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9章 皇太極的魄力

南邊也一樣,天策軍的菱堡戰術讓後金吃夠了苦頭,難啃不說,啃下來也沒什麼收穫,頂多把展現推到鴨綠江沿岸。

東北邊的李泰倒是乾的風生水起,不過天氣轉冷之後,軍事行動也基本停下來了,畢竟大雪封山,走路都困難,更別提打仗了。

唯一的可能,便是對錦州用兵,這是皇太極夢寐以求要啃下來的地方。

所以,在秦致遠與程希孔的共同主持下,白雲龍也開始了戰爭準備。

除了原本就駐紮在錦州的第四軍團,還從山東增調了一個營的炮兵,兩個營的騎兵,又從第三第五軍團中抽掉了四個營的步兵,增強錦州的防衛,使得錦州一線的防禦兵力擴增到了四萬人。

此外還調運了大量的水泥,用於加強錦州一帶各城池的防衛能力,讓皇太極重蹈努爾哈赤的覆轍。

正常來說,四萬大軍防守,以及水泥加固過的城池,又有着充足的糧草貯備,以及足夠的火炮和彈藥,即使韃子來十萬大軍,支撐個半年都不是問題。

但是,這次皇太極卻是有備而來,不光帶來了十萬大軍,還有足足近百門的紅夷大炮。、

早前並沒有這批紅夷大炮的消息,多半就是皇太極下令秘密鑄造的,畢竟當初耿仲明從萊州虎山出海逃走,帶走了軍中的工匠,皇太極捨得下本錢的話,這一年多的時間,鑄造一批紅夷大炮,再加上原本耿仲明帶過去的,以及從旅順繳獲的,足夠組建一支百門大炮組成的炮兵部隊了。

紅夷大炮這東西雖然笨重,但皇太極有足夠的兵馬壓陣,還是帶到了錦州區域,皇太極也不心急,就利用這些大炮,一座一座的轟開這些城池。

截止目前爲止,白雲龍已經放棄了五座城堡,按照時間推算,現在這些紅衣大炮,應該已經抵達錦州城下了,所以程希孔才說錦州告急。

聽完程希孔講述的事情經過,孔有德也倒吸一口冷氣,這皇太極不愧爲人傑,居然有這樣的魄力與見識。

不得不說,這一次皇太極大舉進攻錦州防線,對天策軍的壓力確實不小。

別的不說,單就他們挑選的時機,就可以說是絕佳的機會,先不說這次進攻發生在自己離開山東的時間裡,哪怕自己仍在山東,這個時間點對他們也是相當有利的。

渤海雖然成了天策軍的內湖,但不意味着這個內湖什麼時候都是暢通無阻的,進入十一月下旬,渤海的北部區域就開始漸漸結冰,雖然都是在海岸線附近,但最寬的冰區能夠延伸到五十里的距離。

當年關寧軍的水師,便是被封凍在覺華島的港口內,被久攻寧遠不下的皇太極帶着兵馬,直接從冰面上攻入覺華島,上百艘戰船,一把火燒了個精光。

這年頭沒有破冰船,戰船進入其中難以行動,貿然進入其中,多半最後也是關寧軍水師的下場。

而天策軍跟朝廷的關係,必然不會允許天策軍走陸路,經過山海關,遼西走廊增援錦州,甚至寧遠的明軍都不回來協助,也就是說,只要進入十二月,錦州城就成了徹底的孤城了。

再加上花費大量資源打造的紅衣大炮,這場戰事,對皇太極來說相當的有利。

但放着白雲龍一個人硬抗皇太極,孔有德還是有些不放心的,現在手頭也沒有什麼需要忙活的事情,所以他決定親自去錦州坐鎮。

趁着結冰期剛剛開始,利用帶回來的艦隊,還能再運送一批士兵和物資過去,既然皇太極下了血本,自然不能讓他如願以償。

當然,除了正面戰場之外,還必須給皇太極的背後施加壓力才行。

金州衛,旅順口。

進入十一月底,北風呼嘯之下,顯得格外的寒冷,但此時卻有一小隊騎兵,牽着戰馬,在海邊慢慢的巡視着。

自從半年前,天策軍第五艦隊消滅了耀州港內的後金水師,並且順勢攻陷了海州衛,在韃子的腹地嵌了一顆釘子,韃子便加強了對金州衛,復州衛,旋城等靠近海邊的軍事重鎮防守。

而皇太極發動對錦州的進攻之後,這些城池也開始派遣巡邏隊,晝夜不停地在海邊巡視,以防天策軍從這些地方登陸,威脅瀋陽的安全。

這隊騎兵一共五個人,一個韃子,四個漢軍,這事巡邏隊的普遍配置。

皇太極集結了大部分的兵馬去攻打錦州,用於這些城池的防守力量就不多了,如果連巡邏隊都全部用真韃,人手肯定不夠,而全部用漢軍,或者朝鮮僕從軍的話,又擔心他們偷懶,所以才弄出了這樣的配置。

忽然間,領頭的韃子感覺有些不對勁,下意識的朝着海面望去。

沒多久,他就發現海面上出現了一些黑點,隔得太遠看不真切,但這些黑點顯然不是尋常的海鳥或者什麼,漸漸的,這些黑點就在他的注視下,漸漸擴大,顯示出船的輪廓。

隨着時間的推移,這些船也越來越清晰。

“不好,是戰船!”

幾個漢軍驚恐的喊道。

而唯一的韃子也知道,這肯定是天策軍的戰船,想都不用想,大金的水師已經全滅,明軍的水師已經一年多沒看到過了,能看到的也只有天策軍的戰船。

粗略數過去,差不多有二十艘船,很明顯,這是天策軍發動進攻了。

“你們幾個留下來,繼續監視敵船的動向!”

這個韃子對着幾個漢軍下達命令之後,便騎上戰馬,快馬加鞭的向北跑去。

他們的任務,就是爲了儘早發現敵人的蹤跡,免得城池被偷襲,而接近二十艘戰船出現在海面上,目標毫無疑問便是金州衛城。

至於敵人來了怎麼反擊,不是他一個小兵需要考慮的事情,他需要做的,就是儘快將這個消息,報告給城內的貝勒爺。

而此時出現在海面上的,自然是天策軍的戰艦,不過艦隊之中只有五艘戰艦,其餘的全都是運輸船,而搭載的,則是東江軍團第二師的兩個營,由師長吳克金統領。

這次他們的行動,就是趁着韃子後方空虛,拿下旅順,如果戰事順利,還可以趁勢攻擊復州衛,讓皇太極沒辦法全力進攻錦州。

雖然天策軍在鴨綠江一線已經戰局不少地盤,但到瀋陽遼陽等後金腹地的路並不好走,基本上都是大山,皇太極也採取了守勢,在重要的路口修建城寨,阻擋天策軍的進攻。

從九連城,義州城朝瀋陽進攻的話,不但耗時耗力,而且傷亡還大,有些得不償失。

而從旅順進攻就不一樣了,金復海蓋一線的地形,有些類似於遼西走廊,靠近海邊的西部地形平坦,而東部全是山,蓋州衛已經拿下,不過現在基本上都是防守態勢,如果順利拿下金州衛,南北夾擊攻克復州衛,這一大片區域就成了天策軍的地盤,北上便是一馬平川的遼東平原,足夠對瀋陽形成巨大的威脅。

“傳來下去,準備登陸!”

望着出現在視野中的陸地,吳克金平靜的下令道,同時握緊了拳頭。

他也通過望遠鏡,發現了岸邊回去送信的韃子,不過並沒有放在心上,要是這些韃子主動出擊,更合他意了,五艘戰艦的火力,足夠讓他們好好喝一壺。

他們選擇的登陸地點叫旅順口,便是後世的大連旅順口區,不過這個旅順口其實指的是海灣的名字。洪武四年,明太祖朱元璋派馬雲、葉旺二將率軍從蓬萊乘船跨海在此登陸收復遼東,因海上旅途一帆風順,遂將獅子口改名旅順口,一直沿用至當代。

“放登陸船!”

吳克金大聲下令道。

因爲韃子好不容易弄到的水師全軍覆沒,所以也就沒有保留港口的必要了,反倒是方便天策軍發動進攻,所以韃子便把原本沿海各地的港口全部毀掉,增大登陸的難度。

不過天策軍自己備有登陸船,南征時進攻鄭芝龍的炮臺時表現出色,這次自然也帶了不少。

戰士們迅速登上託在大船後面的登陸船,兩名戰士操控船帆,其餘的用雙手划槳,迅速靠近陸地。

這個過程中,並未出現韃子大部隊前來阻擊的情況,登陸過程相當順利。

而吳克金也緊隨登陸,艦隊則由鄭芝龍繼續指揮,五艘戰艦的炮口,全部對準金州衛城到旅順口的道路上,哪怕韃子的騎兵殺過來,也能立即開炮支援。

不過,等到兩個營的士兵全部登陸,依舊看不到韃子的身影,吳克金爲了保險起見,將好不容運上來的兩百騎兵,分出五十人,作爲前鋒去偵查,出現意外情況也能反應過來。

接下來,吳克金開始指揮運載火炮上岸,這些該死的韃子,破壞了港口,不但搞得人登陸麻煩,火炮上岸更是一個巨大的難題,哪怕雲飛炮的全重只有一千斤出頭,但大船沒法靠岸的情況下,只能靠着登陸船慢慢搬運。

花費了足足兩個時辰,三個炮兵中隊的三十六門雲飛炮,才最終被運送上岸,沒有出現什麼意外。

登陸作戰一直都是一個複雜的問題,尤其是對於更像是陸軍的東江軍團來說,人員,戰馬,火炮,彈藥,食物等等,一項都馬虎不得,搞定這些之後,吳克金都累的癱坐在地上。

這個時候,派出去偵查的騎兵回報,前方的牧城驛,土城,以及錦州中前所三座城池,全部被韃子拋棄,毀掉了城池,同時破壞掉了沿途了的主要道路。

這些城池被拋棄,沒有出乎吳克金的預料,這三座城池都靠近海邊,基本上不超過二里,都處於天策軍的火炮射程之內,郭懷一率軍消滅韃子水師的時候,就曾對沿海的韃子城池挨個炮擊過一遍,雖然戰果不多,但讓韃子心有餘悸。

沒轍,現在只能一邊填平那些被搞得坑坑窪窪的道路,一邊率領大軍前進,而二百騎兵,全部分散成十人的小隊,在前方索敵,以免敵人的埋伏。

他們現在所在的區域,便是金州衛城西邊的一個半島,東西長六十多裡,南北寬也有接近三十里,雖然三座城池被毀掉了,但難保山林之中沒有埋伏,謹慎點總是沒錯的。

大軍繼續向前推進,到傍晚時分,總算是離開山地了,前方是一片大平原,而身後的區域早已被搜索完畢,別說是韃子了,連一個人影都沒有。

這些地方雖然主要都是山地,但可以耕種的土地還是有一些的,但一個人影都沒有,有的只是一些枯骨,就意味着這裡的居民,要麼被強行遷移到內陸,要麼就被殺掉了。

第二天一早,大軍拔營,繼續啓程向東,逼近金州衛。

才行進不到十里,便有偵察兵彙報,說金州衛城的韃子出城了。

吳克金來到山頭,放眼望去,果然看到了前方的平原上,出現了大隊的騎兵。

從旗號上來看,大部分都是鑲藍旗的,當然也有少量鑲黃,正藍旗,騎兵數量約莫在兩千人上下,當然不全是韃子騎兵,還有蒙古騎兵和漢軍騎兵。

雙方相向而行,很快就來到了五里多的位置。

“炮兵就位!”

吳克金大聲下令道,這個距離差不多了,等到火炮佈置完成,韃子騎兵也該進入射程了。

雲飛炮的架設工作並不複雜,戰士們很快就完成了各項準備工作。

“開炮!”

隨着吳克金一聲令下,戰士們同時點燃引線,三十六門火炮齊齊的噴射出成片的炮彈。

一發發開花彈,攜帶者巨大的動能,越過不足三裡的天空,呼嘯着飛向逼近中的韃子騎兵。

“轟隆!”“轟隆!”“轟隆!”

每一發落在韃子騎兵之中的,都能掀翻幾個騎兵,而且爆炸所產生的巨響,使得一些戰馬受驚,脫離控制,將背上的韃子甩下來。

不過隔着三裡多的距離,又沒有經過試射,命中率只有一半左右,不過即使如此,這一輪炮擊下來,殺傷的韃子足足有五六十人,戰果顯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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