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徐公子,接下來如何打算?可否願意繼續跟着本將軍?”孔有德很想把他招攬過來,畢竟他不知道如何製造燧發槍,剛好這有一個知道製作方法的人,他如何捨得放過。
“多謝將軍好意,小生原計劃就是準備回上海老家的,中途恰好遇到將軍,纔會突發奇想跟將軍一道,順便試試這自生銃的威力。
現在也看出效果了,也該繼續原本的行程了,這一路走來,也算受到了孔將軍的保護,小生看得出來,將軍看中了這自生銃,這一支就送給將軍吧,以酬謝將軍多日來的保護。”
孔有德也猜到了,徐爾默肯定會拒絕,因爲他之前就說過只跟着自己,見識一場作戰,德平是直接投降的,商河在孔有德趕到之前,就被李九成打下來了,到新城之前一直沒有什麼戰事,所以才一直跟到了新城,現在他得到了他想要的結果,自然是要離開的。
孔有德也不打算強留,雖然人沒留下,但是有一支燧發槍樣品也不錯,儘管只是一支試驗品,但這就足夠了。
“既然徐公子還有自己的事情,本將軍也就不再挽留了,不過以後徐公子要是想來登州,本將軍隨時歡迎。”
徐爾默沉吟了一會,說道“有些話不知當不當講,小生還是要說一句,孔將軍還是早點回頭吧,孫伯父的爲人,小生還算是瞭解,孔將軍現在回頭,孫伯父必定能保將軍無恙。
當然,小生左右不了孔將軍的抉擇,假如孔將軍堅持下去,而且謀事成功,既然能善待我一個素不相識之人,還請善待我那兄長和孫伯父等人。”
這纔像是正常人說的話嘛,孔有德聽了反而感到高興“多謝徐公子的好意,這些事情,本將軍自由安排,孫軍門和徐公子的兄長,本將軍一定會妥善照顧的,徐公子不必擔心。”
然後對新提拔上來的親兵小隊長黃桂忠說道“你帶上幾個人,負責保護徐公子的安全,明日一早,護送徐公子出城”
徐爾默也不推辭“多謝孔將軍,小生告辭”
隨後便離開了,黃桂忠也帶人跟了上去,徐爾默找了一家不錯的客棧,奈何現在是戰亂之時,客棧老闆根本不敢開門。
黃桂忠也不廢話,直接破門而入,在大刀的威脅下,客棧老闆纔將最好的客房騰了出來,供徐爾默居住。
徐爾默離去後,孔有德拿着他送的這把燧發槍,愛不釋手,他雖然知道燧發槍比火繩槍更高級,而且是未來很長一段時間,戰場上的主力武器。
但問題就在於,他自己並不會做燧發槍,而且以前壓根沒有相關的知識,現在有了樣品,招一些熟練的工匠,仿製出來並不難。
雖然這燧發槍還有各種各樣的缺點,比如扣動扳機比較吃力,但他仍舊是燧發槍,比火繩槍要好許多,最明顯的就是射速的提。
省去裝引藥和點燃火繩,以及將火繩放在火繩夾的時間,發射時間至少縮短了一半,火力密度大大提升,如果能改進一番,射擊還能提升更多。
而且不需要火繩點火,可以在裝藥之後,保持長時間不發射的狀態,尋找最佳時機發射,不像火繩槍,火繩點燃之後,等待發射的時間不能過長,否則火繩燃燒完畢,又要重新點一根火繩。
不過要大量製造燧發槍,可不是現在的任務,現在根本沒有充足的時間和安定的環境來製造。
當前最緊急的任務,乃是對付王道純帶來的五千撫標營,想到這個,孔有德不由得一陣頭大。
經過新城這一戰,孔有德和李九成的人手還剩下六千多,如果再在新城招募一批士兵,多半能達到八千人,看起來人數要比王道純人數多,但是實際上可不是這麼回事。
這八千人,核心戰力就是原本從登州帶來的士兵,經過幾次作戰,也就兩千出頭的樣子,其餘的都是招收的衛所兵和流民囚犯,經過幾次戰鬥的磨鍊,確實比衛所兵戰鬥力要高,但高的有限。
而且王道純不光有撫標營,肯定還能調集附近的衛所軍,到時候敵人的數量恐怕達到一萬人了,甚至更多,雖然孔有德很有信心擊敗王道純,但是如果損失太大,之後的事情可就難辦了。
正在沉思的時候,白雲龍回來報告“稟告將軍,王家的族人,大部分都已被控制起來,一部分不知去向,正在搜查之中。”
“這麼快?一共抓住了多少人?”孔有德對手下人辦事還是很滿意的,現在效率越來越高。
“除開王士爾所在的五房,其他七房加起來一共有一千二百餘人,成年男子一百三十餘人,孩童六十多人,其餘均爲家眷以及老人。”
這人數明顯比孔有德預計的要多得多,原本以爲王家頂多兩三百人,結果這都一千多人了,而且還不是全部,有一些還沒抓到,還有很多在外做官的。
“有沒有查到,在外做官的王家人有多少?”既然在家的都有這麼多,孔有德懷疑在外做官的應該也不少。
“根據王士爾所說,差不多是三十多人,官職最高的有吏部右侍郎,左僉都御史,湖廣右布政使,兵科給事中,廣西按察副使等,其餘各級官員均有。”白雲龍說的時候也有些擔心,這些官員都不是什麼小角色,他們在朝中的勢力,還是不小的。
孔有德聽了也不由得皺眉,這王家還真是枝繁葉茂,樹大根深啊,老一輩除了那麼多牛人,很多都退休在家休養了,第二代也出了這麼多官員,而且現在第三代人數還這麼多,這要是讓他們發展下去,那還得了。
現在如何處置抓到的這些王家人,是個大問題了,原本的計劃是全部砍掉就行,現在看來,不能這麼簡單粗暴的處理了。
如果真的全部一股腦殺掉,那些在外做官的王家人,可就是跟自己不死不休的結局了,他們本身沒什麼可怕的,但是絕對會影響自己以後的計劃。
孔有德想的是割據登萊,而不是同朝廷不死不休的打下去,那樣的話遲早會被耗到死,所以等到什麼時候把朝廷打疼了,與朝廷和談之後,纔有割據的可能。
而明末的黨政又是出奇的激烈,對於是剿滅自己,還是招撫,肯定會形成激烈的鬥爭,這種鬥爭無關對錯,只關乎是不是自己一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