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更讓佟普漢震驚的還在後面。
大軍到了萬福鎮後,一把火把萬福鎮也全燒了,鎮裡該搶的全搶了,連只狗都沒有放過。
接着轉向復州,沿路又是摧毀復州與蓋州之間的良田。
某一天中午,突然集中漢軍中佟普漢以下,所有中下級軍官,共一百多人。
接着毛信一聲令下,槍盾兵衝上去一頓就捅。
漢軍軍官皆被殺。
佟普漢頓時嚇的魂飛天外,瑟瑟發抖。
丁毅把他叫來,輕輕拍着他肩膀,好聲說道:“佟兄弟莫怕,我丁毅,不會亂殺無辜的,也不會亂拿不是我的錢。”
佟普漢幾乎要哭,顫聲道:“小的在蓋州的所有銀子,全給將軍了,真沒有藏私。”
他心中想,這些村鎮老百姓家裡一條狗都被你丁毅搶了,還敢說不拿別人的錢?
丁毅自顧自的道:“我也是沒辦法的,當年旅順守將張盤,收了很多後金降兵。”
“覺的大夥都是漢人,又是當地遼民,應該對後金同仇敵愾,護佑大明。”
“結果,那些降兵,找了個機會就出賣張盤,害的旅順也被後金攻破,張盤將軍身死煙滅。”
“前車之鑑,後事之師,我也是爲了守住旅順和金州,只能這麼幹吶。”
佟普漢拼命點頭,一句話不敢說,臉色雪白。
“軍官清理了,沒有帶頭大哥,五千降兵才能安穩。”丁毅又道:“當然,有些老兵油子,怕也是留不得的。”
佟普漢想了想,趕緊道:“該殺,那些老兵油子,該殺。”
丁毅點點頭:“毛信,你帶佟兄弟下去,認一下老兵油子。”
“諾。”毛信咧嘴一笑,佟普漢如喪?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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復州城。
李率泰和扎巴前幾天就得到蓋州的來信,說丁毅大舉兵馬攻他們。
當時把兩人給驚的。
明軍每天有兩千人過來,在他們城下耀武揚武,開始每天還打幾炮,後來每天就過來打一炮,估計是怕炮打多了,炮會壞。
這樣連續的挑釁,讓兩人又驚又怒,又沒辦法。
沒想到有天突然有後金騎兵衝過來,那騎兵看到城外有大股明軍,連忙對着城裡射了一箭,轉身騎着馬就跑了。
李率泰和扎巴拿到信,才知道丁毅又帶了大量兵馬(差不多有五六千)去攻蓋州。
兩人當時面面相覷,真沒想到丁毅敢這麼幹。
他們一是沒想到丁毅不攻復州,去攻蓋州。
二是沒想到丁毅有這麼多兵馬。
他們從明朝的細作得到消息,明朝朝庭給了丁毅旅順六千兵員。
上次與丁毅在南關口大戰,好像也是六千兵左右。
如今他們每天有兩千人在,還有五六千人馬去打蓋州?
這丁毅到底有多少兵馬?
還有他怎麼練的兵馬?
怎麼養的兵馬?
扎巴是最早和丁毅交手的人,兩年前丁毅才三四百人。
這才兩年,都有七八千了?
這要再等兩年,豈不要是有七八萬?
扎巴看到信的第一個念頭就是:“蓋復金三州不能給丁老鼠。”
他咬牙切齒:“這丁老鼠太能折騰了,這要讓他佔住蓋復金,用不了幾年,他肯定會大量囤田,訓練兵馬,到時別說咱們大金再殺出關,還能不能回遼南都是問題。”
李率泰深以爲然的點點頭。
他緩緩道:“一個人會打仗,打勝仗不可怕。”
“可怕是他還會囤田練兵,兵還越練越多,越練越精。”
“他更以旅順蛋丸之地,養活七八千大軍?還俱是精兵。”
“更打練兵備,發展火器。”
“簡直和神仙一樣。”
扎巴拼命點頭:“他部下前排人人鐵甲,明軍那個總兵有這樣多的兵甲。”
“他整天在旅順幹什麼?”
“還有,你父親幹什麼吃的?”扎巴突然開始生氣,責問李率泰:“他善用細作,爲什麼到現在,沒有我們的人進入旅順?丁老鼠在旅順幹什麼,怎麼幹,我們都一無所知?”
李率泰搖頭:“我也不知道啊。家父已經派了好多細作進去,關鍵沒有人能出來。”
“這傢伙不但能打仗,會練兵,這方面也是看的極嚴。”
“反正不管我們派多少人進去,沒有一個能出來的。”
兩人再次面面相覷,都覺的丁毅越來越可怕。
一個人在某一方面強不可怕,可怕的是他好像什麼都會,什麼都強。
良久之後,扎巴問:“如今怎麼辦,他去攻打蓋州,咱們救還是不救?”
“就怕他圍點打援,打蓋州是假,打咱們是真。”李率泰道。
扎巴當然也怕,聞言臉上也閃過一絲懼色。
李率泰看在眼裡,心中暗暗震驚。
這扎巴在白甲兵時,以勇武兇悍爲名,沒想到被丁毅打了幾次,現在聽到丁毅的名字,已然有懼色。
兩人都很煩燥的在城牆上走來走去。
約莫等了片刻,還是李率泰開始說話:“這樣等下去也不是辦法。”
“如果丁老鼠能打下蓋州,必然會回頭攻打咱們。”
“到時,咱們一樣也頂不住。”
扎巴點頭稱是。
之前他們認爲,明軍不可能蟻附攻城,但是,丁毅如果能打下蓋州,一定也能打下復州。
蓋州人比這裡多,城比這裡高,蓋州守不住,他們也肯定守不住。
“派支騎兵出去看看,看看蓋州的形勢,明軍是不是在攻。”
兩人很快達成決定,派支騎兵去蓋州看看。
丁毅的步兵強,騎兵弱大夥都知道。
旅順騎兵看到他們都是跑的。
於是,當天等城外的明軍退了之後,復州三百蒙古騎兵加兩百後金騎兵,共五百人,在扎巴的帶領下,往蓋州去了。
他們趕到蓋州的時候,正好看到蓋州城雄雄烈火在燃燒。
明軍數千兵馬在城外集合,準備回程。
扎巴嚇了一跳,沒想到明軍打的這麼快。
他遠遠看了眼,很快被明軍騎兵發現。
扎巴沒有猶豫,與明軍一戰的勇氣都沒有,立馬帶着騎兵跑回復州。
李率泰一聽明軍已經把蓋州打下了,頓時臉色大變。
他僅用了一分鐘就決定了:“跑吧,等丁老鼠的兵馬過來,咱們想跑也跑不了了。”
“跑?”扎巴又羞又怒。
大金的勇士,什麼未戰先逃了?
“你忘了阿敏,咱們跑了都要死。”扎巴羞怒道。
阿敏當天在明國,未發一箭,丟下永平,直接跑回盛京,差點被皇太極斬了。
扎巴那敢學阿敏,這復州守都不守直接跑,和阿敏有什麼區別?
他最近已經犯了太多的過錯,要不是代善死保他,他不知死了多少次。
“起碼要打一仗,打不過再跑,若一箭不發,必然要和阿敏一樣代黴。”扎巴搖頭。
“等幾天蓋州的明軍過來,把咱們一圍,往那跑?”李率泰沉聲道:“咱們和阿敏不一樣。”
“咱們跑,一定沒事。”
“爲啥?”扎巴不理解了。
李率泰就覺的後金人沒什麼腦子,都是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人。
“你姐夫是代善,我父親是李永芳,我們都是跟着大汗的人。”
“阿敏向來不把大汗放眼裡,我們三人能一樣嗎?”
“再說,蓋州已經丟了,咱們明顯守不住,不跑難道在這裡等死?”
“現在跑,還能帶走糧米馬匹,軍械物資,等丁毅來了,咱們全部完蛋不說,所有的東西,都偏宜丁毅。”
扎巴猶豫了片刻,終於下定決心。
跑。
當天下午,扎巴立馬組織全城逃亡。
所有兵馬和百姓,一起從最西邊撤向蓋州方向,從而避開丁毅的大軍。
他們還決定,一旦路上遇到丁毅兵馬,就拋下所有,只帶騎兵先跑。
他不知道丁毅連蓋州的百姓也沒帶走,因爲以前的經驗告訴他們,明軍攻下城池後,最喜歡帶走百姓。
於是,在五天之後。
丁毅帶着兵馬慢慢吞吞,一路燒殺搶掠,毀掉後金數萬畝囤田之後,來到復州。
肖永秋已經帶着兵馬在城裡等他了。
丁毅不戰而下,又得到復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