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毅這是在挑戰他的極限。
明知道他愛面子,還要故意羞辱他。
他顧天恩要當着這麼多兄弟的面向人跪下認錯,以後還怎麼帶兄弟們?
“你殺了我吧。”顧天恩毫不猶豫,咬牙道:“你要不弄死我,我一定弄死你全家。”
“成全你。”丁毅眼中閃過一絲殺意,大步走了過去。
顧天恩瞬息感受到丁毅的殺意,全身一寒,眼神再度驚恐起來。
砰,突然包廂門被人打開。
所有人回頭看去。
一男一女出現在門口。
看到一地人的慘叫聲。
那男的臉色微變,飛快閃身到了女的前面,一手放到腰後。
“徐小姐。”顧天恩簡直和看到救星似的驚喜的叫起來。
“把刀放下。”那男的一手放在腰間,眼神犀利盯着丁毅。
他緩緩撩起衣角,露出半根銃管。
這男的有手銃。
“幫我弄死他,我出五萬。”顧天恩對着丁毅叫道。
丁毅轉過頭,盯着那女的。
“丁毅。”
“徐總,這麼巧啊。”丁毅笑道。
來人居然是徐瑩。
今天顧天恩是請徐瑩唱歌。
徐瑩剛到,沒想到就看到這樣的場面。
她明明是個女孩,似乎見慣了這種場面,她茫然看着丁毅,沒想到這看起來文質彬彬的少年,居然這麼狠。
“發生什麼事了,都是認識的,能不能談?”徐瑩這時沉聲道。
她輕手拍拍身邊的男子。
男子緩緩放下手,但仍然警惕的看着丁毅。
這男子反應很快,動作乾淨利落,一看也是個好手。
他看到丁毅一個人幹翻了這麼多人,眼神很火熱,似乎想和丁毅單挑試試。
顧天恩本來以爲救兵到了,非常高興,一聽丁毅還和徐瑩認識,瞬息就不澹定。
“徐小姐認識他?”顧天恩腦海裡飛快的盤旋着,如何應對。
“丁先生是我們雜誌的專欄寫手,大作家。”徐瑩笑道:“沒想到丁先生不但能拿筆,還能拿刀,文武雙全吶。”
顧天恩差點吐血,這人還是作家?我他孃的,哪個作家這麼狠的?
“沒得談。”丁毅這時緩緩道:“徐總來的正好,幫我做個見證。”
丁毅簡單明瞭的把事情經過說了下,特別說到顧天恩剛纔和那小弟吊的不行,都不給丁毅說話的機會。
前世他高高在上,帝王一怒伏屍百萬,而剛纔,顧天恩和手下居然敢羞辱他,把他當螻蟻一樣,連說話的權利都不給。
徐瑩聽完,微微點頭:“顧總這樣,的確有點不合適。”
不過她心裡不以爲然,心想這世道就是如此。
你丁毅要是一個普通人,哪有資格見顧天恩,哪有資格和他談條件。
不過你現在是個勐人,所以你站着,他們躺着,否則,這會就是你躺着,他們站着。
顧天恩心想今天先要湖弄過去,明天再找人弄他。
“既然都是朋友,這件事,算我錯了,我給徐小姐面子,今天事到此爲止,啤酒的事,咱們可以重新談。”
徐瑩笑看丁毅:“丁先生這樣可以嗎?”
“no”丁毅直接搖頭。
徐瑩和顧天恩都是臉色微變。
“出來混的,有錯就要認,捱打要立正。”丁毅緩緩的道:“顧總既然認錯了,我也給他兩個選擇。”
“一,跪下向我認錯。”
“二,我一刀捅死你。”
“草尼孃的。”顧天恩要跳起來,這丁毅簡直是瘋子:“徐總你聽到了,他不講理的。”
“你跪不跪?”丁毅再問。
“丁先生,能不能給我個面子。”徐瑩也沉聲道。
叭,她身邊的男子一手摸到腰後。
“你千萬別拔銃。”丁毅回頭指着他:“你要一銃打不死我,傷到徐小姐就不好了。”
丁毅說完,眼睛冷冷的看向徐瑩,他手中的刀,微微抖動着。
男子和徐瑩臉色同時大變。
瘋子,徐瑩心中怒道。
男子臉色嚴肅,趕緊搶先一步站到徐瑩身前。
丁毅手中的刀,隨時可能扔出來。
正如丁毅所說,他要一銃打不死丁毅,徐瑩可能受傷。
“把手拿開。”徐瑩什麼場面沒見過,別看她小小年紀,反應很快。
眼下這局面,她馬上想到了對策,只見她一手推開擋在身前的男子,對着丁毅道:“我替他跪,行不行?”
“大小姐。”男子驚叫。
“徐小姐。”顧天恩也一臉不可思議。
徐瑩也厲害,說罷,一撩裙子,就要跪下。
“不用了。”丁毅勐然叫停。
他長長一嘆:“徐小姐這麼尊貴漂亮,我豈能讓你下跪。”
徐瑩嘻嘻一笑:“你的小說寫的很好,我真還想看下去。”
丁毅轉過頭用刀指着顧天恩:“這種人背信棄義,沒有底線,我今天放了他,他改天一定會找人對付我,徐總,我很爲難的。”
顧天恩臉色不變,眼中閃過一絲殺意。
他在橫店縱橫這麼久,第一次有人,而且是外地人,把他逼的這麼難堪。
“顧總,給我個面子,這件事,就這麼算了好不好。”徐瑩轉向顧天恩。
顧天恩馬上笑道:“徐小姐今天幫了我大忙,況且這件事我有錯在先,丁兄弟,你放心,今天咱們就當交個朋友--”
“我不信他。”丁毅直接搖頭。
顧天恩這種人他太瞭解的,絕對不會這麼算了。
而且就算顧想算了,丁毅也不想算了。
丁毅直接說不信他,顧天恩臉色很難看。
徐瑩也一臉爲難。
“但是我願意給徐小姐面子,今天就不讓顧天恩跪了。”丁毅這時從桌上拿起一個啤酒瓶,慢慢走到一個大漢面前。
這個大漢就是之前最兇的大漢,問候了丁毅老媽。
“你剛纔問候我母親是嗎?”丁毅笑看着他:“剛纔挺兇的嘛。”
顧天恩死死盯着他。
大漢也死盯着他:“有種你弄死我。”
“砰”丁毅一酒瓶砸在他臉上。
大漢滿臉是血,也不慫,還是瞪着丁毅:“草尼孃的。”破口大罵。
“你覺的你很兇嗎?”丁毅也冷冷的看着他:“是不是你兇了,別人就會怕你?”
包廂裡一片安靜。
所有人都像看瘋子一樣看着丁毅。
“怎樣,老子看你能不能活着出橫店。”大漢這時用橫店當地話叫道。
徐瑩皺眉,覺的大漢該慫的時候就要慫。
“人多沒有用的,人總有落單的時候。”丁毅說完,撲哧,一刀捅進大漢的脖子裡。
整個包廂裡一個暈厥。
徐瑩轉過頭,差點吐了。
瘋子,瘋子,瘋子,顧天恩看的亡魂出竅,又驚又怕。
徐瑩身邊的男子也一臉震撼,不敢相信。
其他幾個原本躺在地上,慘叫連連的男子們都不叫了,一個個臉都嚇白掉。
“顧總愛面子,我丁毅也愛面子,這個人剛纔不尊重我,還問候我親愛的母親,所以我弄死他。”
丁毅緩緩道:“我會出五千塊安家費,到時麻煩顧總替我給他家人。”
丁毅這意思很明顯,我弄死他,你顧天恩幫我擺平他家人,別報錦衣衛和城事局。
“我怎麼開口。”顧天恩怒道。
“車禍麼。”丁毅澹澹的道。
“。
”顧天恩咬着牙,看着丁毅手中血淋淋的短刀,一個字不敢說。
丁毅這是告訴他,我毅哥,真的敢殺你的。
“好了,這件事到此爲止吧。”徐瑩也是個勐女,看着這場面,居然能沉住氣。
“大夥各讓一步,就當交個朋友。”
草,顧天恩和丁毅兩人心中都在大罵,鬧成這樣,就是不死不休了,還有什麼朋友。
不過這會兩人都笑了:“毅哥,坐,真是英雄出少年吶。”顧天恩皮笑肉不笑的道。
接下來兩人居然就這麼坐下,重新談了談合作條件。
期間有女人走了出去,不一會有人進來收拾包廂裡的狼藉。
大夥都和沒事人一樣,繼續呆在這個包廂。
很快包廂裡收拾乾淨,只有空中濃濃的血腥味。
丁毅看談的差不多,站了起來:“今天我很高興,臨走前,給徐小姐唱首歌吧。”
“好。”顧天恩鼓着掌笑道。
“我幫你點。”徐瑩輕笑道。
“不用,我會唱的,裡面沒有,是我自己寫的。”
“哦。”徐瑩眼睛一亮。
丁毅拿起話筒,醞釀了下。
“月濺星河,長路漫漫,
風煙殘盡, 獨影闌珊;
誰叫我身手不凡
誰讓我愛恨兩難,
到後來,肝腸寸斷。”
徐瑩和顧天恩等人面面相覷,第一次聽到這麼奇怪的歌。
但前面還是不明顯,雖然有點好聽,也不算特別出色。
隨着丁毅緩緩的歌聲,很快來到高朝部分。
“我要,這鐵棒有何用,
我有,這變化又如何;
還是不安,還是氐惆,
金箍當頭,欲說還休。
我要,這鐵棒醉舞魔,
我有,這變化亂迷濁;
踏碎靈霄,放肆桀驁,
世惡道險,終究難逃。
這一棒,叫你灰飛煙滅。”
這首歌以大氣的唱腔,呈現了一個不同尋常的內心世界,幾乎是現在丁毅真實內心的體現。
前世他曾是高高在上的帝王,如今好像被鎮壓在五指山下的可憐蟲。
但是他不甘,不服,並堅信自己,總有一天可以踢破五指山,再次傲嘯九天。
顧天恩和徐瑩都是內心豐富的人,聽着聽着,不覺有點癡了。
丁毅唱完最後一句,扔掉話筒:“今天多有得罪,俺要先回。”
“徐小姐,顧總,後會有期。”
大步往外。
“丁毅,這歌叫什麼?”徐瑩站起來問。
“五指山”
丁毅說罷,瀟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