,只想要一個登州城一般!
兩個多月後,孔有德卻兵分兩路,親率主力八千熱朝着寧海進攻,而登州總兵吳安邦則以兩萬餘兵馬迎戰,交戰三日便全軍覆沒。另一路不到三千兵馬,卻能旬日間,連破棲霞,萊陽,即墨,大嵩衛和鰲山衛,一路勢如破竹,銳不可擋!”
“由此看來,孔有德在這兩個月中並非一直閒着,而是在勤操苦練麾下的兵馬,將手下一衆新兵練成可戰之兵,這就說明,他也是走的精兵路線!
現在他的兩個同夥一個被消滅,一個被圍困,他爲了自保,必定會招募更多的青壯加以訓練,若是我們先消滅耿仲明,時間拖得久了,必然就會給孔有德更多的時間練兵!”
這話提醒了範景文,之前這些信息他基本都知道,但沒有朝着楊御藩所說的方面想,現在看來,果然是如此了。
看來,這孔有德要比預想中的難對付啊,耿仲明和李九成才的做法,纔是一般將來,發動叛亂的正常情況,大肆擴充擴充兵馬,然後再裹挾一些無知的百姓,儘快擴大地盤,劫掠更多的糧草。
而孔有德貌似明白兵貴精不貴多的道理,當初他的手頭有接近萬人的兵馬,而登州總兵吳安邦剛剛得知登州城北攻陷,纔開始整軍備戰,如果孔有德願意,完全擴充至兩萬兵馬,再利用登州城內的一百多們各型火炮,進攻寧海,應該就能一鼓作氣,攻下寧海城,接着掃蕩整個登州府。
對這個孔有德,看來要格外的上心啊,這樣的敵人才是最可怕的。
李九成和耿仲明手下多是烏合之衆,一旦戰事不順,很容易潰敗,而類似孔有德這樣的精兵,想要徹底消滅,就沒那麼容易了。
範景文態度開始轉變,變得慎重起來,並且收起了之前的輕視之心。
現在他手頭的兵馬,看似很多,其實不然。
劉澤清原本是楊肇基麾下副將,提拔爲總兵的時間才兩個多月,手頭的戰兵其實不多,更多的則是山東各地的衛所兵,雖然出動了都是各個衛所的青壯,但衛所兵就是衛所兵,和戰兵不可同日而語,做不得指望。
王洪就更加不堪了,兵慫慫一個,將慫慫一窩,說的就是他這樣的,有這種習慣性臨陣脫逃的將領,底下的軍官和士兵估計也都一樣,稍有不順就打退堂鼓,還能根本不能指望他做什麼。
劉國柱的兵馬也一般般,說不上多差勁,但也算不得精銳,中規中矩。鄧玘以六千兵馬,進攻兩千多人防守的平度城,打了四五天都沒有近戰,反而損兵折將,甚至還派人來,請求增兵,雖然叛軍有平度城爲依仗,但若是換通州兵來,這個時候也該拿下了。
現在的核心力量,就是自己親自訓練了兩年的通州兵,本來是一萬六千人的編制,一月初被楊御藩帶了六千到萊州,新城鎮一戰以及之後三個月的守城戰,現在只剩下不到三千,剩餘的一萬兵力,除了留守通州的兩千多人,其餘的都被自己帶過來了。
其次就是彭友謨的神武左營,經過多次戰鬥的損失,現在也只有兩千出頭,屢次主動出擊,打的耿仲明焦頭爛額,是一個猛將。
徐元永的兵馬也很不錯,雖然有不少新兵,但戰鬥力遠比王洪,劉國柱之流要高,而且兵馬數量還不少,經過在整合之後,現在也有五千人。
還有就是山東巡按王道純帶來的撫標營了,年前青州一戰,王道純和陶廷鑨率領撫標營被正面擊潰,剩餘兵力只有一千多人。
王道純並沒有氣壘,而是在殘存兵馬的基礎上,不斷的招兵買馬,進行操練,金果果五個月的努力,現在也只有四千人。
理論上,這撫標營是範景文的直屬兵馬,但範景文對撫標營的戰鬥力持懷疑態度,畢竟之前就被孔有德正面擊敗,現在又多是沒上過戰場的新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