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程希孔已經很滿意了,雖然戰果不多,但是自身零傷亡啊,至於李九成損失了幾十人,那也是敵情不明造成的,而且還不是自己的兵。
李應元,崔永平,白雲龍以及孟有才也都過來了,李九成攻城不順,他們都看到了,知道肯定是要商議新的進攻方案。
孔有德的實現從城牆上收回來,看了看眼前衆人,說道“諸位,現在守軍龜縮城牆之後,又有護城河防護,該當如何破城,大家都說說自己的想法吧。”
程希孔道“回稟將軍,屬下認爲只用火銃,難以對守軍造成有效殺傷,需要用佛郎機轟擊城牆,讓敵人沒有膽量再守,然後可以搭橋爬城。”
說話的時候,程希孔眼睛看着白雲龍孟有才,顯然是不希望再由李九成這個外人,來奪取這首登之功。
白雲龍也很知趣的說道“程千總的火炮威力無雙,若是轟擊一番,守軍必定心驚膽戰,到時候我軍再填平一段護城河,必定能一鼓作氣,攻下城牆,屬下願意爲將軍打前鋒,帶隊攻城。”
崔永平也插了一句“將軍,那護城河寬一丈有餘,而且深度怕是也有一丈,不然李參將的兵也不會爬不起來,填河不易,屬下認爲直接打造長木板,然後架設木板過去即可。”
......
就這樣,衆人你一言我一語,不斷完善着計劃,最終由孔有德敲定了最終進攻方案,衆將領也都回到各部,做新的準備了。
第一次攻城失敗半個時辰後,新一輪的進攻又開始了。
最先行動的依舊是火器營,不過這次出來的是佛郎機了,城頭上的守軍看到叛軍又準備進攻了,趕忙藏好,幾乎沒人見過火炮,所以以爲在城垛後面就不會有事。
“轟,轟,轟”
隨着佛郎機的一聲聲怒吼,炮彈呼嘯着朝城頭飛去,幾發炮彈直接打到了城垛之上,直接穿透而過,擊中躲在後面的守軍。
其中一發炮彈剛好擊中一個士兵的腦殘,頓時紅白之物流出,恐懼瞬間籠罩了周圍幾十個士兵,一個個都忍不住嘔吐了起來。
這一輪炮擊的成果不多,也就殺傷了幾個人,但是所帶來的恐懼,遠遠高過之前火銃兵的射擊,因爲火銃兵射擊,只要躲起來就沒事了。
而這火炮射擊完全不一樣,即使躲起來,一樣可能會死,這城頭之上就不存在安全的地方。
終於,經過子彈洗禮都沒有潰逃的成軍,僅僅在一輪炮擊之後,便有人扔掉手中的武器,朝城下飛奔而去。
李明陽的心頭也在發顫,但他沒有阻擋守軍撤退,反而率先帶着親兵下去了。
他之所以這麼做,怕死是一方面,最重要的是知道這樣死守不是辦法,只會徒增傷亡,不如把士兵撤下來,自己如果不下去組織,撤下去的士兵多半就會一鬨而散,不會再回來守城了。
炮擊還在不斷地持續着,炮彈砸到城牆上的聲響,不斷地刺激着每一個人的神經。
李明陽知道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如果什麼都不做,這些士兵和青壯早晚會一鬨而散,攔都攔不住,到時候別說守住三天,半個時辰都守不住了。
所以必須要做點什麼,這時候他想起來,城外的叛軍爲了炮擊方便,專門將火炮推到前面,而且不少火藥擺放在其中,若是能在其中點一把火,叛軍這些大炮就沒法用了。
而就在這時,他在後方組織後勤的千總羅經業也趕了過來,急忙問道“羅兄,你手下有多少騎兵?”
“騎兵是一個都沒有,都是些勉強回騎馬的步兵罷了,倒是有五十多人馬,李兄你有什麼好辦法?沒想到這叛軍居然還有大炮,這仗難打啊。”
“那就好,我有個辦法,我手頭也有四十多會騎馬的,咱們把這批人馬集中起來,然後從城門衝出,帶着火把一把火將叛軍的火藥燒掉,不然這麼轟下去,城牆都要被轟塌了。”
羅經業聽到這個辦法也有點猶豫“你也知道這些人馬都很寶貴,一匹馬可值幾十輛銀子呢,萬一回不來了怎麼辦啊。”
李明陽聽他這麼一說頓時就急了“羅兄,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在乎這些,萬一城破了,底下的人說不定能活下來,你我可沒有活命的機會啊,你想的那個計策,差點讓叛軍大將掉下去,你覺得城破之後他會饒過你?”
羅經業一聽也是悚然一驚,差點把這茬忘了,於是二話不說,將手底下會騎馬的都組織起來,並且開除了很高的賞格,只要出城作戰,一律賞銀十兩,只要成功焚燬敵軍火炮,每人再加十兩,陣亡者額外補償二十兩。
如此高的賞格,本來有些畏懼的士兵頓時有了勇氣,富貴險中求,敵軍火炮離城門只有不到三十丈,騎着馬衝過去,放一把火就回來,運氣好活下來就是二十兩銀子,這可是兩年的軍餉啊,值得拼命搏一把。
與此同時,李明陽派人將城門後的障礙清開,這些人需要有人組織,根本沒人願意帶隊,他甚至不惜開出了一百兩得賞銀,總算是找到了兩個願意帶隊百戶。
不多久,拿着望遠鏡觀戰的孔有德突然睜大了眼睛,城門居然漸漸打開了,難不成守軍還有膽量出城襲擊?或者是開門投降?
隨着城門完全打開,看到城門口的一堆騎兵,孔有德的願望落空了,想想也是,敵軍累積傷亡還不到五十個,怎麼可能會投降。
正在指揮炮兵轟擊城牆的程希孔,也發現了城門口的變故,城門口的敵軍手裡都拿着火把,很明顯這批守軍是奔着炮兵來的,於是趕忙大喊“都給本將軍聽着,全部換散彈,掉轉炮口,對着城門的敵軍。”
這些炮兵也是下了一跳,沒想到敵人居然敢出城,不過還是趕忙服從命令,將子銃塞滿了散彈,裝上引線,炮口也轉向對準了城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