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兩年大員一個劇組在這邊拍戲,不肯用貓哥的羣演,因爲貓哥要提成,他們覺的不仁道。
然後自己在外面招了幾個羣演,結果拍到一小半,一個羣演說是摔斷了腿,然後要劇組賠錢,並且家屬們也來大鬧劇組。
當地官府都來和稀泥,明裡暗裡支持鬧事者。
後來大員劇組知道了,他們動了貓哥的蛋糕,受到了貓哥的懲罰。
但貓哥並不是橫店最強的中介,他上面還有個老大,叫‘嘯天虎’,嘯天虎纔是橫店道上有名的大人物。
而在偌大的橫店,像嘯天虎這樣的強橫道上人物一共有四個,號稱橫店四虎。
他們各自管着一片片場,一般相互不會爭取生意,有時還會相互介紹和串聯。
“砰砰砰”就在丁毅胡思亂想時,外面突然有人敲門。
他趕緊起身,打開門一看,微微一愣。
門外站着一個美女,美女化着劇組的妝,還沒有卸,所以看起來臉蛋很精緻,撲面是濃濃的香水和胭脂水粉味。
她個子挺高的,約有一米七,身材前凹後凸,非常有畫面感,身上穿着一件淺藍色的明式長裙。
這是若若的媽媽許小愛。
許小愛生若若的時候,才十八歲,現在也不過三十歲,化過妝後,看起來年輕漂亮,還有些魅力。
“許姐。”丁毅臉上掛起笑容,客客氣氣的叫了聲。
許小愛上下打量了丁毅一番,道:“謝謝你。”
“不客氣,都是鄰居,應該的。”丁毅想了想,也緩緩道:“我是看若若桌上的饅頭好像餿了,才帶她上街吃飯,沒別的意思。”
許小愛臉色微紅:“我最近接了個劇,兩天沒回了。”
“哦。”丁毅點點頭:“做這行不容易,許組你辛苦了。”草尼孃的,拍戲連女兒也不要,SB,他嘴上說的客客氣氣,心裡已經把許小愛罵了幾回。
“我買了點夜宵,一起過來吃點嗎?”許小愛這時道。
“不用了,我吃飽了。”丁毅搖頭。
許小愛聳聳肩,然後探頭看了看裡面,小心的問:“李麗走了?”
“人有各志,我沒什麼出息,不能擋着她,她很聰明,將來會出人頭地的。”丁毅不動聲色道。
許小愛笑了,我十八歲來的時候,比她還年輕漂亮,十幾年了,還不是在跑龍套?
“你呢,你打算以後怎麼辦?”她問丁毅。
“我們這種沒學歷,沒本事的人,只能繼續先混着,看看有沒有機會,一舉成名。”丁毅笑道。
呵呵,許小愛自嘲笑笑,一舉成名?天知道吧。
她轉身想走。
“許姐。”丁毅叫住她。
“恩”許小愛奇怪的看着他。
“若若沒什麼事,你讓她到我家裡來,我教她識字讀書。”
“有什麼用?又不能考公。”許小愛苦笑。
原來許小愛和丁毅一樣,家裡的祖先當年在仁德第一年,丁毅搞科舉時,都是讀書人,並且參加了鬧事,而且是各地鬧的最兇的。
丁毅老家就是應天府,丁家祖先當場被殺,祖孫後孫終身不能科舉。
這也是丁毅爲什麼要到橫店來當演員的原因。
除了演戲,他們這種幾乎沒什麼機會出人頭地。
很多國企對他們這種身份的人,也不接受。
大型的企業也是如此。
看丁毅沉默不語,許小愛還是點了點頭:“最晚不能超過十一點。”
“好勒”她身後傳來歡呼聲,若若抱着布娃娃衝了過來。
晚上他教若若的時候,住二樓的洪火秀回來了。
還帶了點東西給他們吃。
知道李麗走了,洪火秀破口大罵,不停罵她水性揚花,丁毅則不停幫她說好話。
“你腦子有病,你被人綠了知道不?”洪火秀大怒道。
綠的又不是我,丁毅心想:“她也不容易,這些年跟着我受苦了。”
“你特孃的,最近你真是變了。”洪火秀搖頭:“神經病。”
說話間,他拿出一張紙,包着幾個雞爪,叭扔在桌上。
丁毅拿了個雞爪先遞給若若,然後自己拿了一個,卻驚訝的看到紙上寫着好多字。
他瞪大眼睛,一臉不可思議。
把餘下幾個雞爪都倒桌上的碗裡,拿起紙一看。
“反幹復明”紙上寫着四個大字。
撲,丁毅一口啤酒噴了出來,不過說實話,這會的啤酒真沒後世好喝。
“這是啥?”
“道具,道具。”洪火秀嚷道:“你還以爲是真的啊,真的我哪敢拿着啊。”
“不過你可得小心點,千萬別讓這些人找上門。”
“你家裡世代不能科舉,必是這些人想拉攏的對象。”
真的有反幹復明?丁毅腦海裡緩緩閃過一些記憶。
大明太子朱慈烺帶着前明的宗室到了濟州後,沒幾年這些宗室就到處流竄,有的還流竄到東南亞等地。
當時丁毅也沒管他們,沒想到後來前明宗室開枝散葉,越來越多。
大幹遍地都是,還開始聯繫前明官員,想反幹復明。
當然,丁毅在時,這些人都是偷偷摸摸暗地活動,丁毅死後就慢慢到了檯面。
丁想繼位後,還以這藉口殺了一批前明宗室。
可畢竟沒有殺完,現在全世界各地都有,這些人現在在一個代號‘朱四太子’的領導下,進行着反幹復明的運動。
而大幹橫店也常有拍這電視的,通常前明被刻畫的無恥下作之極,然後結局肯定失敗。
洪火秀拿回來的就是道具。
因爲當年讀書人鬧事,丁毅鎮壓了一批,加上前期收稅量田,得罪了很多國內地主,所以反幹復明還是有些市場,民間有人會加入。
兩人喝酒時,洪火秀不停咒罵大幹朝廷,說當今社會的不公。
洪火秀和歷史上一樣,參加了數次科舉,都沒有中。
原歷史上他最後創立了上帝教,現在也在和丁毅說這些事。
他說歐洲人的教會不錯,講公平公正,到處在國內宣傳。
丁毅發現這人天生就有反骨,不過現在想造反挺難的。
大幹還是如日中天,雖然國內外有點困難,外面還有戰事,但總體的經濟和民生都很穩固。
老百姓有口吃的,誰會跟你造反。
這和原歷史滿清統治時截然不同,內部想起義是不可能,除非外面的大員國,大墨國等打進來,纔會有機會。
他當然不停的勸洪火秀,兩人說着喝着,不知不覺睡着了也不知道。
第二天丁毅醒來,發現房間裡沒有洪火秀,倒是若若,居然抱着那布娃娃,睡在他身邊。
他正抹了抹眼睛,房門直接被推開,看來洪火秀昨天走的時候沒關上。
許小愛站門口,看了他一眼,又看看女兒:“我出去拍戲了,可能很晚纔回來,若若交給你。”
“。
”丁毅道:“我今天也拍戲。”
許小愛伸手從口袋裡摸了兩塊錢,叭,扔在他桌上:“給若若買飯吃。”
說罷轉身匆匆下樓。
丁毅起身洗涮,然後拿過筆和紙,寫了很多簡單的數學題,基本都是小學二三年級的。
若若跟着別人學過一段時間,丁毅昨天看了下,大概有小學二三年級的水平。
然後又寫了幾十個漢字,讓若若今天在家裡練寫。
所有東西寫完後,已經清晨六點,他匆匆跑下樓,買了早飯,又扔了兩塊錢在桌上。
他很想照顧若若,但自己也要生存。
然後他發現時間還早,想到昨天貓哥犀利的眼神,回想起自己的前世,他準備了一番,到了樓下,沿着周邊小街小巷跑了一圈。
這一圈跑下來差不多有兩千米,丁毅感覺挺好,似乎天生就是個運動員。
回家後他原本想一口氣做三十個俯臥撐,不料做到五十個還能繼續。
這下丁毅狂喜,身體就是本錢呀。
他仔細回想了下,這個丁毅從小不好好學習,愛運動,好打鬥,中學裡爲李麗不知道和人打了多少次,還是個勐人。
洪火秀馮雲山那批廣西人也挺能打的,他們就是打了之後成爲朋友。
這是好事,丁毅感受着自己的年輕和力量,挺滿意的。
大概七點多時,若若醒了,丁毅關照幾句,在她依依不捨的目光中出門。
六區是橫店的皇宮戲區,這邊一比一彷造了大幹皇宮紫禁城。
很多皇宮戲就在這邊拍攝。
丁毅一路小跑,當是鍛練身體,七點四十多的時候來到六區。
橫店劇組很多,今天六區同時有四個組在開拍。
他來到六區城門口,發現很多人都圍在那,門口有人擋着。
“‘步步心跳’要兩個太監,三天時間,每天六塊。”
“我,我,我。”門口等着的人紛紛舉手大叫。
“大乾盛世來幾個羣演,裝屍體,半天三塊。”
“我,我,我。”門口也有人蔘與。
丁毅到了門口,不知道是哪個劇組,前面擠的人還挺多的,他直接往前擠。
“讓開讓開, 都讓開。”丁毅很有威嚴的喝道。
他今天沒穿戲服,當了幾十年皇帝,還是很有威嚴,四周的龍套們被他一唬,紛紛避讓。
有人還以爲他是中介。
等他擠到前面,發現前面有四波人,應該代表四個劇組。
“我是貓哥介紹來的。”丁毅直接道。
最左邊的人擡頭看了他一下,回頭就叫:“小苗。”
小苗匆匆從裡面跑出來。
“貓哥的人,安排下。”
“跟我來。”小苗是個年輕女孩,自然長的也挺不錯,但是看起來有二十三四歲了。
這在橫店,可算是老姑娘。
橫店就不缺年輕的美女。
兩人快步往裡走,這裡面和紫禁城一模一樣,丁毅還是很熟悉,發現她是往幹清宮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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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苗姐,咱們是什麼劇組?”丁毅問。
小苗聽到他嘴還挺甜的,回頭笑了笑:“太祖傳奇。”
“。
”丁毅嘴角微微抽搐了幾下。
不一會,兩人來到幹清宮,外面有大量的演員和劇組人員,還有吊索,看起來有點像武俠片。
小苗把他帶到一個姓杜的副導身前:“貓哥介紹來的。”
杜副導上下打量了丁毅,一臉鬱悶,想必也不願意用貓哥的人,但又沒辦法。
“你演個死人給我看看。”杜副導突然道。
叭嗒,丁毅直挺挺躺倒地上,一動不動。
他這是學唐伯虎點秋香裡的船伕。
整個動作如行雲流水,躺的一個叫乾淨利索,最後雙眼一翻,神乎其神。
副導演眼睛一亮,喜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