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叔,辛苦了,你先下去歇着吧!我單獨跟他聊兩句,楚天齊站起身,淡然笑道。
然後他擡手示意我坐下,“張先生,身上的傷沒事吧,我這裡有醫生和上等的藥粉,需要嗎?”
“不用了,皮外傷,死不了。”我揉了揉腫的跟豬頭似的臉,坐了下來。丫的,能撿回來一條命,老子就知足了。
“張楓,請坐,你我之間的身份,想必你已經瞭解清楚了,我也就不廢話了。海市不是江北,我們南方勢力在這裡並不是獨大,宋可如是閻王殿在海市分部宋雄的獨生女,你殺了她,在海市定然是寸步難行。所以,我可以給你指條明路。”
楚天齊是個很厲害的人,但我並不信任他,眼下這種情況,我誰都不敢相信。
我意識到自己捲入了一起海市的勢力糾紛中,柳家、閻王殿、楚門,三大勢力全都捲入了進來,而且很可能那些境外勢力也會插手。
“你說!”我道。
“我想你未必就知道自己來這裡是爲了做什麼的?這次本就是有人借你的手,引起三家之間的爭鬥,你就是個替死鬼罷了。但很有意思的是,這攤渾水一夜之間就攪動了,底下的魚冒了出來。”
說話間,他拿出一包暗紅色的粉末,放在桌子上,擡手問我:“這東西,我想你應該知道吧。我查看過你的資料,你是反對這東西的,對嗎?”
從顏色來看,我還真沒法判斷,但仔細一聞氣味,一股刺鼻的味道衝斥而來,我瞬間明白了,這是什麼玩意。
罌粟屍粉,不過比起江北來,純度似乎要更高,吸入鼻中,連我也是一陣酸爽。
“海市是國際大都市,這裡是華夏最繁榮的地方,因此有些打上這玩意的主意,它已經在海市開始流通,並在逐漸取代白麪,我想你知道後果吧?”他問我。
“楚先生是什麼態度?”我問。
他面色一凜,冷峻道:像這種東西,絕不能流行於世,只要我楚天齊在海市一日,與之不共戴天。
我對他頓時肅然起敬,如今諸侯割據,大夥都在瘋狂的圈錢,而沒有比罌粟屍粉更能賺錢的了,他能不爲所動,我沒看錯他。
他拿出一些圖片扔給我:“這是我手下弄到的一些情報,我們懷疑這種花粉已經不再是單純的花粉與骨灰提煉,而是從一種花上直接採取,以至於純度更高,同時也減少了他們犯罪的成本與風險。”
圖片中
的那些花朵如同血紅的火焰一般,漫山遍野,在風中怒放。
“這種花我們稱之爲死人花,這種花粉姑且稱爲屍粉,只是我們目前沒有找到源頭。”楚天齊道。
死人花?從圖片上來看,這些花很難看出來有什麼不同之處,但這種迷幻性的藥粉在海市如此流通,說明了,他的產源地就在海市或者臨近的城市。
“你們一點線索都沒有嗎?”我問。
“有,死人花,本是產自東南亞,乃是降頭師用來下降的媒介,後來,經過鬼社流入到了海市。”
說到這,他見我一臉的迷惑,又解釋道:“鬼社是東南亞的降頭師聯盟,裡面都是一些擅長養鬼、下降的高手,他們的人數或許不是很多,但都是心狠手辣之輩,甚至干涉了東南亞很多國家的政治。有人跟他們合作,想要壞了海市。”
“外賊害我之心不死!”我輕聲嘀咕了一句,以海市的國際地位,鬼社與八神庵這些外來者要是掀起風浪,影響是巨大的。
我懷疑這跟海市靜安寺那位滬大人在建國時期與東陰陰陽師火拼受傷有關,若是滬大人還在,這些宵小之輩又豈敢在海市興風作浪。
“這組圖片是從一個死囚的手上流出來的,所以我懷疑這東西很可能跟監獄有關,但一直到現在我們都沒能找到具體的線索,這次黃泉派你來,正是我和羅剎女商量後的主意。”楚天齊皺眉道。
“什麼!”我驚詫道,合着這一切都是楚天齊謀劃的。
我眉頭緊鎖,低頭點了一根香菸。楚天齊道:“黃泉公、羅剎女對死人花的事都看得很重,你的身份很複雜,同時因爲一些特殊能力,是這次任務最好的人選。”
“我們曾秘密派很多人潛入過第一監獄打探,但他們都死了,這些人中不乏一些修爲厲害的灰色宗師……”
“你們這不是讓我去送死嗎?”我大喊道,我現在的修爲哪能跟宗師級別的人相比,如果連這樣的高手都辦不到,我一個新人就更別想了。
楚天齊擡手道:“張先生,你要冷靜。事實上他們都是被降頭術害死的,這種術法由詛咒與類似蠱毒一類的邪術爲主,據我所知,老鷹曾跟鬼社鬥過一次,那一次老鷹完敗了鬼社一位大降頭師。有資料顯示,老鷹死前跟你走的很近,所以我們有理由相信,你得到了老鷹的傳承。”
他這話說的很含蓄,實際上我在江北多次用煞,他完全可以得出我就是老鷹
傳人。
我明白了,你們是想把我送進第一監獄,而這次的殺人事件是你們炮製的?我問。
他搖了搖頭:“我原本只是想讓你代替一個別的死刑犯進去服刑,尋找機會。但沒想到有人出頭,把這事給做了,現在正好你有了去的理由。”
我半眯着眼睛,殺氣森森道:“你們在耍我?”
第一監獄又稱死亡監獄,裡面關着的是全華夏最危險的人物,我進去還不得被人弄死,難怪這一次任務,被認爲是AAA級任務。其實不然,我估計級別更高,只是秦飛揚怕嚇着我,所以降低了級別。
試想連宗師都混不下去,充斥着各方勢力,降頭、陰陽術等邪法的地方,我進去幾乎是九死一生。
“沒有,我說過這是黃泉公、羅剎女的意思!”他解釋道。
“對不起,這任務我接不了,如果沒別的事,告辭。”我冷笑了一聲,丫的,海市太危險了,我還是趕緊回江北,至少那是我的地盤,誰也動不了我。
“看來,我是勸說不了你,也許換個人能試試。”楚天齊有些無奈的朗聲道。
張楓!
隨着一聲溫柔的呼喚,我回頭一看,從偏門中走出來一個穿着白裙的女人。
是柳絮,她的臉色依然是這麼的蒼白,身子比以前更瘦削了,我和她目光接觸的那一瞬間,兩人都忍不住落淚了。
楚天齊微微一笑,識趣的上了樓。
我快步衝過去,緊緊的抱住柳絮,頭埋在她的發間喃喃問:“當初爲何不辭而別,你還好嗎?爲何這般憔悴,讓我好不心疼。”
柳絮再不似從前那般俏皮、可愛,相反我能感覺到她身上散發的那種苦澀、艱辛,沒有命魂,我不知道她吃了多少苦,才能活下來。
“楓,不管在哪,我都能聽到你的心跳。王玲說的對,我只是過去,無法再給予你任何想要的。所以,我選擇了退出。”她輕聲道。
我輕輕的鬆開她,擦掉她眼角的淚水,我愛柳絮嗎?毫無疑問,是愛的。人心都是肉長的,雖然我已經習慣了對王玲的期盼,但見到柳絮我心依然還是會痛。
人,無論過去、現在、未來都是人生的一部分,任何一塊的殘缺都不完美。
柳絮是我過去最重要的一塊拼圖,不可或缺。我其實一直挺虧錢她的,總想爲她做點什麼,找回她的魂魄,爲她續命,一直是我心頭隱藏着的念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