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鈺回來的時候,陸朝見他臉色不太好。
不似是因爲受了傷,更像是.....受了氣。
“那個,四姑娘不會.....那個了你吧?”試探着開口,生怕對方一怒之下要跟自己絕交,“我不是故意要把你一個人放在那兒的,我要善後,還要向羅翊覆命.......”
“我沒事。”淡淡地說了一句,崔鈺覺得自己今日已經說得夠清楚了,阮瑟瑟是個聰明人,應該不會糾纏不休。
因爲凝魂的事情,他答應了對方帶她離開,可也僅限於此,至於其他的他一概做不到,也不會去做,“大公子那兒擺平了?”
“擺平了,”倏地鬆了口氣,那個男人就是個莽漢,比羅翊和羅忞還沒有腦子,人雖是兇了點,但不難糊弄。
“你呢,御魂的事情怎麼樣了?”急着詢問,他們近日的處境不妙,越早離開此處越好。本來只需要掌握泰山府秘術就可以了,卻沒想到一不小心捲入了羅家的城主之爭,羅翊仰仗他們也提拔他們,但就是不願意放他們離開。若只是堅持到將他送上城主之位也就罷了,萬一對方貪心不足,想要長長久久地留住他們,那可就遭了。
“你不是看到了麼,還沒來得及試就被人暗算了。”男人說這話時臉上有明顯的失落,陸朝知道,崔鈺比他更急。
走過去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沒關係,肯定也能解決。過幾日羅忞大壽,要在府上擺家宴,我估計這幾方都會有所行動,咱們得提前做好準備。”
點了點頭,崔鈺知道越是最後時刻便越關鍵,昨天的暗殺不過是個開始,想要離開修羅界,一定還會有場硬仗。
山雨欲來,只能迎難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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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涼如水,靜謐的深宅大院之內忽然閃過一個黑影,來人功夫極好,足尖輕點廡廊,一個飛身便上了屋頂,腳踏瓦片竟是一絲聲響也沒有,幾個迴轉之後,身影在一處偏僻的柴房上方停下來,靜靜看着房裡的一切。
除了門口的一點月色,房間其餘地方一片漆黑,剛剛步入房間的人眼睛還沒有來得及適應,身後腳步聲已悄然而至。
即刻轉身做出防禦的姿勢,卻聽見對方笑道,“你我不必如此吧。”
“還是說,你到底沒有站在我這邊,仍然惦記着旁的?”
依舊是一片沉默,見對方沒有任何迴應,來人也不着急,他難得有這麼好的耐性,連自己都對自己欽佩起來。
“你睡了我的女人,我沒有殺了你,還對你如此信任,足見誠意。”
冷哼了一下,態度不屑,不知是對那個女人不滿意,還是對這筆交易不滿意。
“你給我下了藥,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逼人就範,你覺得我能死心塌地跟着你麼?”
“手段如何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讓你看清了自己的真心,你並不如表面看上去那般堅定呢,或者說,你覺得我這兒也不差,功名利祿,美人兒環繞,也是個可以施展的好地方。”
越走越近,來人終是到了月下,露出半張醜陋至極的臉來,嘴角帶着笑意,不知是野心將他變成了這樣,還是他本就有這個野心,只是一直被隱藏着,不曾像旁人那樣顯露出來,“知道你累了,喏,這是鑰匙,推開前面這扇暗門,人在裡面呢。”
“好好享用,最好也叫那個人來嘗一下。”
十指緊握成拳,可沒多久便妥協了,那女人的滋味兒太銷魂,身爲男人他沒辦法拒絕那樣的誘惑,但還是問了一句,“你就是這麼對自己的妻子的?”
“妻子?她也配,都被你染指了,不過就是個玩物罷了。”
“我將她獨留給你,自己都沒碰過,你是不是該感謝我,嗯?”
笑聲裡夾雜着不屑,讓人不能理解他究竟有多討厭屋裡的女人。
“你從一開始就有這個想法了麼?還是見她無依無靠,索性肆意踐踏。”
“哈,你還真上心了?”嘖嘖輕嘆了幾聲,這有心的男人真是不一樣,個個兒都是癡情種呢,不過也難怪,英雄難過美人關,自己如此,就不該嘲笑旁人,“其實我也不知道,或許是被感染的吧,做事也越來越漂亮了,連周圍的人都對我刮目相看呢。”
擡手在他肩膀上捏了捏,卻被嫌惡地甩開了,男人邁步走向暗室,角落裡的女人一臉驚恐,她的手腳都被綁住了,嘴也被堵住了,除了看着男人一步一步靠近,什麼也做不了。
眼淚一點一點落下來,連哭都是無聲的。
“這是春宵短,你願意怎麼用隨你,只是一次別太多,傷身。”
言畢轉身離開了暗室,唯留一陣桀桀的笑聲。
一面看着角落裡楚楚可憐的女人,一面解着腰帶,他記得上次碰她時她還是個處.子。
那麼這一次,要讓她變成一個蕩.婦嗎?
薄脣淺笑,卻是苦澀至極,男人上前一步把塞在她嘴裡的布取了出來,沒等她出聲就將藥塞了進去。
春宵苦短,果然是好的,好到叫人全情投入,再不覺得長夜漫漫,懷裡的人漸漸抵不住藥效,整個人都蜷成了一團,伸手拉住男人的衣角,卑微地乞求着。
“羅家的人,果然都是變態,是不是?”愛憐地撫過她的肌膚,光滑如綢緞,男人的手像是過了電,心裡酥酥麻麻的,幾乎差點以爲自己又被下了藥。
“乖,這次不會讓你那麼受罪了,這次,我會溫柔點。”
呻吟聲漸漸響起,混雜着粗重的喘息,屋裡癡纏在一起的男女自始至終都沒有發現房頂上還有第三個人,香豔畫面開始的時候,瓦片便被蓋了回去。
夜色昏暗,一顆星星都沒有,連月亮也被流雲遮住了,他一身黑衣隱藏其中,竟與這天地融爲一體,只是顏色更深了些,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輕點足尖,來人朝着後院而去,越過高牆便落在了街上,已是深夜,外面一個人都沒有,一盞燈都沒亮,伸手不見五指,連前面什麼時候會出現什麼都不知道。
緩緩張開手心,一束光爲他照亮前路,像是等待遠行之人歸家的燈火,微小卻足夠溫暖。
光芒自手心緩慢流淌轉動,像是一捧水,繞山而來,聽話的時候可以依着河道變換成任何形狀,不聽話的時候所到之處都成河道。
像她一樣,肆意張揚。
好在,他已經控制的很好了。她,光芒,水……
魂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