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毅帶人進去,對面一個男的,身上還有刀疤,酷酷的看了他們一眼。
四人進來之後,男人就要拉下捲簾門。
“別拉。”丁毅直接叫道:“我們馬上走,門開着。”
男人愣了下,眼中閃過怪異的神色。
但反應也挺快的:“我們交易都是關着門的,你要不買就走。”
丁毅笑笑,任他落下,然後看了眼洪火秀:“火秀,你留在這。”
洪火秀一臉不情願:“好吧毅哥,怕什麼呀。”他低聲嚷嚷道。
刀疤大漢也不出聲,轉身帶着他們往裡走。
洪火秀等他一走,立馬從口袋裡摸出一把短刀,藏到袖中,然後裝無聊的蹲在地上,另一個口袋裡摸出瓜子,剝了起來。
走到裡面,發現是個棉織品倉庫,裡面堆積了很多。
松江徐氏可主是幹這個的,不會是徐氏的倉庫吧?丁毅暗暗想着。
“黑水哥人來了。”刀疤大漢叫了聲,轉身就往回走。
前面出現三四個身影,有人從一個貨架裡拖出一個大箱子。
“誰是大力哥啊。”
丁毅舉手笑道:“我是。”
丁毅然後轉身:“毅哥,這是黑水哥。”
大力哥笑笑,大搖大擺走上前。
他做老大好幾年,這點氣勢還是有的,果然,刷,對面目光全看到他身上。
丁毅一直看着那黑水哥,明顯感覺到他眼中有點不對勁。
不會這麼巧吧?真想黑吃黑?
“錢呢。”黑水哥一腳踩在箱子上。
丁毅從馮雲山手上拿過一個小紙袋,向他搖了搖,貨呢。
黑水哥一腳,把箱子踢了過來。
丁毅感覺這箱子不重麼,這麼就踢過來了。
大力哥彎腰低頭,打開箱子,裡面有四隻手銃。
手銃是大員造,裝彈七發,類似於後世的黑星,近距離力道挺勐的。
但沒有彈。
“彈呢?”大力哥問。
“看看錢再說。”
他們之前說好一千一支,丁毅這會拿着信袋往前,走到他們面前。
然後把信袋放在黑水哥腳下。
黑水哥看了眼身邊小弟。
小弟接過打開,數了數後,裡面四千塊現金。
“數目沒錯。”小弟道。
“彈呢?”大力哥再問。
黑水哥嘿嘿一笑,道:“彈在這裡。”
對面四人同時伸手往腰後,眼睛死死盯着大力哥。
嗖,就在這時,丁毅左手一甩,嘩啦,一大把瓜子飛向四人臉門。
四人全神貫注都在看着大力哥,明顯把他當丁毅,要先幹掉丁毅。
誰知道丁毅突然一把瓜子扔臉上,四人下意識紛紛閉眼,後退、伸手去擋。
“特孃的。”黑水哥嘴裡還在罵,就感覺到眼前人影閃動。
丁毅已經撲進黑水哥懷中。
兩人幾乎剎那間抱到一起。
撲哧,撲哧,丁毅連着兩刀捅在他心臟上,接着同時滾到地面。
大力哥和馮雲山也是同時出手,嗖嗖,兩把短刀扔了過去。
但兩人其實都是臨時學的。
大力哥這刀,叭的一下扔在一個人頭上,但是刀柄砸中。
那人捂着頭後退,等他拔出手銃後,大力哥往地上一滾,直接往右避讓。
砰砰,他對着大力哥就開槍。
那人追着大力哥就打,認定他是丁毅。
馮雲山運氣不錯,撲哧,一刀扔在另一個槍手胸口。
那槍手一聲慘叫,倒地。
還有一個臉上被砸了一臉的瓜子,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
“啊啊啊”他慌亂的叫了幾聲,連連後退,等反應過來沒啥事時,馮雲山已經衝上來了。
他趕緊拔手銃。
馮雲山也是個狠人,身體微微一側。
砰,對方一槍正中馮雲山肩膀,他居然沒被打退,一聲狂吼撲上去,吧嗒一口咬在這人的臉上。
“啊”這人慘叫倒地。
大門口。
洪火秀正蹲在地上磕瓜子,刀疤男也回來了,他站在門口,不時看洪火秀。
洪火秀看他站着,也站了起來,笑道:“兄弟,有沒有煙,來一根。”
刀疤男想了想,從口袋裡撈煙。
突然,砰,裡面響起槍聲。
刀疤男第一時間就是後退,伸手往後。
叭,洪火秀左手一把抓住他右手,右手伸出,撲哧撲哧,頂着他在牆上,對他心口連捅幾刀。
刀疤男不可思議的看着洪火秀,都不知道洪火秀何時手上拿着刀。
砰砰,裡面又響了幾槍,然後慘叫。
但很快裡面就停止的槍聲。
洪火秀趕緊拉開卷門,表情緊張的看着裡面。
不一會,裡面傳來跑步的聲音。
丁毅扶着馮雲山,提着一個小箱子,還有大力哥正跑出來。
“快走。”
“特孃的。”洪火秀大罵。
四人趕緊出門,隱隱已經看到遠處有倉庫被點起了火。
丁毅也不知道這兩倉庫是不是同一家的,萬一不是同一家的,就是傷錯人了。
但沒辦法,丁毅就得這麼幹,這可以吸引別人的注意力。
他們飛快回到車上,開了車去找黑狗。
黑狗也趕緊上車,他還想再點汽油。
“別點了,夠了,先走,去醫院。”
“沒事,肩膀上,沒事。”馮雲山裝硬漢道。
“發生什麼事了?”洪火秀和黑狗都問。
“沒事,黑吃黑。”丁毅沉默不說話,大力哥暗歎。
他們都知道生了什麼事,但不想說。
橫店天河國際五樓的一間辦公室裡。
顧天恩手上拿着一把手銃,一會退出子彈,一會又裝上去,玩的不亦樂乎。
辦公室裡有五六個人,門外還有十幾個。
自從被丁毅打了之後,顧天恩現在進出都帶二十幾個人。
而且很多人身上帶着手銃。
前面沙發上坐着一個青年精壯男子,江湖人稱蠻牛。
蠻牛是遼東人,有一米八幾,近兩百斤重,身體又壯又強,但看起來並不胖。
他力氣很大,最早在碼頭做苦力,後來到橫店跑龍套,有次喝醉了和人打架,一挑八,還打贏了,顧天恩就收編了他。
據說蠻牛祖上是建奴,當過白甲,後來被太祖抓了,在日本打仗,活着回來後,就在大幹紮根生存下來。
但他們這一支,也不能參與科舉。
顧天恩手下有三個得力大將,蠻牛就是其中之一。
以前蠻牛基本天天跟着顧天恩,上次正好家中有事不在,讓丁毅鑽了空子。
蠻牛手上拿着一把短刀,正用短刀在削指甲,不時的觀看顧天恩。
顧天恩表情似乎有點急躁,有時還會裝錯子彈。
蠻牛真怕他不小心扣動扳機,打傷人。
房間裡顧天恩不說話,其他人也不敢說話。
也不知過了多久。
叮鈴鈴,桌上的電話突然響了。
邊上有人想接電話,顧天恩直接站起來一把搶到手上。
“喂”
對面說了幾句,顧天恩刷的一下,臉變的鐵青。
他一臉不可思議,厲聲道:“你們幾條銃都留不住他?”
對面不知說了什麼,顧天恩氣的咬牙切齒。
相互說了幾句後,顧天恩最後道:“不用了,我自己會搞定,你們守住嘴巴就行。”
叭,掛了電話,顧天恩無力的坐回座位,表情相當的惱怒。
蠻牛站起來,看了看顧天恩。
顧天恩看了他一眼,突然揮手:“蠻牛留下,你們先出去。”
其他紛紛出門。
等衆人離開房間,蠻牛沉聲道:“我去吧,我去弄死他。”
顧天恩看了看他,不覺的蠻牛能弄死丁毅。
蠻牛空有一身蠻力,那丁毅可是狡詐的多。
“暫時先別動。”顧天恩沉聲道:“他在松江弄了好幾把銃子,以後更難搞了。”
丁毅現在手上有手銃,顧天恩也開始發慌。
“他要知道是我弄的,肯定會找上門。”顧天恩冷笑:“不過,我只答應徐小姐,我不弄他,可沒答應,別人不弄他,所以這件事,我肯定不會承認的。”
顧天恩打定主意,丁毅沒有證據的,他打死不會承認。
對面想黑吃黑, 吞你的錢,這是道上常見的事,怪不得我哦。
不過他當然知道,自己也是一廂情願,丁毅心裡沒有數,估計他也猜的到。
現在就看丁毅會不會撕破臉皮了。
“我多叫些兄弟跟着顧爺吧。”蠻牛道。
顧天恩感覺有點丟人,進出帶着大量的人馬,反而是心虛的表現,可丁毅那是瘋子,他不得不防着。
“遼東找幾個銃手來吧,遼東那邊挺多勐人的。”蠻牛這時出主意。
他說的遼東,是和朝鮮相近的海州以東,鴨綠江附近。
這是當年丁毅起家的地盤。
當年那邊長期打仗,丁毅建國後,遼東還在用兵,抓深山老林的生女真,追建奴殘兵。
蠻牛祖上這批最後的滿清兵,征戰日本回來後,也全住在那。
現在大幹全國,遼東人很有名,而且遼東有了特別的指代
凡蓋州以東,稱之爲遼東人。
蓋州以南和以西的,都不能稱爲遼東人。
那邊現在還挺窮,但因爲窮,所以很多人出來混江湖,勐的一比。
國內很多有錢人打保鏢,都喜歡用遼東人,他們打起來不要命,而且收錢辦事,挺規矩。
顧天恩想了想,緩緩道:“像他這種人,若是一次弄不死他,後患無窮。”
“必須得一擊而死。”
“找幾個勐人就行,就是價有點高。”
“錢不是問題。”顧天恩道:“你先找幾個來,等我命令再說。”
“好。”蠻牛點頭。
顧天恩想想,還是得確保萬一,丁毅是瘋子啊。
他拿起電話,打了個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