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二章 聯絡外力,共抗李嘯

聽到突然傳來的這句話,有如蒼蠅飛舞般嗡嗡叫的朝堂,瞬間安靜了下來。

包括朱由崧在內的一衆朝堂官員,都用吃驚的目光,望向那聲音的來源。他們驚訝地看到,說出這話的人,竟是弘光僞朝的首輔,馬士英。

馬士英,字瑤草,因“擁兵迎福王於江上”有功,升任東閣大學士兼兵部尚書,都察院右副都御史,併成爲弘光僞朝首輔,人稱“馬閣老”。

“馬瑤草!你說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你是想要孤在此處,與這南京城同殉呢,還是要詛咒孤不得好死呢?”弘光監國朱由崧拉下臉來,聲音冷淡而氣憤。

聽到朱由崧這句暗藏殺機的話,整個朝堂之上,頓是更加肅靜,就連掉下一根針來,都能聽得到。

身形瘦小的馬士英,緩緩從朝班中走出來,向龍椅上的朱由崧長揖一拜,然後沉聲道:“監國,在下之意,並非反對監國從南京遷都他處。只是微臣出於安全考慮,認爲監國這般冒然離京,倉皇而去,又無足夠的兵馬保駕相隨,這一路上的風險,實是莫測得緊哪。”

“哦?”

“監國,現在江北已失,人心喪亂,這江南一帶,說是風聲鶴唳亦不可過。微臣只怕,現在國中,多有願拿監國的身家性命,來換取自身前程富貴的不法之徒啊。恕微臣說句誅心之語,若監國這般倉皇而出,奪路而逃,豈非如孩童手捧金珠穿行於鬧市中麼?只怕非但那些山野賊寇會作非份之想,就連各地的守土軍將,怕其中的野心之輩,亦會多有歹心呢。”

馬士英這番話語,讓朝堂之中愈發寂靜,那朱由崧更是目瞪口呆,不知道要怎麼回話。

他知道,馬士英說得其實沒錯。

現在的局勢,如此的動盪與混亂,自已這個空頭監國,這般急急的倉皇而遁,只怕還真如馬士英所說,會成爲哪路賊寇或哪個心懷歹意的野心家眼中,一塊閃着金光的大籌碼呢。他們若把自已給就地捆了,或是一刀宰了,然後去向唐軍邀功請賞,都是極有可能。

這個問題,看上去,倒是比唐軍進攻南京,還更加嚴重,也更爲迫切呢。

“哈哈,看來孤現在,還是真走也走不得,呆也呆不下了呀。”朱由崧強打精神,臉上擠出僵硬的笑容:“馬閣老,那依你之見,孤現在卻該如何是好呢?”

朱由崧一說完,朝中衆臣,亦把目光,齊刷刷地投聚在馬士英身上。

馬士英淡淡一笑,又繼續說道:“監國,以微臣之見,監國若要平安撤走,順利遷都,則必需藉助國朝尚存的兩大軍鎮之力,在他們的保護下離開,方爲穩當。”

“哦?”

“監國,以在下看來,現在寧南侯左良玉,正與唐軍兵馬激戰於廬州一帶,勝負尚未可知,故其抽調兵馬,來京護駕離去,只怕頗爲艱難。那麼,以臣之鄙見,當需速召那南安侯鄭芝龍的部下兵馬,由其護送監國離開,遷都他處,方可保平安無虞。”

馬士英這番話,讓弘光監國朱由崧連連點頭。

他略一沉吟,便立刻說道:“既如此,孤就聽從馬瑤草之見,速召鄭芝龍帶兵入城,護送本監國從南京城離開,播越東行,遷都杭州。”

馬士英應喏領旨,然而,他卻沒有立刻退下,只是目光直直地看着龍椅上的朱由崧。

“馬瑤草,你這般看孤作甚,可是還有甚話,要對孤說麼?”被馬士英這般眼神,看得有些心裡發毛的朱由崧,忍不住問了一句。

令朱由崧沒想到的是,他這一發問,那馬士英竟然撲通一聲,跪倒參地,又大聲稟道:“監國,恕微臣直言,現在局勢如此危急,若單單只是遷都避禍,奚有何益?倘若唐軍到時再度追來,我等復要逃往何處而去啊!”

馬士英這話,戳中了朱由崧心中真正的痛處。

人生在世,誰不想奮發有爲,誰想只做個四處逃命的窩囊國主啊!

他一下子滿面怒容,從龍椅上騰地站起,厲喝道:“馬瑤草,你這廝這話,到底是何意?!莫非,你是在嘲笑諷刺孤是個貪生怕死,碌碌無爲的飯桶草包麼?!”

馬士英擡起頭,臉上卻泛起苦笑:“監國,你這般訓斥,微臣安有這般可誅之心啊!只是在下在想,如果我們對唐軍的接連進攻,半點辦法沒有,沒有任何還手之力,只能被動逃跑無所作爲的話,終非是長久之計矣!微臣認爲,我朝需得要好生應對現在的局面,一定能給唐軍造成相當的壓力,讓他們最終不得不停止進攻我朝,方是最爲緊要之事啊。”

馬士英這番話說完,原本靜如止水的朝堂,頓是又有如整個廁所的蒼蠅一齊紛飛一般,嗡嗡作響,嘈雜一片。

“你說的這話,孤心下何嘗不知!只是想到逼退唐軍,打敗李嘯,實是談何容易!”朱由崧眯起眼,臉上滿是複雜與探詢之色。“孤聽你這麼一說,馬瑤草你現在,可是有退敵之策了麼?”

馬士英點點頭,沉聲道:“監國,在下身爲首輔,安可對朝廷之安危不加惕厲乎?這段時間以來,我一直在苦思打退唐軍的對策,現有一番淺見,想要與監國說下。”

“哦,儘可直言,但說無妨。”

“監國,以在下看來,現在我弘光朝內,連喪兩個劉良佐與黃得功重要軍鎮,若是要只靠左良玉與鄭芝龍這兩個軍鎮,來挽回如此嚴重敗壞的局面,未免太不切實際。所以,我等想要讓唐軍罷手甚至退兵,唯一可行之法,便是藉助外力。”馬士英目光灼灼地說道。

“藉助外力?”朱由崧那浮腫的雙眼中,亮光一閃,隨即歸於暗淡:“馬閣老,孤豈非不想借助外力,只是現在,我朝能去哪裡尋找外力呢?換句話說,又哪裡有甚外力,可以爲孤所用呢?”

朱由崧這說一完,朝堂之上的議論聲,更是紛揚大起,羣臣交頭接耳,議論不休,朝堂上倒是有如菜市場一般喧鬧不堪。

阮大鋮一臉迷惑地站出來,向馬士英不滿地問道:“馬閣老,你這話說得簡單,實是站着說話不腰疼啊。我們現在境況孤危,兵力不足,能去哪裡尋找外力呢?你這番言辭,豈非盡是虛談?”

“絕非虛談。”馬士英扭過頭,目光灼灼地望向阮大鋮:“我軍現在,可有三個助力可以尋求,另外,還有一個隱藏勢力,如果遊說得好,亦可爲我朝所用。”

馬士英這話一出,朝廷之中,頓是立即安靜下來,那些原本交頭接耳談論不休的羣臣,紛紛扭過頭來,以一種極度驚愕的目光,望向那一臉微笑的馬士英。

而坐在龍椅上的朱由崧,亦是瞪大浮腫的雙眼,呆呆地望着面前的馬士英,神情十分驚訝,他的眼神,好象在看一個完全不認識的人一般。

“哦?竟有這等好事?那你到是說說,那三個助力分別是誰,又是哪個隱藏勢力,可爲我等所用呢?”這時的阮大鋮,聽他這般一說,頓時也來了興趣,他瞪大眼睛,看着面前笑意吟吟的馬士英,極想立即搞清楚,他葫蘆裡究竟賣的是什麼藥。

“馬瑤草,你有何計策與建議,儘可直說,不必再這般兜彎子,徒讓監國與我等在這懸心猜測。”一旁的劉孔昭,亦不耐煩地催促了一句。

“對啊,馬閣老你快點說出來,不要再賣關子了。”趙子龍也急急插話。

馬士英微笑着環視了衆人一圈,又扭過頭來,直視着面前正瞪視着自已的朱由崧,然後緩緩說了一句話。

“稟監國,在下認爲,我朝可以找到的三個助力,當是遼東的韃清,據佔京師與北境的李自成部流寇,以及據佔西川的張獻忠部流賊。而可以藉助的隱藏勢力,便是現在的重興皇帝,朱慈烺。”

馬士英此話一出,滿朝皆驚。

朱由崧瞪大了浮腫的雙眼,嘴巴張成一個O型,他表情呆怔至極,彷彿根本就沒有從馬士英的話語中回過神來,或者說,他根本就不相信自已的耳朵所聽到的內容。

而旁邊的劉孔昭阮大鋮趙之龍等人,乃至整個朝堂上的羣臣,他們每一個人,亦同樣是一臉震驚到不可思議的表情。

不是吧,當朝首輔的馬士英,竟說出這般可笑到荒謬的話來,他到底是瘋魔了,還是呆癡了?

“呔!馬首輔,你說這話,豈非全是笑談麼?你莫非當我等都是三歲小孩,可以任你哄騙的麼?”阮大鋮率先回過神來,他神情嚴厲地對馬士英喝問道:“馬閣老!你說這三大助力,皆是我大明的死敵與頑寇,你竟然還說指望他們來相助我等,豈不是瘋人瘋語,可笑之至麼?”

他略頓了一下,又厲聲道:“另外,你說指望重興皇帝,成爲能暗助我等的潛在勢力,豈非更是無稽之談?你難道不知道,這麼所謂的重興皇帝,僅僅只是李嘯手下可以任意操控的一個傀儡麼?你讓這位連漢獻帝都不如的皇上,去制肘那如日中天無人可制的李嘯?這,這簡直是滑下之大稽!”

阮大鋮這番反問的話語,立即得到了朝中諸臣的連番贊同。

“右侍郎說得是,馬閣老這話,實在太過輕率無稽了。這話傳出去,只怕會成爲天底下最大的笑話,會讓全天下的人,都要笑掉大牙呢。”

“就是,那韃虜清廷,那李自成部與張獻忠部,哪個不是我大明的死敵,哪個是能省油的燈,這些人,與我大明皆爲不共戴天的死敵,安可前來助我等,莫要笑死人了。”

“是啊,馬閣老你恁的糊塗,還說什麼指望那傀儡一般的重興皇帝來反對李嘯,讓他撤兵返回,真真癡人說夢,不值一提也。”

……

衆人七嘴八舌,紛紛對萬士英加以指責與反對。朝堂中每一個人,都感覺馬士英今天是不是瘋魔了,不然怎麼會在這裡說這些瘋怔之話。

令衆人都沒想到的是,處於漩渦中心的馬士英,被衆人紛紛指責,他在表面上卻是十分平靜。

最終,衆人話語漸停之後,馬士英一聲輕嘆,復對朱由崧說道:“監國,微臣所言,絕非一時無聊戲談。更不會在這朝堂之上,胡言亂語,自損聲名。微臣這般計策,都是經過仔細思索與考慮,纔在這裡對監國說出來的。”

朱由崧眼中閃過一道冷光,面無表情地嗯了一聲,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馬士英輕咳一聲,繼續道:“監國,各位,現在我朝局勢,已是累卵之危,朝夕可覆。這般危局,若再以常態來考慮,只怕是必有覆亡之憂矣。故而,微臣在想,既然我朝已到如此危險之境,連立足之基都快沒有了,那又何必再去考慮那些清虜流寇,是不是曾經爲我們的仇敵呢?各位要知道,現在要我們身家性命的,要徹底埋葬我弘光一朝的,不是韃虜與流賊,而是那該死的唐王李嘯!這般境況,各位都還不明白麼?!”

馬士英說到這裡,臉色變得黯然,他搖了搖頭,複道:“有道是,敵人的敵人,便是朋友。現在那李嘯,自仗兵馬強橫勢力雄厚,非但與我朝作戰爲對手,更是與那韃子與流寇,成了不滅不休的死敵。那麼,在這樣的狀況之下,我們爲何不能捐棄前嫌,轉而與韃子,李自成部,張獻忠部互相合好,乃至共結同盟,一齊來對付那氣焰囂張不可一切的李嘯呢?”

馬士英說到這裡,故意頓了一下,以觀看各人的反應。

他看到,包括監國朱由崧在內的一衆朝臣,皆是一臉嚴肅地作深思狀。整個朝堂之中鴉雀無聲,似乎可以清楚聽到,各人那粗重的呼吸聲。

馬士英見衆人皆是沉默不語,便繼續趁熱打鐵地說道:“各位,微臣以爲,在這般關鍵時節,我朝要立即向這三股勢力派出使者,承認其原本獲得權益,共同結爲盟友,讓他們分別派出兵馬,各方齊來攻打李嘯,。那這樣一來,李嘯必會顧此失彼,必會首尾難顧,爲避免更大的損失,最終只能乖乖地從江南退兵返回,這樣一來,我朝方可免除滅亡之危,方可重新收回失地啊。”

第一百一十五章 虎踞(四)第三百六十八章 得隴望蜀第八百四十七章 扣你爲人質第八百四十九章 炸碎象陣,進逼木邦第六百四十三章 走投無路吳三桂第六百三十五章 帝王末路第三百一十章 明人來襲第五百五十八章 據京城以自守第七百八十六章 桂王西逃,兵迫永昌第四百八十七章 攻克赫圖阿拉第三百九十二章 俘獲嶽託第八百七十七章 夜克遼陽 活剮親王第三百七十八章 爭漁簍的螃蟹第六百五十九章 豪格下獄,索尼自盡第四百零九章 先破城,再打援第三百零四章 錫林城危急第五百六十一章 全殲圍敵第二十七章 暗算第四百二十二章 攻陷和樂城第三十一章 訓練第八百二十二章 三面夾擊,一鼓而滅第二百八十五章 進京陳情第二百五十四章 無言以述第六百六十三章 突劫法場第三百五十九章 朝廷軟了第五百四十八章 一念天堂 一念地獄第八十四章 巡撫第二百九十二章 生死搏殺第六百五十一章 此計只爲賺你第二百七十九章 鳳凰樓設宴第二十七章 暗算第一百八十三章 九皋山之戰(一)第五百六十三章 不祥的兆頭第六百六十六章 意想不到的夜襲第九百三十章 異變突起,乘夜而反第一百五十七章 壯闊規劃第八百七十六章 末日遼陽第六百八十九章 冥頑不靈的下場第七百四十九章 午夜決戰第六十九章 故人第六百七十五章 陣殺劉芳亮第八百四十四章 米尼彈第九百二十四章 唐俄議和 力攻西藏第六百五十八章 清廷驚變第七百四十二章 挾持左良玉第八百一十五章 兵臨岫巖,騎兵初戰第四百四十一章 嫁公主籠將心第三百七十八章 爭漁簍的螃蟹第八百四十一章 夢破緬甸第六百零五章 和談初議第八十六章 車馬行第六百六十七章 暗夜之狼第三百七十五章 老子是漢人第二百零八章 拓殖臺灣第七百九十六章 全軍盡崩第三百六十一章 中華銀行第七百九十八章 屠敵於岸第九百四十五章 老汗逃跑,新汗當立第五百五十七章 一條繩上的螞蚱第一百三十章 鹽鹼地也是寶第九百二十六章 合謀共反第六百九十九章 罵暈史可法第九百四十章 全軍崩潰 無力迴天第三百七十五章 老子是漢人第七百三十六章 前後皆潰第九百二十六章 合謀共反第九百四十三章 重炮狂攻第五百零五章 血肉搏殺第七百三十九章 此時不降,更待何時第九十四章 改造第二百九十一章 初挫敵鋒第四百三十九章 夫人不在買賣在第八百五十一章 木邦城破,拼死一搏第七百八十四章 面見緬王第五百一十一章 百戰不歸第三百二十四章 臺灣大開發第六百一十三章 西征鎮遠堡第一百零八章 尋仇第三百八十七章 剃髮表忠第二百四十七章 近島海戰第一百五十一章 鐵龍城之戰(五)第七百一十三章 效哭清廷第四百九十二章 必敗的遼西第二百四十五章 海洋島陰雲第三百六十四章 涿州之變第九百四十三章 重炮狂攻第九百四十九章 撞門攀梯 齊攻拉薩第七百五十九章 離間君臣,借刀殺人第八百零二章 左部投降 何來遲也第七百四十二章 挾持左良玉第二十一章 追殺第五百九十七章 地獄之騎第三百零一章 老子賣自已第一百一十七章 長線第七十一章 突困第四百四十五章 野味家宴第一百四十一章 郡主朱媺姵第九百三十九章 緊急求援 正面搏殺第九百三十七章 夜襲遇挫第八十二章 監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