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一十九章 兩面圍擊

不是吧?!

唐軍的援兵,竟在這個關鍵時候,以這樣從天而降的方式出乎意料地到達,倒是徹底地打了自已一個措手不及。

想當初,大西國上下,也不是沒有考慮到唐軍會有從川東派出援兵的可能,只不過,當時因爲,現在湖廣一帶,那明軍的左良玉部正與唐軍主力激戰,大西國君臣皆是認爲,那主力駐守重慶的唐軍第二鎮兵馬,應當亦在與左良玉交戰,故不可能再兩處分兵,前來救援這曾英部的兵馬,這才放心派出軍隊去攻打川南。

卻萬萬沒想到,唐軍這第二鎮兵馬,竟還能有餘力分兵前來,甚至看這架勢,是要與敘州城守軍裡外合擊,將自已這六萬兵馬,全部消滅於敘州城下呢。

豆大的汗珠,從張可望臉上滾滾而落。

當初想當然的錯誤,終成了現在無可挽可的惡劣局勢。

眼前着橫江對面那道黑線越變越粗,從中變化出了無數兵馬旗幟,張可望的頭腦中,卻是一片空白。

要知道,現在全軍主力步兵,約五萬餘人,在副將艾能奇的帶領下,全部盡在全力攻城。僅剩下三千餘人的騎兵,尚在自已周圍待命,而另外的未投入作戰的近七千名後勤輔兵,則是分散於城牆四面開外,一時間,根本無從聚集應敵。

怎麼辦?

現在到底該怎麼辦?!

不過,就在他尚未反應過來,到底要作何打算之時,遠處滾滾而來的唐軍軍陣,在其最前方,忽地隱隱出現了一個巨大的突前黑色箭頭。

這是一根由極多騎兵組成的突擊戰陣,他們有如一根巨大而鋒利的箭頭,徑直往那聯接橫江南北兩岸的浮橋疾速衝來。

直到這時,那張可望才倒吸了一口涼氣,猛地從恍惚中驚醒。

“快!全體騎兵迅速過橋,一定要攔住唐軍!拼盡全力也不能讓他們渡過浮橋!”

張可望額頭冷汗涔涔,他手指顫抖着指着唐軍的方向,迅速地下達了這道十分倉促的命令。

“得令!”

三千大西軍騎兵,匆匆整隊,隨及有如一股平地捲起的煙塵,馬蹄隆隆地馳馬疾馳過浮橋,向着遠方的唐軍騎兵,對衝殺去。

騎兵方過浮橋,去全力阻擊唐軍的進敗,那已然全無戰心的張可望,立即傳令,鳴金退兵,正攻上城頭的步兵,以及四面城牆外輔兵,全部退回本陣,憑陣固守。

畢竟現在局勢突變大敵當前,想要再拿下這敘州城已不可能了,如何保全實力,挫敗敵人兩面夾攻的圖謀,纔是最爲要緊最爲關鍵的。

聽到本陣中的鳴金聲大作,又是如此清晰,那些攻上城牆而去的大西軍士卒,幾乎都不敢相信我的耳朵。

不是吧?!

現在攻上了敘州城頭,正與守軍這般浴血鏖戰,且現在已明顯佔據了優勢,那統軍大將張可望竟然在這般關鍵時候下令撤退,這,這簡直荒唐。

該不會是自已的耳朵聽錯了吧?

只不過,那鳴金聲一道緊似一道,聲聲催魂,連綿不絕,怎麼可能聽錯?!

這緊急撤退的命令,是絕對的真實。

攻上城頭的大西軍兵士,萬般無奈,人人臉上滿是不甘,他們不得不且戰且退,又重新從那沾滿糞水與石灰的攻城梯上,狼狽地退下梯去。一時間,從城牆馬道到攻城梯上,大西軍軍兵都是亂糟糟地擁成一團。

當然,相比攻上城頭的軍兵,那些撤得最快的,就是在後面觀陣的輔兵,然後,便是那些推着攻城楯車與撞城器械進攻的傢伙。

可憐他們,皆是費盡力氣,好不容易纔把這巨大而沉重的攻城撞錘,艱難地運過護城河,還未來得把吊橋撞斷,便聽到這撤退的號令,真真喪氣之極。

從天空下望,原本四面圍城的清軍,有如退散的潮水,密集地往北面撤走,甚至還有不少的大西軍士兵,被潮水般退走的自家軍兵,因爲不慎跌倒,給活活地踩死。

見到大西軍就此撤退,從四面城牆處潮水一般退往本陣,守城的第十鎮將士,爆發出了雷鳴般的歡呼聲。

“操!安和尚這廝,總算在這火燒眉毛的時候趕來了,他們還真他孃的來的是時候。”副鎮長王祥喘着粗氣,抹着滿臉的血水,臉上卻是與其他將士一樣,滿滿的狂喜之色。

所有人都沒想到,唐軍竟能在這般關鍵的時機趕到此處,真真是救敘州城於千鈞一髮之時啊。

身爲主將的曾英,亦是一臉激動,他揮着手中腰刀,大聲吼道:“各位!援兵已至,我等拼力殺敵,打敗流寇,以迎援軍!”

受主將鼓舞,守城軍兵士氣如虹,他們吶喊着衝上前去,與正慌亂撤退的敵軍戰成一團,一時間,大西軍在混亂中,死傷士卒極多。

不過,大西軍士卒雖被殺掉極多,卻依然大體秩序還保持得不錯,依然不斷地緣梯下爬。曾英王祥等人,以及全體守城將士,望着越逃越遠的敵軍,頓時臉上滿是遺憾。

“操,竟讓他們就這麼逃,實是可惡!”王祥一臉不甘,狠狠地啐了一口。

本來,在清軍開始遵令撤退之機,城中守軍當可趁機反殺,甚至大肆追擊這些潰逃而去的傢伙,以擴大戰功。

但戰到現在,城中幾乎每名守軍,力氣皆已耗盡,幾乎人人都是有傷在身,根本就無力再去追擊,而只能喘着粗氣,眼睜睜地看着清軍從容撤走。

只是就這樣看着他們撤走,主將曾英心下也實不甘心。

不過,現在的他,倒也不是全無辦法。因爲步兵雖然體力消耗極大,無法出城攻擊,但城中尚有兩千騎兵未動,現在這些騎兵,正摩拳擦掌,準備大幹一場呢。

“傳我軍令,着城中兩千騎兵,由你統領,立即出城掩殺!”曾英對一旁王祥沉聲下令。

“得令!”王祥眼中閃光,拱手抱拳,隨即轉身而去。

“王將軍,切記一點,我軍兵力有限,不可與敵硬拼,能掃蕩潰敵,儘可能擴大戰果即可,萬不可徑直攻向敵軍本陣。”王祥轉頭欲走之際,曾英又急急地叮囑了一句。

“末將明白!”王祥大聲應道,加快了下城的腳步。

很快,敘州城北門大開,王祥率統全體騎兵,有如離弦之箭一般,衝向前面大片大片潰逃的敵軍。

春日豔陽下,那二千名甲冑森森殺氣凜冽的騎兵,有如野獸聞到血腥一般,興奮無比戰意高昂,他們馬蹄隆隆,槍指刀橫,對馬陣兩旁那些奔逃不及的敵軍,大砍大殺,刀光過處,頭顱紛飛,血肉橫濺,慘叫連連。

這樣單方面的無情屠殺,不要太爽。

而就在清軍有如潮水一般,從敘州城外朝本陣瘋狂撤退時,那過橋突擊的大西軍騎兵,終於與狂奔而來的唐軍騎兵,正式交手。

一路高速衝來的唐軍騎兵,整體陣形依然十分完整,那黑色鋒利的箭頭,有如一隻兇猛的拳頭,以十分凌厲之勢,瞬間衝入了衝過浮橋前來阻截的大西軍騎兵之中。

人馬俱着重甲,重達半噸的玄虎重騎的唐軍騎兵,作出唐軍突擊的箭頭,他們衝擊凌厲,有如一輛輛飛奔的坦克一般,把原本散亂一片,才倉促轉身應戰的三千敵騎,衝得愈發散亂不堪。

最慘的是那些與唐軍騎兵正面相接的大西軍騎兵,他們很多人還來不及做出動作,就被狂衝而來的唐軍騎兵,一擊致殺。

唐軍凌厲的突擊下,大西軍騎兵或是慘叫着掉下馬來,或是胸口被鋒利的騎槍捅了個對穿,還有許多被唐軍騎槍或騎刀,連人帶馬捅成對穿,死狀十分駭人。

本來就人數幾乎是敵軍兩倍,陣形又十分嚴整的唐軍騎兵,立即給人數劣勢又陣伍散亂的大西軍騎兵,來了一記結結實實的兇猛重擊。

隨即,兩隻騎兵隊伍,立即絞殺在一起。

刀劍相砍的叮噹聲,砍斷骨頭令人牙酸的卟卟聲,捅入人體馬身的沉悶噗噗聲,人瀕死的慘叫與馬臨終的悲鳴,頓時響起一片。

只不過,在唐軍騎兵的強橫戰力與凌厲突擊面前,倉促上陣又陣型散亂的大西軍騎兵,雖然拼力抵抗,卻是近乎徒勞。

這場騎兵之間的膠着對戰,可以清楚看到,唐軍的楔形戰陣不斷地向前擠壓衝擊,田雄及其部下則不斷地向後退縮,整個陣型越發凌亂不整。

隨着兩軍交戰的深入,唐軍陣型開始漸漸改變,而大西軍整個軍陣竟被唐軍那凌厲兇狠的騎陣,竟開始呈半弧狀地被唐軍戰陣漸漸吞入其中。

兩軍交戰,刀砍槍刺,喝喊連連,不斷地有騎兵慘叫着掉下馬來,或是坐騎被砍翻在地,發出聲聲悲鳴。

這場唐軍優勢明顯的騎兵交戰,迅速地呈現了一邊倒的傾向,那些苦苦支撐的大西軍騎兵,猶在苦撐待援。而隨着後面的唐軍槍兵快步趕來,整個戰局瞬間明朗化。

一名名手持4米精鋼長槍的唐軍槍兵,一路奔路到此,已是人人氣喘吁吁,卻猶是精神百倍,士氣如虹。他們吶喊着快步衝來,把大西軍騎兵的後路徹底截斷,並把他們從前到後完全包抄,讓這一衆原本就在苦苦支撐的敵軍騎兵,迅速陷入了被徹底包圍的絕境。

一柄柄鋒利的精鋼長槍,有如飛翔的毒龍,呼嘯着狠狠地捅刺過來,流寇騎兵或人或馬,紛紛被長槍捅中要害,一名又一名騎兵慘叫着掉下馬來,一匹又一匹戰馬嘶鳴着倒地。

戰況激烈,廝殺不止,人喊馬嘶,這場突如其來的圍殲戰,唐軍在極短的時間內,就徹底地佔了上風,整個戰鬥,已然呈現了一邊倒的趨勢。

“兄弟們,堅持住,一定要堅持住啊!”

見到已方軍兵被唐軍全面包圍,對戰的人數亦越來越少,率軍作戰的大西軍騎兵主將,發出近乎絕望地叫喊。

這時,一柄鋒利的騎槍,有如一條飛刺而來的毒蛇,一下子就扎穿了他的咽喉,尖銳鋒利的槍頭,從後頸直透而出。

這名主將的吶喊嘎然而止,他瞪大了眼睛,嘴裡嗬嗬連聲,下意識地抓握住那冰冷的槍柄,似乎想把它從喉嚨抽出。

而對面那名奪走他性命的唐軍騎兵,一聲冷笑,右手一抖,迅疾地將騎槍抽出,主將喉嚨處,出現了一個可怕的窟窿,鮮血狂噴而出。

大西軍主將象一截木樁一樣,從馬上無聲地滾落,砸起大片粘稠的血泥,再無動彈。

見到主將被殺,旁邊的敵騎一片悲呼,整個陣形愈發散亂,幾乎已是不可收拾。

腹背受敵的大西軍騎兵,又極其艱難地抵抗了一陣後,終於徹底崩潰了。

大批的大西軍騎兵,開始不惜代價地奮力突圍。

只不過,戰到此時,還有心力突圍的人,畢竟是少數,更有極多的大西軍騎兵大聲地嚎哭着就地扔了武器,高舉雙手乞求饒命,模樣十分可憐。

只不過,在這一片混亂的戰場上,潰散的敵軍極難無法收拾,唐軍急於過河作戰,也根本就沒有能力與時間來收攏俘虜,故那些殺紅了眼的唐軍騎兵與槍兵,依然有如野獸一般吼叫着,毫不留情地要將剩餘的大西軍騎兵全部殺光。

最終,僅有不足二百騎的大西騎兵,拼卻一死殺出重圍,重新狼狽退回浮橋,極其僥倖地保全性命,逃出生天。

而其餘的兩千七百餘名大西騎兵,則全部在這有如修羅屠宰場般的戰場上,被如狼似虎的唐軍乾脆利落地殺掉。

一眼望去,整個平曠的橫江北面空郊,倒有如一個屠宰場一般,地上遍佈了敵軍軍兵的屍骸與戰馬的屍體,橫七豎八,觸目驚心,遍地溢流的鮮血,竟已嘩嘩地匯成一條殷紅的血河。

這條長長而蜿蜒的血河,蜿蜒長流,殷紅刺目,流入橫江後,更把江水染成一片令人心悸的猩紅。

而這時,在大西軍陣中,一直押後監督的大西軍主將張可望,見到這自家三千精銳騎兵,竟然在短短時間內,就被唐軍徹底擊潰再難收拾,他心下的憤怒與沮喪,簡直難以用語言來形容。

操,這他孃的打的甚鳥仗,簡直能把人給憋屈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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