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兄弟們回家,砍下建奴的狗頭,其他的都堆在這!”
趙烈尋了個大樹,削去了大塊樹皮,蘸着建奴的污血寫着——“老奴死於此樹下!”
衆人連忙將建奴無頭的屍體丟在了樹下,趙烈塞了兩顆地雷而入,也許會有野狗搶先一步觸發了,但也有可能是要建奴來品嚐的。
無外乎盡人事,由天命而已。
佈置好了一切,趙烈翻身上馬,掃視着衆人,舉起了手中大槍:“我們是文明的守衛者,我們爲了捍衛文明而戰,絕不讓野蠻的建奴屠戮我們的爹孃,欺辱我們的姐妹,奴役我們的兒女!”
“就算粉身碎骨,也要將建奴全部消滅,戰!”
衆人也紛紛翻身上馬,看着趙烈,目光中滿是振奮與崇拜,也紛紛舉起了手中的兵刃,高呼:“戰!”
“萬勝!”趙烈再舉大槍,奮力大呼。
“萬勝!”衆人也跟着奮力大呼。
“我,西平堡夜不收,威武!”
“威武!”
“我,大明兒郎,威武!”
“威武!”
趙烈策馬而退,其餘衆人驅趕着戰馬,馱負着傷員、殉國的勇士以及繳獲的物資,向着山道而行。
北風烈烈,馬蹄噔噔,出時十八騎,歸時九騎,其中還有三人是結網拉在了兩馬之間,傷亡過半。
然,全殲後金探馬三十五騎,其中白甲一人,紅甲三人,撥什庫五人,馬甲十人,步甲十六人,戰馬六十五匹,鐵甲三領,鑲鐵綿甲三十件,綿甲六件,皮甲十套,兵刃物資等繳獲無算。
又是一場大勝,美中不足的是有了相當的損傷,這讓趙烈的心中不免多了一些感慨。
瓦罐不離井上破,將軍難免陣前亡。
生活在這樣的亂世,自該是大好男兒一展身手,保家衛國的時候,又怎能因死傷而有所悲嘆呢?
殺,只有殺光那些無恥的侵略者,才能得到和平,才能讓更多的人得以安寧。
這世上其實從來就沒有什麼歲月靜好,所謂的歲月靜好,只不過是有人替你將黑暗擋在了視線之外,只不過是有人在替你負重前行!
“戰!戰!戰!”趙烈壯懷激烈,連呼三聲,目光更是堅定無疑。
回到了伏擊點,衆人見到傷亡過半,心中自然悽懷,但看到了這麼多的斬獲,又無不振奮而起。
他們早已看慣了生死,卻從未見到過這麼多建奴的首級,無不興奮地大呼小叫,對着建奴的首級謾罵不已,更有邊罵邊哭者。
趙烈也不去管他,請廖延安排了一隊人馬護送重傷的兄弟以及殉國的勇士們回西寧堡,招呼出戰衆騎,原地休息,接下來還將會有一個大場面要衆人見識,合理的休息是必不可少的。
必須抓緊一切時間休息,不會很好休息的人,那就不會更好的作戰。
尤其是冷兵器這樣的體力戰。
估算日程,建奴的先鋒部隊理應離這不遠了。
給這幫建奴先鋒一個狠狠的教訓,埋下惶悚的種子,讓建奴在地雷陣中惶惶而不可終日,然後便回廣寧,除孫得功!
趙烈默默地閉上了眼睛,只是幾個呼吸,便就進入了睡眠之中。
……
三岔河以東,山道之外,後金大軍滾滾而來,老奴親率五萬大軍而來,而先鋒則是正藍旗旗主莽古爾泰,他是努爾哈赤的第五子,素來以兇猛著稱。
其中最爲兇猛的一次,便是殺母證道,兇起來連自己的親孃都殺,難道這還不夠兇,不夠猛,不夠莽嗎?
有此人開路,便是老奴也很覺得放心。
面對這位殺母猛將,想必明國是無人敢敵的吧。
大軍行進,莽古爾泰也是一臉得色,早聞廣寧富庶,作爲先鋒,他自然是可以獲得更多的戰獲,一想到明朝的那些精緻的器具,一想到明朝那些白嫩的小娘們,他整個人都覺得嗨起來了。
此番攻佔廣寧,一定要請父汗洗城三日,然後再打三天三夜的獵,這才快活。
莽古爾泰正得意間,就聽得前方快馬來報。
“報,貝勒爺,前方山口……”快馬欲言又止。
“山口怎麼了?”莽古爾泰直起了身子,瞪眼看了過去。
那快馬嚥了咽口水,只好說道:“貝勒爺,奴才不敢說,您還是親自前去看看吧。”
莽古爾泰冷哼一抽,拿出了鞭子狠狠抽了過去:“打死你個狗奴才!”
抽了兩鞭之後,便就夾馬而去,身邊近衛緊隨而上。
遠遠,那山口處圍了不少人,全都面目猙獰,罵罵咧咧的,十分氣憤。
見到莽古爾泰親自而來,人人下跪行禮:“主子!”
莽古爾泰卻看也不看,徑直策馬衝去。
衆人連忙紛紛讓開,莽古爾泰終是看見了面前的一切,只見一大堆沒有了頭的屍體堆成了一堆,醜陋無比,而邊上的一棵大樹上更是寫着幾個漢字。
“這他麼的寫的是什麼?”莽古爾泰哪裡懂得什麼漢字。
卻哪裡敢有人應聲。
認識的自然不敢說話,不認識的自然更加不好開口。
“你,來說!”莽古爾泰看向了一個文人模樣的漢人。
這人正是范文程的族弟範文從,自撫順李永芳獻城投降後,范文程與兄範文寀主動求見了努爾哈赤,投降後金,頗受努爾哈赤的重視,雖然沒有官身,但努爾哈赤對他的話語還是很聽一些的。
尤其這廝跟黃臺吉更爲親近,這就讓莽古爾泰更加不滿了。
看到范文程這廝的弟弟,他當然也是十分不滿。
範文從自是認得那幾個字的,他雖然跟着族兄投降了後金,賣掉了祖宗,但祖宗的話語還是看得懂的,而且還將成爲他們晉身之寶,如何不懂。
但他偏偏不能說,他是個有頭腦的,知曉莽古爾泰的脾氣兇殘,若是這“大逆不道”的話說出來,那他定然是要被暴揍一頓的。
於是,範文從連忙跪下磕頭道:“貝勒爺,奴才不知啊。”
“奴才?憑你也配!”莽古爾泰手中的鞭子就跟不要錢似的,一個勁地抽打着範文從。
只打得範文從在地上不斷翻滾,一個勁求饒:“饒命啊,貝勒爺,饒命啊,貝勒爺,小人不配做奴才,不配做奴才!”
“想要做我的奴才,得要你祖墳上冒青煙!”莽古爾泰又抽了兩鞭,這才停下手,繼續問道,“快說,上面寫着什麼!”
雖然冬天衣服厚實,但莽古爾泰劈頭蓋臉的鞭打,範文從已是衣衫襤褸,臉上頭上全是血,又疼又凍,本以爲逃過一劫,卻聽到還要他說,不禁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