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外,由鄭蘊,沈器遠,金尚憲,樸愷等人率領的朝鮮僕從軍,也配合東江軍團,不斷向後金髮動進攻。
李琿是靠着天策軍才重新上位的,對於天策軍就像是對待親爹一樣,這可是個向親爹表忠心的好機會,他怎麼可能放過。
這一次,李琿足足調動了6萬朝鮮兵馬,配合天策軍夾擊後金,而且還自備糧草,此外還很孝順的爲天策軍提供了三萬大軍半年所需糧草。
說起來,在十五年前,他也配合大明夾擊過後金,也就是薩爾滸之戰,只不過明軍敗得一塌糊塗,朝鮮的一萬多軍隊也全軍覆沒,導致他後來在大明和後金之間搖擺不定,得罪了朝鮮國內的鐵桿親明派,最後被推翻下臺。
但這一次,他卻沒有任何遲疑的站在天策軍一方,當初天策軍把他從江華島上放出來,然後助他迅速登上王位,到後來掃平金鎏等叛賊,遠征日本,到幾個月前大破後金,斬殺皇太極,天策軍滅掉韃子只不過是時間問題,他看的很清楚。
而且根據對天策軍崛起過程的瞭解,他早早就斷定了,天策軍將會取代大明,他也做好了準備,真到了那一天,朝鮮一定要第一時間俯首稱臣,向新朝效忠,當狗,也要當叫的最快,最響亮的那一條。
而負責領兵的鄭蘊,沈器遠,金尚憲等朝鮮官員,原本就對後金極爲仇視,現在能跟着天朝上國征討不臣,他們打心底支持。
在加入了對後金的戰事之後,朝鮮僕從軍的表現也是可圈可點,雖然單獨對上後金軍隊還是被打的節節敗退,但只要有天策軍在,他們就能在父親的庇護下,向韃子發動最爲猛烈的進攻。
天策軍在各條戰線上不斷髮動進攻,重創乃至消滅韃子兵馬的時候,鎮守赫圖阿拉的阿濟格現在是坐臥不安。
說起來,阿濟格雖然也是個暴脾氣,但不代表他有勇無謀,只不過是年幼的時候被努爾哈赤寵壞了,沒有遭受太多的磨難,容易發怒罷了。
當初被天策軍俘虜,後來他和一批同樣被俘的高層軍官逃出來,多爾袞說他是被天策軍故意放跑的他還有些不信,但事後冷靜下來,一回味,確實是這麼回事兒。
孔有德放了他增強多爾袞一系的勢力,又在追擊戰中針對代善一系的兵馬,削弱代善一系實力,爲的就是挑起兩派的內鬥,效果也確實達到了。
多爾袞成爲新的大汗,兩白旗吞併正藍旗後實力大增,但還沒等他們一站宏圖,大展拳腳,讓大金國重新崛起,天策軍便展開了全面進攻,從各條戰線不斷出擊,讓他們疲於應付。
而阿濟格,則被多爾袞委派到赫圖阿拉,也就是他們起家的地方,負責東南方向的全部防務,阻擋來自東江軍團的進攻。
原本阿濟格認爲,利用東南部蜿蜒曲折的山脈,還有險峻的關隘,阻擋天策軍的推進應該不算太難,但真的打起來後,他發現天策軍相比錦州之戰的時候,實力又增長了不少。
甚至就連那些朝鮮人,現在也都跟瘋狗一樣,跟在天策軍後面,跟大金軍拼死作戰,局面更是雪上加霜。
眼下,許爾顯率領的東江軍團第一第三師,外加兩萬朝鮮僕從軍,正在猛攻石灰窯堡,這是保衛赫圖阿拉的最後幾處要塞之一了。
若是石灰窯堡也丟了,後方三十里的阿里布達崗也丟了,赫圖阿拉就完全暴露在天策軍面前了,到時候天策軍便可以直接對赫圖阿拉發動進攻,所以阿濟格無論如何也要守住,不讓這些據點被天策軍攻克。
說起來,阿濟格對天策軍的這條進攻路線很是憤怒,這擺明了是瞧不起大金國啊。
仔細看去,這條路線完全就是薩爾滸之戰時,明軍東路大軍劉挺所部的行軍路線,從寬甸出發,沿着唯一一條還算通暢的道路前進,直撲赫圖阿拉,不光走的路線是一模一樣的,甚至還帶了不少朝鮮軍隊,完全就是薩爾滸之戰的翻版。
這就彷彿是在說,當初明軍這麼走,被你們給擊敗了,現在我們天策軍也這麼走,機會給你們,快來再擊敗我們一次啊。
這是赤裸裸的嘲諷啊,這阿濟格能忍?
而阿濟格的回答是,能。
他現在除了忍,當縮頭烏龜之外,別無他法,如果調集兵力跟天策軍硬碰硬,天策軍還求之不得呢。
現在他能做的,也就是利用沿途的關隘和地形地勢,節節抵抗,拖到天策軍後勤補給跟不上了,傷亡大了自己撤退,或者希望在其他幾路戰場出現轉機,能夠調集兵力來對付這些直撲赫圖阿拉的天策軍,就像薩爾滸之戰一樣。
石灰窯堡的戰鬥,已經開始兩天了,守軍的傷亡非常大,但也成功的遲了天策軍的推進,這讓阿濟格很滿意,但沒多久他就意識到情況不對了。
因爲他發現,天策軍似乎並不急於推進,反倒是穩紮穩打,不急不躁,從不做任何冒險的舉動,一旦情況不對,直接炮火轟炸,放佛炮彈不要錢一般。
事實正如阿濟格猜想的那樣,許爾顯一點都不着急,孔有德的命令是在三個月內攻下赫圖阿拉,這才過了不到一個月,完全可以慢慢來。
以往明軍主動出擊,貿然進攻招致慘敗,很多時候是信息不暢,缺乏溝通,或者是將領貪功冒進,導致慘敗。
但更深層次的原因,則往往是後勤壓力過大,逼迫得主將和指揮官不得不迅速出擊,速戰速決,否則糧草不濟,最後還是失敗。
就像註定不會再發生的鬆錦之戰,當時還一心效忠大明朝廷的洪承疇,也是想穩步推進,從寧遠一步步推進到錦州,救下祖大壽,但因爲糧草方面壓力大,朝廷不斷催促讓其迅速出兵,洪承疇才無奈的選擇出擊,然後被擊敗,錦州城內原本還能固守至少半年的祖大壽,在孤立無援的情況下也只能選擇投降,導致明軍再無與韃子正面抗衡的能力。
天策軍卻截然不同,新的施政策略和暴力土改,以及在軍事手段保護下迅猛發展的商業,這一年來積累了大量的財富,使得天策軍的可支配資源不亞於大明朝廷,又能通過海軍的運輸船,源源不斷的運送到鴨綠江邊的九連城,寬甸六堡,然後經由僱傭而來的朝鮮和漢人民夫,運送到前線。
許爾顯不急着打下石灰窯堡,就是想讓阿濟格不斷增兵,然後消滅韃子更多的有生力量,等到韃子都死的差不多了,這些城池唾手可得,反正現在有的是炮彈和火藥,慢慢炸就是。
阿濟格雖然不清楚許爾顯這麼惡毒的想法,但他也知道,長久的耗下去不是個辦法,但石灰窯堡又不得不守,拱手讓給天策軍的話,無疑是對士氣的巨大打擊。
這兩天來,鑲白旗的兵馬已經摺損了四百多人,重建的漢軍旗也損失了差不多三百多人,繼續這麼打下去的話,石灰窯堡的兵力撐不過十天。
但是,阿濟格並沒有任何辦法,現在只能在石灰窯堡固守,同時增加阿里布達崗和赫圖阿拉城的防禦,儘可能的拖延時間,他手頭的兵力也只有不足一萬三千人,能拖一時是一時。
阿濟格煩悶,多爾袞的心情也好不到哪去。
當上大汗的喜悅心情,很快就伴隨着天策軍的全面進攻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無休無止的憂慮,聽到的消息都是哪哪又被攻破了,那個牛錄或者甲喇又在哪個地方被全殲了,整天考慮怎麼應對天策軍的進攻。
現在他才明白,去年皇太極力排衆議,不顧一衆大臣的反對,強行調集大金國近乎全部兵馬,大舉進攻錦州的決定,是多麼的英明瞭。
天策軍的實力,遠比錦州之戰時候展現的更爲強大,說起來,當初那一戰,是大金國戰勝天策軍最好的機會,可惜最後還是棋差一招,沒打贏天策軍。
天策軍的進攻纔開始一個月,但大金國的生存空間被壓縮了很多,南邊的東江軍團逼近赫圖阿拉,北邊的葉赫軍團,也奪取了葉赫東城,朝着清陽堡,威遠堡推進,距離瀋陽,已經不足四百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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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赫軍團雖然是天策軍中火炮火銃裝備率最低的一支,但其佔據着絕對的人和和地利,比起其他幾個軍團,更加不好對付。
葉赫軍團組建初期,因爲爲了保持控制,其中有三分一的士兵,還有絕大部分的中基層軍官都是漢人,但經過一年多的發展,還有李泰這個葉赫貝勒的名聲,迅速招攬葉赫舊部,規模迅速擴大。
此外,海軍還不斷的同北方的部落展開貿易,數量龐大種類繁多的貨物,讓這些土著大開眼界,但自己又窮的很,辛辛苦苦狩獵而來的熊掌,貂皮,虎骨,虎皮等,又換不了太多的貨物,只能羨慕。
同時商隊由海軍突擊隊保護,他們搶都搶不了,於是李泰順勢便開始招兵工作。
向他們宣佈,只要加入天策軍,不但有軍餉,未來能進入南方生活,獲得戰功之後還有巨大的獎勵,那些他們很想要的貨物,都可以通過戰功來獲得,只要加入天策軍,成爲高富帥,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巔峰根本不是夢。
於是,大量的野人女真部落青壯,加入天策軍,他們雖然正面作戰能力不行,但在這山高林密的大山區,對付韃子兵簡直是易如反掌,同時海軍也不斷的輸送武器彈藥補給,武裝他們。
尤其是那些火炮,更是讓不少部落驚爲天人,以爲是天神下凡,更加堅定了他們投靠天策軍的信心。
除了這些野人女真,苦夷島和蝦夷地的阿伊努人,也被大量收用,成爲葉赫軍團的有生力量,在韃子的北方大地上縱橫馳騁。
不過,李泰的開拓之旅並非是一帆風順,剛開始的時候順風順水,畢竟麾下一支經過多番大戰的老兵,又有數量衆多的火器,對付這些依附於韃子的海西女真部落易如反掌。
但隨着不斷深入,兵力被分散,皇太極又意識到了來自北方的時候威脅,雖然沒辦法集中兵力對付,但還是抽調了不少兵馬北上增援,而那些海西女真部落,雖然有不少仇視後金的,但畢竟在後金的統治下生活了十幾年,也沒多大膽量反抗後金的通知,所以奔着兩邊都不得罪的想法,兩面逢源,讓李泰頗爲惱火。
進入冬季之後,攻勢不得不暫緩下去而葉赫軍團開始迅速發展的時候,恰恰就是開春之後。
錦州之戰,天策軍大勝,韃子大敗,皇太極戰死,天策軍威望大增,那些原本在葉赫軍團與韃子之間搖擺的部落,直接倒向了天策軍,李泰的勢力迅速推進到了原本葉赫部的地盤,葉赫貝勒的大旗一拉,原本葉赫舊部分分來投。
而多爾袞和代善開始忙着善後,後來又開始爭奪權位,讓李泰的推進暢行無阻,對葉赫東城展開三個月的圍攻之後,這個原本葉赫部的都城,李泰的老家,重新回到李泰手中,海西女真四大部,外加其他數不清的大小部落,紛紛前來歸順,後金的北方領土,全部落入葉赫軍團之手。
休整一個月後,李泰率領葉赫軍團四個師,近五萬大軍,從葉赫東城啓程,向南進攻,準備沿着三萬衛,遼海衛,開原衛,鐵嶺衛,一路掃蕩沿途城池,堡壘,最後抵達瀋陽城下。
對於李泰是這支葉赫軍團,多爾袞也難以應付,若是在去年這個時候,最多調集三旗兵馬,就可完全將其擋住,現在已經是不可能了。
多爾袞很清楚,現在的天策軍,即使是全盛時期的大金國都難以正面抗衡,更何況是遭受重創,又經過內亂,孱弱不堪的大金國,最終被天策軍消滅,不過是個時間問題罷了。
想要依靠自己自救,已經完全不可能了,多爾袞現在的希望,就在大明朝廷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