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嫿棠走後,冥魅坐到牀邊用帕子給侄兒擦了擦臉。
“好了,別裝了,我方纔說的你都聽到了吧,能不能成就看你自己的了。”見他做戲做上了癮,索性用扇子捅了他一下。
“哎喲....”少年翻過身來,眉頭還皺着,嘴角已經微微上揚,“多謝姑姑,姑姑,你這樣偏心侄兒,叫侄兒好生感激啊,若以後我娶了表妹,一定好好孝順你和姑父。”
“我呸,誰說要把女兒許給你了。”睨了他一眼,冥魅也很納悶兒這個侄子的脾性究竟是隨誰,冥徹爲人外冷內熱,從來不會這般油嘴滑舌,自己的父親更是謙謙君子,性情溫潤,哪像他。
嫿棠之所以會喜歡衛琛,除了受崔鈺影響,估計也是因爲冥躍的性格着實不夠討喜。
幾個人每次去凡間玩樂,他總是能惹一堆風流債來,冥徹偶爾叫他去閻羅殿審幾個案子,竟勾得數個女鬼害了相思,非纏着鬼差要給世子爺當牛做馬。
“我是要你和衛琛公平競爭,人家去了崑崙歷練,這段時間就是你的機會,你要是把握不住,待他學成歸來,我就叫嫿棠嫁給他。”
嫿棠平日粘着衛琛的時間多,不怎麼愛搭理冥躍,如今二人各補短處,最後的選擇權還是在女兒手裡。
“別別,姑姑,這段時間我一定好好待棠兒,你放心,到時候還得麻煩你跟天君說一聲,叫他把那勞什子的婚約取消了吧,我對玄寧真是半點兒喜歡都沒有。”一提起那個龍女,冥躍就覺得渾身的傷口都在疼,“東皇太一把她養的太嬌縱了,一點兒不如棠兒乖巧。”
第一次聽見有人用“乖巧”二字形容自己的女兒,冥魅在心裡翻了一個白眼,也沒再跟他廢話,起身離開了。
玄寧和嫿棠都是被捧着長大的,鬧騰起來根本不分伯仲,只是玄寧到底比冥耀大些,又日日跟在帝俊身邊,根本瞧不上這些小屁孩兒,久而久之便顯得有幾分傲氣。
而冥躍則更喜歡精靈古怪又軟糯可人的妹妹。
將這些話告訴了崔鈺,冥魅自顧自盤算着,“要是衛琛學不出來,或是躍兒跟棠棠待久了發現並不合適,這事情興許就好解決了。”
“那要是衛琛學出來了,冥躍跟棠棠越處越喜歡,怎麼辦?又或者,衛琛失敗了,冥躍也煩了你女兒呢?”
伸手堵住了他的嘴,女子呸了好幾聲,“我的女兒總會有人要的,都怪雲兮,好端端送什麼不好,非送個傀儡。”
“怪人家做什麼,你的女兒你不瞭解,衛琛性子隨和,換做是你也會選他吧。”
知道他是變着法兒地誇自己,冥魅也沒理他,只道,“若是衛琛真的學成,就叫他做個鬼差頭領吧,一步步升上去,做武將統御陰兵也好,做文官接你的位子也行。”
“你別忘了,我們還有兒子呢。”笑着看看她,這個孃親偏心眼兒得很,爲了女兒都忘了自己還生了個晏棠呢。
翌日一早,嫿棠哭着送走了衛琛,這纔不情不願地去了冥躍房間。
少年躺在牀上一動不動,屋子裡也沒有人,叫她一時還以爲對方死了。
“表兄?”試探着問了一句,嫿棠伸手摸了下他的額頭,卻被他一把抓住了。
動作之快根本不像是個重病之人,但當冥躍迷迷糊糊說了幾句之後,嫿棠才反應過來,他是發燒了。
換了隻手又摸了一下,果然很燙。
掙脫了半天都沒成功,小姑娘拉着他的手狠狠咬了一口,疼得對方眉頭都擰在了一起。
得逞地笑了笑,之後便是幫他喂水,她沒做過這種事,半杯水都灑在了對方身上,從脖子溼到胸口。
嫿棠愁了半天,她沒想到母親所謂的照顧是讓她一個人守在這兒,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出去把煎好的藥也端來一口氣灌了下去。
冥躍是被嗆醒的,少年的眼睛泛紅,嘴脣蒼白,被她折騰得不但沒好,反而更難受了。
“棠兒....”
“你別說話,我來就好了。”將藥碗放到一邊,學着父親的樣子塞了顆糖在對方嘴裡,苦極甜極,膩的牀上的人差點兒吐出來。
小姑娘一把扯開了他的衣服,一面拿帕子幫他擦一面道,“方纔水灑了,我想着喂藥肯定還得灑,乾脆都灑完了再幫你換衣服,要不得換兩遍,你說是不是?”
她雖只比冥躍小一歲,身量卻差很多,見衣服不好脫,乾脆一用力給扯碎了。
“嫿棠,你是不是有些太着急了.....”冥躍忍不住笑了下,雖然身體不適,但如果能得她如此這般貼身服侍,好像也能接受。
“哈?什麼,欸,你這褲子不好撕啊,舅娘用什麼給你做的,這麼結實。”
正想勸她不好撕就別撕了,反正褲子也沒沾上水,卻見小姑娘下牀趿着鞋滿屋子轉悠,“在哪兒呢?”
“什麼?”
“找到了找到了!”舉着一把剪刀轉身,爲表示誠意,嫿棠還朝他剪了兩下,“你看。”
“嫿棠,那個,不用了,叫蓁姑姑來吧.....”臉瞬間就變了顏色,他這一早上心情起伏太大,一會兒高興一會兒難受,這樣下去熬不到衛琛回來就要被這丫頭整死了。
“說好了我照顧你的,我要是做不到,那娘答應我的就不作數了,你放心,我不會傷了你的。”
拿着剪子跨坐在他身上,小姑娘認認真真開始剪他的褲子。
“從褲腳開始就好......”
話音未落便見她從腰帶處紮了進去,剪子貼着皮膚剪開,嚇得少年出了一身的冷汗。
“好了,剪開了。”中衣之下便只有一條底褲,嫿棠盯着那一處,耳邊似是有什麼東西炸開了一樣,把她的臉瞬間就燒紅了。
“那....那個.....”
“看夠了麼,可還滿意?”冥躍嘆了口氣,雖然還能與她玩笑,但語氣卻無奈地很。
沒等她回話他便將她推開了,拿起杯子蓋好自己,掙扎着坐了起來,“叫幾個侍女進來,衣服在哪兒她們知道。”
“哦....”下牀將剪刀放在了一邊,嫿棠忽而回身朝他小聲說了句,“對不起,表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