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老媽都不怎麼打電話給我,我正和葉紫煙唸叨着她最近怎麼這麼安靜時,手機響了起來。
我就奇怪了,人怎麼就那麼經不起唸叨呢?
“說曹操曹操就到。”
葉紫煙笑笑:“還不快接。”
“喂,媽。你這好幾天都沒來電話了,是很忙嗎?”
我先是聽到了電話那頭笑了幾聲,看樣子心情不錯。
“萌萌啊,媽媽辭職了。”
我一驚,倒不是嫌她不去上班了,而是她一來這個城市就給別人家當保姆,現在幾乎可以說是金牌保姆了,忽然說不幹了,我確實有些驚訝。
“爲什麼啊?是不是那家人對你不好,欺負你了?”
我着急地問道。
“那倒不是,媽是覺得,總給人家看小孩兒也不是長久之計。”
“哎喲,你也會用成語了,還用得這麼準確。”
每次聊天我總忘不了挖苦她幾句。
“你也長大了,以後是要嫁人的,別讓人家看不起呀。這不,我和張阿姨還有李阿姨借了點錢,和她們一起租了一個小店,準備開個乾洗店,就是給人洗洗衣服,也不難,我學學就會了。”
先不說她前面說的那句怕對方看不起我的那些事兒,她願意自己乾點事情,不再墨守成規,我是打心眼兒裡替她高興。
“媽,你終於想開了,太好了。那你打算什麼時候開業啊,我好回去幫忙去,也沾點喜氣啊。”
“我都想好了,就這個週六。正好你不上課,能體息,咱們一起收拾收拾。”
週六。我忙裡忙外地收拾東西的時候,好像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像是馮子軒的。
我以爲是自己產生了幻聽,甩了甩腦袋把他拋到了九霄雲外。
可這聲音越來越清晰。
走出店門,我一擡頭,看見他正在和蔡挺一起掛牌子。
葉紫煙和易淡兩人正在擦玻璃,幾個人其樂敲融,配合默契。
我扔掉手裡的抹布:氣沖沖地走到馮子軒跟前:“馮子軒,你給我下來!”
馮子軒一笑:“等會兒,馬上就掛好了……”
我不耐煩:“你馬上給我下來!”
衆人皆看我。
馮子軒灰潮溜地從凳子上下來,拍了拍身上的灰:“怎麼了,大小姐,是不是那個陸清遠又欺負你了?”
提到陸清遠,我還是警覺地看了一眼易淡,發現他正和葉紫煙相談甚歡,懸着的心放了下來。
“你走吧。我說過,你以後最好不要出現在我跟前,否則我見一次打一次。"
“同學,你怎麼還那麼不講道理啊?我來當免費勞動力,你還這麼對我?算了算了,我不怪你,趕緊收恰東西吧,還有一大堆沒弄好呢。“
我終於憋不住了:“馮子軒,你想把那天的事情就這麼瞞天過海?你以爲我和那個喉啦隊女生一樣是你隨便起親就親的?我求求你,你要是禍害人,去找別人,不要來找我,我很忙,沒有時間和你兜圈子。”
話音剛落,我隨意地一扭頭,發現那些正忙着手頭工作的人紛紛直勾勾地看着我……
完了完了,剛剛一着急說漏嘴了,這下大家都知道我們接吻了。
就連剛從店裡走出來的我媽,也看見了這一幕!
如果這個時候有個窗戶,我指定得從窗戶跳出去。
馮子軒反而變得嚴肅起來,褐色的瞳孔裡滿是疑問。
他的眼神長驅直入,毫不躲閃,看得我心裡直發毛。
他嘴脣微啓,輕輕說道:“夏萌萌,你能不能告訴我,你到底喜歡陸清遠什麼?”
我從沒見過他這麼認真的樣子,不知道這個問題到底要不要回答他,如果回答的話,我又該怎麼說……
“我憑什麼告訴你?你又是我的誰?再說,這種事情告訴你你也不懂,咱倆的愛情觀差太多了,道不同不相爲謀。”
他看着我氣鼓鼓的樣子,鬆下了剛剛嚴肅的樣子,在陽光下微微笑開,露出一排整潔的牙齒。
其實在這一刻,我忽然發現我並不是很討厭他。
雖然他偷吻了我,觸碰了我的底線,讓我總是張牙算爪地想把他趕走,可其實內心裡我並不是十分排斥他。
因爲,如果真的討厭,大概最有效的辦法是冷漠。
而如果還願意和他生氣,就證明並不是十分的討厭他。
只是這一次,他又給我帶來了不必要的麻煩,因爲張女上每次打電話來都會問起:“萌萌,最近和上次來的那個叫馮子軒的小夥子怎麼樣了?不要太耽誤學習啊……”
上一次文學社開會佈置了藝術展的事情,因爲學校的藝術展強調的是書香氣息,於是最後的風格定位爲古色古香,而學校要求節儉。
陸清遠強調了在做佈置的時候,首先要重視功能性陳設,其次纔是裝飾性陳設、他把各類藝術品都分了類,分別在不同的區域展示,兼塑類、字畫類、紀念品、工藝品等都分了出來,每一塊的設計他都闡述了他個人的想法,加上其他同學的建議,最終修改得出了最終的方案。
我被他分到了字畫組,大概他認爲我是主修文學的,和字畫多少靠點邊。
週六從家到了學校之後,我幾乎一直待在會展中心佈置會場,而他忙了好幾個晚上,設計出佈置的畫稿並列出了裝飾的清單。
雖然之前他總給我安排事情,但這還是他第一次給我安排正式任務,不再是打雜之類的小事。
我也終於明白了一句話:認真工作的男人超帥!
他的身影穿接在整個會場,不時告訴工作人員該怎麼做,不該怎麼做,又常常低下頭看自己手裡拿的單子,再匆匆趕到下一個環節。
我可以隱藏在人羣中,就這樣肆無忌憚地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