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騎繞城而過往東北方去,俄騎繞着城牆繞前截擊,不到二十里的距離在快速拉近,俄騎竟先一步繞到前頭,展開橫隊,一副有恃無恐的架勢讓鄧乘志心中火燒火燎,還是頭回見到如此囂張的大尾巴狼,這比當年正黃旗巴牙喇還兇吶
“殺!”
鄧承志粗暴的喝了一聲,便從馬側拔出兩支鐵鐗,一騎當先便衝了出去。
身後,千餘騎紛紛拔出手銃,馬刀,輕夾馬腹躥了出去,竟亂糟糟的看似不成陣勢,數裡外俄騎見明軍如此散漫不堪,橫隊竟越發嚴整,緩緩加速,十餘名護旗兵威風凜凜,高舉着藍色禿鷹旗引領衝鋒,高大健壯的頓河馬,撒開四蹄開始奔跑。
空曠的戰場上,兩股衣甲鮮明的騎兵正在快速拉近。
穿大紅軍服的明騎陣勢散亂不堪,在衝鋒加速中竟前後脫節,中央兩三百騎越跑越快,兩翼竟越跑越開與中央騎兵漸漸脫離,竟在這個要命的當口,表現的像是一羣沒腦子的野狗,笨手笨腳,竟然連個橫隊也排不出來。反觀穿藍色軍服的俄騎則軍容鼎盛,挺刀躍馬,在十餘個護旗兵引導下,上身挺的筆直,馬刀抗在肩膀上,橫隊排的又密集又整齊。
城牆上,觀戰的俄羅將領,看着明騎東一團,西一團拙劣的表現,爆出一陣放肆的狂笑。
“韃靼人,土著!”
“穿衣服的黃皮猴子,哈哈!”
“博格丹,你的哥薩克勇士,是被這羣猴子擊敗的嘛,哈哈!”
城牆上一羣俄軍軍官,將領盡情嘲笑着,連頓河哥薩克首領博格丹,都一併嘲笑了,身材矮壯的博格丹臉色漲紅,卻無法反駁,開戰不到一週,他的兩萬哥薩克輕騎傷亡接近三分之一,接連敗陣,如今,正牌子俄軍出城迎戰,卻遇到了這樣一夥滑稽的明軍。
“快看,那些穿衣服的猴子快從馬上掉下去了!”
“博格丹,被這夥猴子擊敗,你應該覺得羞恥!”
頓河哥薩克首領被奚落,憤怒迴應:“我們遇到的是精銳,你們運氣好,才遇到了這些雜種!”
說話間,遠處那夥穿衣服的猴子竟突然變陣,中央部分兩三百騎仍殺氣騰騰,一往無前,竟從得勝鉤上摘下一杆杆長槍,竟然是披了甲,將甲冑穿在棉甲裡頭的重騎兵,兩翼,大批輕騎則突然加速,箭一般衝了出去,人手一杆黑洞洞手銃,看似凌亂的大隊輕騎竟後發先至,意圖繞擊。
城牆上,笑聲戛然而止,一個個俄軍將領看着突然變陣的明騎,突然笑不出來了,俄軍將領多是在歐洲身經百戰的僱傭兵,個個都是騎兵野戰高手,頓時便看出戰局不妙,一個個便如同一隻只大白鵝,突然被人掐住了脖子,個個憋的面紅而赤。
便只有一個大肚子貴族,翹着鬍子哈哈大笑:“這夥穿紅衣的黃皮猴子,會打仗麼,太可笑了,我們在輕騎兵裡藏了一百名龍騎兵,薩沙,你可真是個軍事天才!”
左右,數十位異**官看着這位貴族大人,竟好像看到一個傻子,卻又看着城外戰場人人色變。
那位叫做薩沙的貴族倒是懂得打仗的,嚥了口唾沫,小聲提醒:“阿列克謝大人,敵人好像也藏了一些重騎兵。”
薩沙也沒見過東方特有的鎖子甲重騎兵,竟然可以將打造精良的鎖子甲穿在棉甲裡頭,外觀看上去便是個輕騎兵,在戰場上有極大的迷惑性,身爲一名高級軍官,薩沙只是本能的覺得不妥,這夥敵人的騎兵如果不是重甲護身,怎麼敢和己方對衝吶。
鄧乘志自然不是傻子,五百步,身側近三百掩藏蹤跡,僞裝成輕騎的鎖甲重騎突然亮出獠牙,一杆杆大槍挺了起來,催動戰馬突然加速越跑越近,那一杆杆四五米長的大槍竟然漆成黑色,掛在得勝鉤上與戰馬融爲一體,根本無法發現,竟然成功將俄人矇騙力。
最具迷惑性的,自然是那鼓鼓囊囊的鮮紅棉甲,誰知裡頭還套着一層鎖子甲吶。
“槍騎兵!”
“衝過去!”
俄騎隊中竟也衝出一夥重騎,慌亂中挺起長槍,蓋上面罩,全力催動戰馬瘋狂加速,卻只有一百多騎。俄軍在輕騎重偷偷藏了一百龍騎兵,本來是打算打個出其不意,卻不料與同樣狡猾的明軍重騎撞個正着。
咔嚓!
兩支越跑越快的重騎兵脫離大隊,最先接觸,木槍紛紛折斷被捅穿身體,撒手,陣亡的重騎兵卻被戰馬拖着跑,因爲被鐵鏈固定在馬背上,並未落馬卻死的更慘。
咔嚓,咔嚓!
一杆杆大槍折斷,碎木橫飛,近三百披甲明騎擊潰了一百餘俄軍龍騎兵,便如同一把利刃在俄騎橫隊中碾過。捅翻了當面敵騎便紛紛抽出馬刀,橫衝直撞硬生生將俄騎嚴整的橫隊撞散了。
城牆上,俄軍將領已經嚷成一片:“槍騎兵!”
“狡詐的黃皮猴子!”
“陰險的土著人!”
咒罵聲中,更可怕的事情發生力,左右兩翼明軍輕騎竟趁着俄騎橫隊被衝散,紛紛打馬跑到俄騎側後方,端起手銃十分囂張的衝進了摟火,有些極囂張的明騎竟衝到擁擠成一團的俄騎身前,不到十步遠的距離勒住繮繩,將戰馬停下來,站定了,瞄準了俄騎的腦袋纔開銃。
城外,一團團硝煙瀰漫,一陣密集的銃聲響起。
一隊明軍輕騎不停的打馬,變向,繞擊,專門繞到側後方瞄準了打,將一個個擠成一團原地打轉的高大俄軍打的紛紛落馬,這便打法能不準麼,打完了便拍馬跑開快速裝填,裝填完成,瞅準了再施展精湛的騎術,抱着馬脖子,翻滾,躲避着俄騎反擊的彈丸,不停的繞擊,放槍。
俄軍不停的失血,落馬,竟被使用轉輪打火手銃的明軍輕騎打的十分狼狽。訓練有素的俄人貴族紛紛拔出火繩手銃,取火種點火繩試圖還擊,有這閒功夫還打什麼仗,火力完全不成正比。
偏偏,那支傷亡不大的明軍鎖甲重騎兵,繞了個圈又調轉馬頭殺了回來。自作聰明的俄軍頓時就潰敗了,殘部拼命往城裡跑,卻被一隊隊明軍輕騎追上了,照着後腦勺,馬屁股又是一頓亂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