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部分人的常識中,鬼是不好惹的東西,但殊不知,惹上了鬼,尚可化解,但若是衝撞了神,那才叫麻煩。
有人說,神不是保護世人的嗎?
說這話的人,肯定是在搞笑。試想神若是凡夫俗子誰都能請動,他還不得忙死。而且世人有事的時候纔會想到神,但平素勾心鬥角,做一些傷天害理的事時,可曾想過神最恨的就是這種人呢?
還有一些,帶着菩薩、佛祖,專門出現在一些污穢場所,以及發生男女關係的時候,也帶着重要的佛像首飾。
真正想旺運的人,很少把菩薩供着走的,尤其是一些開過光的菩薩。真正的作法是供在家裡,心誠而念。
當然,即使開了光的,也不一定靈驗,原因很簡單,供奉神的人,光是門徒就有千千萬,佛祖、道祖連自己的道門的人都護不過來,哪還能照看常人,即使有靈驗,那也是空閒,運氣好、心誠的人。
所以,大部分人旺運只須帶一些旺運的玉石等等。
就算要帶,也可以帶一些小點的,接地氣的神,三清、佛祖、觀音,說實話,整個圈子裡還真沒幾人能請的動的,還不如請個道壇的護法將軍,更現實些。
比如我上次請的九鳳將軍,就是個驅邪、清淨的護法將軍,八字能扛的起,神臺也夠格,所以靈驗,若換了請老君,神臺的神位不夠格,他老人家想來點靈光也是難啊。
請不動倒不至於要命,最怕的是撞了神。
撞鬼可用法驅邪,可撞了正統神仙,你就只能好聲好氣的請走,若遇到不講理的神,那就只能倒黴了,你總不能拿神的法子去驅趕神吧,那不是找死嗎?
陳鐵就犯了這個忌諱,他撞的是關二爺。
按理來說,關二爺吃的香火多以黑白兩道爲主,無論是警局還是混江湖的都得敬着他老人家,有些說在警局見不着,人家無產階級,肯定是偷偷的供奉,自然不能讓你尋常百姓瞧見。
混江湖的,都愛刺青,刺青這玩意得扛,扛得好,確實有助於趨吉避凶,扛不起,那就是玩命。
陳鐵雖然有點名氣,但不過是剛出頭的二把刀,光是北門現在還沒拿下來,就想扛二爺,那不是找死嗎?
豬頭說,圈子裡也有不少人紋身,但多以符、圖騰爲主,極少有人刺神祗。
因爲人食五穀,有濁氣,菩薩、神對這些是忌諱的。
據說整個江東省,能扛起關二爺的只有一人,那就是宋閻王。
宋閻王是江東圈子裡的掌舵人,修爲高深,精通各種法術,他自然是敢扛的,這也是得意於他會請,會供,二爺會不會顯靈保護他不說,至少不會遷怒於他。
根據小亮說的,陳鐵當時拿下了北門的一個場子,心情好,結果被他家那婆娘林豔一唆使,酒精上腦,覺的整個江北拿下來指日可待,遲早得取代黃公子,當了龍頭老大。
一時衝動,便讓人刺了關公,當晚還帶着衆兄弟,開
了香壇,拜了二爺,請關公護體。
他的時運還沒旺到這個地步,而且八字也扛不起關公,如果我沒猜錯,當天晚上,他肯定還和林豔同房了,這才犯了神怒,導致他魂魄脫體。
其實我和豬頭也不懂,爲什麼撞神會這麼靈驗,其實我們日常口中唸咒,或者請神,是一種心理意義上的鎮場子,有助於發揮術法、陣法的威力,但神究竟存不存在,是否在道場顯靈,一般的修煉者天眼是看不到的。
至少我目前見過了鬼怪,但神卻沒打過眼。但世世代代就是這麼傳的,它既然有這個忌諱,就最好不要去碰。
陳鐵還算是幸運的,只是走了魂,還不是遭了血光之災,被人砍死或者牢獄之災。
“現在還剩下兩天時間,楓哥,咱們是不是抓緊時間動手,我怕晚了會壞事。”豬頭知道陳鐵是條漢子,有心救他。
我搖頭說:不急,現在他們是鐵了心要攔住陳鐵的魂魄,明晚子時前是最後的期限,到時候他們肯定會有進一步行動,一緊張一忙就會出岔子,咱們可見機行事。
我發愁的是,陳鐵這一昏迷,他手下的兄弟都聽林豔的話,萬一這娘們翻臉不認人,到時候我和豬頭可幹不過上百把砍刀。
豬頭正側着頭跟我說話,陡然一輛黑色的賓利迎面撞了過來,我大喊了一聲,踩剎車。
豬頭連忙踩剎車,兩車僅僅只差了幾釐米就親密接吻了。
會不會開車,龜孫……豬頭頭探出車外,就要罵。對面車裡下了幾個帶着墨鏡的彪形漢子,其中還有兩個老外。
我一見不妙,北門這邊本來就偏僻,此時路上沒什麼車,這幾人擺明了就是要殺人滅口,其中一個的手已經伸進了西服裡。
我去!豬頭大叫一聲,連忙倒車,一腳油門退了出去,我倆幾乎都是趴在座子下。
砰砰!
一連串的子彈擦着頭皮飛了過去,我暗叫倒黴,真是哪門子不應來哪樣,前面還說怕挨槍子,這會兒就玩真的了。
那些殺手下車,持槍狂奔了過來,不斷的射擊中,擋風玻璃的碎渣,紮在脖子裡火辣辣的疼。
豬頭不愧是平時拉住車開順手了的,關鍵時候,一個急甩,掉轉了車頭。
狗日的,這什麼意思!豬頭大叫了一聲。
就在這時候,對面又來了一輛車,前面加了厚厚的防撞樑,飛一般的橫撞了過來。
媽的,這是要豬爺的命啊,豬頭一打方向盤,一腳油門直接照着護欄衝下了坡地,車子打了幾個滾,顛的我頭都暈了。
不過這時候,也顧不得那麼多了,兩人狼狽的爬出車窗,往旁邊的林子裡紮了去。
殺手們緊隨而至,這些傢伙顯然是訓練有素之輩,彼此用耳麥呼應着,十餘人四下兩兩一組,分開搜索。
他們搜索的速度很快,沿着腳印,如同獵狗一般,死死的跟在我們身後,好幾次冷槍都擦着我的頭皮飛過,嚇的我差點尿
了褲子。
這還是我倆第一次這麼近距離的遭到槍擊,膀胱像坐過山車一樣刺激的不行,腿軟的跟面似的,全憑死亡恐懼的驅動在支撐着。
我和豬頭撒腿丫子在林地狂奔!
奶奶的,不行,老子實在跑不動了,我本來身體還沒完全恢復,有些虛,當即靠在樹後,邊撒尿邊喘粗氣說道。
楓哥,你他媽不是能掐會算嗎?快看看,哪邊是生地,爭取找條活路,豬頭顫抖着手,往嘴裡塞了根菸,沒敢點。
我倆全身都汗透了,臉色蒼白,從彼此的眼內,能讀到的是死亡的恐懼。
我打了個手勢,用力深呼吸了幾口,努力讓自己冷靜起來。
我快速的根據自己的八字,結合今天的日期推算了一下,我是大林木命,現在是上午十點,北門在坤位,水能旺我,坤爲水。
但此時太陽東昇,東邊爲主乾爲陽,爲火,克我。
我看了一眼太陽,找到了乾位,坤位就好找了,太陽乾位在九點方向,走坤位可活,我大喊了一聲。
話音剛落,一顆子彈隔着樹皮徑直從我旁邊飛過,緊接着豬頭一個趔趄倒在了地上,我一看他的大腿上全是血,居然中槍了。
我擦,楓哥,咱倆是不是相剋啊,你的生門搞不好就是老子的死門啊,豬頭咬了咬牙,沒站起來,褲子瞬間被血染紅了。
他們在那,我聽到身後有人在喊。
楓哥,你先走,老子算是栽了,別兩個都死在這,留一個報仇的!豬頭肥臉顫抖的厲害,慘白如紙,拿出殺豬刀,操在手裡一副要就義的樣子。
我從來沒想過死亡會這麼近,這一刻我頭皮都是麻的,豬頭大腿的運動褲,不斷的在滴着血。
媽的,要死一起死,想老子給你報仇門都沒有,我罵了一句,麻溜的蹲下身,將他扛在了背上。
其實這一刻,我渾身都是軟的,但腦子裡像是有一羣蜜蜂在嗡嗡的吵,做事已經完全不計後果,我也不知道哪來的力氣,竟然把兩百多斤重的豬頭給背起來,並撒腿往前狂奔。
走了不到一里地,我退下開始踉踉蹌蹌,感覺腿都不是自己的了。
咋辦,停下來肯定是個死,這些孫子照着血跡肯定能追上我,就在這時,手上的念珠發出耀眼的黃光,勇字珠尤其奪目。
砰砰!又是幾顆子彈,擦着身邊飛過,我意識到還有一絲機會,丫的,怎麼把這寶貝給忘了,現在正是檢驗真如七法的時候了。
我默唸勇字法訣,頓時珠子黃光大盛,一股熱流直透我的全身,我全身爲之一振,那種疲憊乏力的感覺瞬間退散,豬頭在身上彷彿也變的輕了起來。
我怒吼一聲,揹着豬頭往坤位狂奔,然後我聽到身後一個老外在罵廢物,另外一個在說,這小子像只狡猾的狐狸,一眨眼就不見了。
我也不知道跑了多久,突然人就像斷電了一樣,一頭摔倒在地上,連帶着豬頭飛了出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