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朗聲笑道:“聶老弟,你放心,無論是楚門,還是宋閻王,他們都是不得人心的,天下最終還是會歸一一統,這個圈子裡,總有一天會重新煥發向心力。我相信有無數像你我這樣的人,在爲之努力,奮鬥着。”
聶嘯低着頭陷入了沉思:張兄的話發人深省啊。
遊德成在,他也不好多說什麼,但從他清亮的眼中我可以看出,他在思考,我的話已經觸動了他的內心。
滋滋!
隨着一個保安的鐵錘砸開牆壁,一股赤色的氣息狂衝了出來,幾個保鏢猝不及防,被衝了個正着,當即慘叫一聲,捂着臉倒在了地上。
不好,是屍氣!
豬頭摸出豬痧皮含在嘴裡,聶嘯這邊也是趕緊護着遊老闆,退到了一邊,同時打開了窗戶,藉着臉盆裡的水,噴灑在四周。
我一把衝上去,把那幾個保安拖到了門外,招呼豬頭爲他們解毒。
好好打的大樓內,怎麼會有如此濃烈的屍氣,待屍氣散去,我打着手電往裡邊摸去。
裡邊是一個廢棄的電梯井,十八樓爲電梯頂,底下直通地底的陰樓。
這,這是怎麼回事?遊德成有些傻眼了。
這棟樓曾打算在北邊開門,因此在這裡建了一座升降電梯,但不知道爲什麼,靠東邊的迴廊全都被封死在這一塊了,因此,電梯荒廢在裡邊了。
而陰樓裡的厲鬼正是藉着這座廢棄的電梯井,在大樓內橫行無忌,以至於給人一種來無影去無蹤的感覺。
我站在電梯井一旁,底下一片漆黑,手電光打下去照不到盡頭,就像是永無止境的地獄。
楓哥,要下去嗎?豬頭有些擔憂的問道。
我看了一眼聶嘯,他並沒有下去的打算,他是個很守規矩的人。這裡的事情很可能和江北本地甚至閻王殿有關係,他並不好插手。
不過,當我的眼神看向他時,他猶豫了一下,“你們要是都下去,那我也下吧。”
我笑了笑,這事也沒必要難爲他,就說:“不了,我們兄弟倆下去就好,不過還請你幫忙掠陣,一旦鈴鐺響,就拉繩子。”
我在辦公室內設了一個簡易的玄關,同時繫上了安全繩索,打亮頭燈,與豬頭慢慢的往電梯井裡下。
一下井,陰風呼呼的颳了過來,像刀子一樣切割着皮膚,火辣辣的疼,我在前面,豬頭緊隨而至,藉着井裡的錘子鋼索往下慢慢的爬。
這是個體力活,還好我倆服食了豬妖的內丹,修爲大增,要不然還真不太好對付。
從十八樓
滑到1樓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尤其是在陰森的環境中,那感覺就像沒完沒了,永遠看不到盡頭,讓人心中漸生一種沮喪感。
也不知道下了多深,頂上已經看不到光線,我實在是睏乏的厲害,跟豬頭說停下來,抽根菸再往下順。
剛點燃煙,一張血淋淋的臉出現在對面的電梯井壁上正衝着我猙獰的怪笑着,我去,居然是成傑。
這傢伙上次跟喻紫柔鬼混,被我痛扁了一頓,沒想到他竟然死了,成爲死屍。
準確說來他們現在都是傀屍,爲人所操控,有一定的意識,但已經是半人半鬼,屬於比較慘的一種類型。
鬼,相對來說是比較自由的,而傀屍、傀鬼等,都是爲人所控制的傀儡,他們身不由己,主人隨時都能要他們的命,以至於他們只能像一條狗一樣乖乖的聽話。
張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自來,今天落在我手上,定要你的命,成傑發出一聲猙獰的怒吼,這傢伙像猿猴一樣從電梯井上彈起,照着我撲了過來。
我冷笑了一聲,你真當楓爺還是以前那兩把刷子?
我怒吼一聲:狂沙萬里,金字狂拳迎向他。
成傑的整條胳膊被震斷,強大的元氣沿着他的肩胛骨,直接把他的半邊身子給透成了窟窿,伴隨着他的慘叫聲,從電梯井裡掉了下去。
然而,我還沒來得及高興,電梯井底下傳來一陣密密麻麻的攀爬之聲,我用頭燈往下一照,我去,十幾個傀屍,有男有女,迅猛攀爬狂奔了過來。
她們盡皆面相猙獰,口中滴着墨綠色的液體,顯然是身上含有劇毒,要是被咬上一口,那感覺絕不好受。
楓哥,撤退吧!豬頭大喊了一聲。
底下肯定已經佈置好了天羅地網在等着我倆,可是就這麼退去,我又心有不甘。
我猶豫的瞬間,傀屍已經圍了過來,她們的身手很敏捷,就像是瘋狗一般,在天井之間四處橫跳,我一手抓着鋼索,另一隻手瘋狂出拳。
整個電梯井裡充斥着她們的嚎叫聲!
嘩啦啦!
豬頭撒下一把符咒,符紙遇到陰氣頓時爆裂燃燒,化作火焰,頓時好幾個傀屍被火焰包裹,慘叫掉下了天井。
豬頭髮瘋似的揮舞着殺豬刀,阻擋着傀屍的靠近。
奶奶個腿的,他們從哪弄來這麼多的死人?我心中那個鬱悶。
楓哥,到底是下還是退?豬頭反手一刀劈了一隻傀鬼,朗聲大叫道。
當然是下,咱們都已經下了一半了,我打定了主意,手上鬆
鋼索的速度越快往下順延。
砰!
終於落到了電梯底,我送掉身上的安全繩,底下盡是傀屍的屍體,他們畢竟只是小嘍囉,還不夠我和豬頭玩的。
落入陰樓,反而沒有那種陰冷的感覺了,這裡有點像我以前工作的髒車場,四周是幾個大藍色鐵皮棚子的廠房,裡面傳來刺鼻的氣味。
我頓時明白了過來,這些傀屍只是守在電梯井裡的防線。估計陰樓的主人自己都想不到,有人會找到陰門,並找到這個地方。
因爲陰樓其實與外界隔開的,若是從停車場下手,那邊的氣場早已經被他們動了手腳,無論是羅盤還是法眼都會受到很大的干擾,所以即便是聶嘯這種推算高手,也找不到入口。
一股刺鼻的氣味傳來過來,那是腐屍的腥臭味,我打了個手勢,與豬頭貓着身子,往最近的廠房裡摸了過去。
廠房附近,只有兩隻傀鬼呆立着放哨,我和豬頭很輕易的就搞定了他們,溜了進去。
這裡似乎是一片員工宿舍,裡面堆滿了髒衣服與臭襪子,一個身材肥胖的傢伙正在收拾衣物。
豬頭竄過去,捂住他的嘴,殺豬刀架在他的脖子上,冷聲道:“不想死的話,給老子老實點。”
那人連忙點了點頭,嗚嗚的表示同意。
豬頭把他揪到一邊,仔細的盤問了一番。
讓我倆大爲驚喜的是,這裡果然就是許存志、雨衣人他們煉製罌粟屍粉的地方,真是踏破填寫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
豬頭一刀背敲暈了這傢伙,我倆人以最快的速度換了衣服,往裡面的工廠摸了過去。
這裡面的人不少,但從他們臉上木然、鐵青的樣子來看,他們在這裡呆的時間並不短,長期缺乏光照,所以纔會這般光景。
在車間裡,有一個巨大的焚化爐,一具具屍體被扔進了爐子中,然後掏出骨灰,與罌粟混合在一塊,送入提煉車間。
燒爐子的是一個留着黑鬍鬚的中年大叔,他正在低頭抽着旱菸,他的動作看起來很熟練。
見我們走了進來,他連眼皮都沒擡一下。我倆還沒說話,又有人送進來兩具屍體,從衣服上來看,那人應該是陰樓裡的員工。
這些傢伙也真夠殘忍的,把人用死後,順便就燒成骨灰,再用來製造罌粟屍粉,一舉兩得。
難怪這裡的員工看起來都是滿臉的絕望,因爲無論如何等待他們的都是一個死字。他們根本無法逃出去,也許他們曾經反抗過,但最後只能選擇了默默等死,像一隻寵物一樣活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