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的劍,好鋒利啊。”看着白及一步一哼的挪出大殿,我回頭對曹操拱了下手,雙手捧着長劍上前兩步,對站在旁邊一雙美目異彩連連的紅昌使了個眼色,紅昌立刻會意,款步上前從我手上接過那柄長劍轉身奉給曹操。
不得不說,這把劍真的是好劍。斬斷戰戈的橫刃就好像切豆腐一般毫不費力。之後斬下白及的右手時更是半點綠色鬼血都沒有沾上。戰鬥之中來不及細看,紅昌取走時我纔看到在劍柄上方銘刻着兩個篆字——倚天。
那一瞬間,我都有點殺人奪寶的衝動了,倚天,倚天劍啊。傳說中曹操手中的絕世寶劍,作爲一個禿小子,有幾個不知道這把傢伙的。
我不是一個很懂得掩飾的人,在曹操這樣老奸巨猾的傢伙面前,即便是一閃而逝的貪婪也沒辦法躲過他的眼睛。
曹操從紅昌手中接過長劍,也是有些猶豫。
北邙山裡帝王多,曹操以下的曹魏皇帝都有好幾個,可是偏偏這帝王之冢臣子無以享用,他手下昔日猛將如雲,可是在北邙山上卻只有在定軍山戰死後,被他輾轉運回北邙山安葬的族弟夏侯淵。其他幾家的情況其實也跟曹魏差不多。
秦相呂不韋之所以勢大,就是因爲他手下有蒙浩,白仲兩元大將。
劉秀手下雖有武陽侯樊噲,羅侯鄧騭,定遠侯班超,奈何在衝鋒陷陣方面要比白蒙二將略差,而且樊噲是西漢開國之將對劉秀這東漢皇帝頗有點不在意,劉秀所下的命令,是否執行都是看樊噲的心情。
於是乎,相對於諸葛羽這種謀士型人才,曹操現在更需要的是武將型的人才。
初時他把我當做了諸葛羽的隨從,一個可以可無的人,對我根本就沒多少招攬的意思,讓紅昌侍奉我飲宴也只不過是給諸葛羽面子罷了,卻沒想到我竟然這麼能打。
若是在有生之年,一把寶劍,曹操是絕對不會吝嗇給我的。可是現在他們都已經下葬日久了,財寶這種東西是用一點少一點,尤其倚天劍這種神兵利器,沒了它,曹操自己都不知道該用什麼東西來防身了。
“唉——”最終,曹丞相長嘆了一聲,把倚天劍插回了腰間的劍鞘,轉頭對紅昌說:“紅昌,從今天起,你就跟在張先生左右,隨身侍奉吧。我大魏若是能留得住張先生這樣的英雄,也是天下萬民之幸事。”
這個曹操,捨不得寶劍,於是就用美人來籠絡我了麼?
紅昌原本看我的時候雙目異彩連連,可是當她聽到曹操
的話後,眼神中卻立刻泛起了陰鬱之色,就連眉眼間的笑意都變得那麼勉強。看這意思,姑娘多半對我只是欣賞,卻並沒有委身於我的意思。
曹丞相命內侍把破損的地面休整了一番,撤下那些殘羹冷炙重新開宴,這一次他可不敢再不拿我當回事了,拉着我的手說個不停,還一個勁兒的誇我勇武不遜於夏侯妙才,儼然一副我留在這裡可以享受軍中一哥待遇的模樣。
先不說曹操口口聲聲說的不願意禍害治世百姓是真是假,單是他和秦相呂不韋不對付這點,就值得我們利用了,於是乎這頓酒宴吃的賓主盡歡。
酒宴過後,曹操讓人把我們安排去客房裡。
不得不說,這地方雖然是鬼界,但是奢華程度卻不是一般人間的房舍可比,雕樑畫棟,奪人眼球。
最讓人不可思議的是在這陰森森的邙山鬼城中竟然還有花園的存在,園中百花爭豔,香氣襲人,一名二十七八歲的美少婦在幾個內侍婢女的陪同下在園中賞花。
諸葛羽這人挺理智的,很少因爲什麼而發呆,偏偏看着這個少婦兩隻眼開始發直。
這婦人的容貌我也不知道該如何形容,從身姿上看,這少婦絕不遜於紅昌,窈窕多姿。可是不經意間看到她的正面,卻發現這女人臉上塗滿了污泥糟糠,本來面目如何竟然看不出一分。我不由得一陣惋惜。
諸葛羽卻在嘴裡碎碎念着什麼,好像對這女子很是喜歡一般。
“我說,兄弟,你好這口?”我不懷好意的湊到諸葛羽耳邊地上問道。
諸葛羽聽到這話頓時臉上一紅,嗯嗯啊啊的,也不作答。那模樣分明是一個害羞的小男生。
“這麼大的男人了,你害什麼羞啊,現在你可是曹丞相眼前的紅人,明天再見面的時候,你讓曹丞相把她送你不就好了。”我用手指在他肋骨條上捅了捅。
“楓哥,你別鬧。”諸葛羽有些羞惱的推了我一把,你別說,這小子這般扭捏的模樣,我還從來沒見過。
“二位先生,莫要妄言,回房早些休息吧,明日一早還要陪同主公去五朝堂議事,切不可耽擱了。”紅昌在身邊出聲提醒了我們二人一句。
這女人,曹操說是送我了,卻未必能和我一心,在她面前,確實不適合說太多,於是便跟着她徑直走到了給我們準備的客房。
房間內的陳設自然是古香古色,紅昌點起兩支素白的蠟燭更是把那抹古意襯托到了極致。
“先生,不如先
泡泡腳,然後再就寢吧。”蒙面女給我沏好了一壺茶水,然後將牀上的被褥鋪展開來,像極了一個盡責的妻子。話說古代的婢女就是這麼伺候老爺的?這麼說來的話,這些古代人可真是有福氣啊。
“好,泡泡,今天進個山就打了兩場,煩得很。”一屁股坐在牀上,動作稍微大了點,肩膀上立刻傳來一股尖銳的刺痛感。之前被白及在肩膀上刺的那槍可是不淺,酒席宴上只是稍作了一下包紮,這下動作打了,傷口似乎又裂開了。
“先生怎麼這般不小心。”紅昌幫我脫下上身的襯衣,眼見着傷口處的布條已經被鮮血浸透,卻並沒有像一般女人看到血那樣手足無措,從牀邊的櫃子裡取出一方白布,按壓在我的傷口處,沒多久,血就止住了,彷彿之前她經常做這種事情一般。
然後,紅昌端來一隻銅盆親手調試了一下水溫,感覺沒什麼問題之後直接跪坐在我腳邊的地面上,脫掉了我的鞋襪。
纖纖素手,把我那兩隻臭腳引進了銅盆,玉指輕撩,竟然毫不嫌髒的幫我洗起腳來。
上一次別人給我洗腳是在什麼時候了?好像打從我有記憶起,就沒人給我洗過腳。那種發自身心的舒爽感讓我骨頭都有點酥了。
原本,這對我來說就是個無關緊要的女人,身段再婀娜,聲音再悅耳,都不過是別人家的娘們兒,長什麼樣子都跟我沒有關係,然而這一刻,我突然很想看看她的臉。
“先生,水溫還好吧。”紅昌揚起臉來問詢了一句,而在那一剎,我鬼使神差的伸出手去,把那薄薄的面紗從她臉上給拽了下來。
面紗被拽落下來的那一刻,我覺得整個屋子的光線都暗淡了幾分。
那是一種怎樣的明豔動人啊。簡直是攝心心魄,我甚至找不出一個恰如其分的形容詞來描繪她那天人般俏麗的容顏,洪宣嬌、若涵公主什麼的和她比起來根本就是中人之姿。她說她許久沒見過月亮了,我想,那並不是因爲她是什麼吸取月華讓月亮都受不了的大妖,而是她的容貌美到足以讓皓月自慚形穢不敢見人!
“你,你……”我可能是想說一句“你好美”吧,可是話在嘴邊卻偏偏不知道該如何吐出去。
跪坐於地的玉人悽然一笑,用沾着水的青蔥玉指撩撥了一下因爲我的魯莽而有些凌亂的鬢髮,“婢子孃家姓任,雙名紅昌,原是在宮中掌管貂蟬冠的宮女。”
傻了,徹底傻了,我早該想到的,這個任紅昌,就是四美中的閉月貂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