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生軍訓永遠是入學的第一課,在家的時候,我就期待過好多次,總以爲會是很有趣的訓練。
大會通知了軍訓時間之後,又給每個人發了迷彩服,對於這種每屆學生都會穿一遍的衣服,每個人似乎都格外重視。
女生則是希望自己穿上能比別的人穿上都好看,男生則是想通過此法尋找出真正的明珠,也就是說,能把這麼醜這麼肥大的迷彩眼穿出美感,那自然是美女。
“小煙?你好了沒?再不走我們就要遲到了,第一天最好不要被教官駕!”
葉紫煙同學半個小時前就站在鏡子前開始整理自己的儀容,本人等得花兒都要謝了,她卻絲毫不覺得時間在嘀嗒嘀嗒地走。
“好了好了,馬上就好。”
我聽到她說馬上就好,便從上鋪跳了下來,葉同學的臉忽地一下出現在我眼前,我嚇了一跳,往後退了兩步。
葉紫煙驚呼:“怎麼了?我化得很嚇人嗎?”
我盯着她仔細看了看:“你化了嗎?看不出來啊!結果就是這樣?“
葉紫煙:“你懂什麼,化妝的最高境界就是化成素顏的樣子。”
我還在懵圈兒,這姑娘一甩頭髮,已經大步走了。
道路兩旁全部都是鬱鬱蔥蔥的懸鈴木,撐起一大片陰涼,將斑駁的暗影印在地上。在去往軍訓場地的路上,全部都是大一的新生,穿着迷彩服。
既然所有的衣服都一樣,那麼要看的也只能是臉了,這是一個從一開始就要看臉的年代,而我家葉紫煙這張臉,這一路上已經引來不少人的側目,不少男生紛紛朝着我們這個方向看來,然後再假裝把臉擰回去。
對於這種小兒科的把戲,我全部以白眼回之,那些日光一個個都被我頂了回去-但是,防不勝防,我這一雙眼睛實在抵不過千軍萬馬。
學生A:“這位同學,我來帶你拿馬紮吧,這個一直拿着也怪累的。”
說罷,上手就去搶葉紫煙的馬紮,葉紫煙被這突如其來的舉動搞得有些不知所措,死死地拿着馬紮,滿眼的驚恐:“不用了,我自己拿就好了,沒關係……沒關係……”
這明顯就是在大街上耍流氓,並且還當着我的面。
我朝着那個男同學的胸口就是一拍,他大概是沒有料到我會出手,所以一個不穩退後了好幾步,卻自言自語了好幾聲:“沒關係沒關係……”
“誰和你道歉了!你認識她嗎?你上來就搶東西,和你有什麼關係!趕緊滾!最好別讓我再看見你,如果還有下次,絕對不是推一巴掌這麼簡單!”
那男生用手指着我,滿臉委屈,大概是起,我又沒拿你的,你多管什麼閒事兒啊。
“滾!”河東獅吼一般吼了出來,那個男生匆底逃走。
葉紫煙:“行啊你,功力又見長,以後我是不是能演你當保鏢了!”
我衝着她得意地笑了笑,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妥。我整理了一下頭髮和衣服,這才覺得跟前似乎又多了一些日光。
這些目光好像在說:“這女的也太野蠻了。”“人家又不是找她的,她那麼激動幹嗎啊!”“肯定是嫉妒,女生不都這樣……”
葉紫煙這個時候看了一下手錶,驚呼一聲:“糟了!還有一分鐘就兩點半了。”
我倆立馬狂奔起來,絕塵而去。
可在後來的種種故事當中,我才明白,其安今天來搶馬紮的那個男生已經可以算是比較客氣的了,因爲遲到,教官讓我們幾個來晚的人到牆根兒底下沒有陰涼的地方罰站半小時。
本突就陷熱難忍,還非讓我們在大太陽底下一動不能動,而我最後只好——忍了。
我站在第一個,咋著含站在我右邊,再往右邊是三個女生,再往右邊是四個男生。
大概過了五分鐘,我扭頭往葉紫煙旁邊看了一眼,發現那三個女生全部被一個男生換到了最右邊,而那男生沽到了葉紫煙的右邊,接着,用手給她遮太陽。
這也,太煽情了,大學的男生都是婦此奔放的嗎。
我看了看哪個男生,笑嘻嘻的模樣,活像嬌羞的大姑娘,怎麼看都配不上我家葉紫煙。
要不是有人看着,他估計都快化身爲一塊狗皮膏藥貼到葉紫煙的身上了,葉紫煙只能不停地往我這邊撕動,我估計再挪一會兒我們都要被擠出操場了。
我狠狠地瞪了他幾眼,他反倒是吊兒郎當的,看也不看我,我只能將葉紫煙拉到我的左邊,站在他倆的中間,順便踩了他一腳,他吃着嗓子咳嗽了一聲,也不敢大叫。
可我們這邊的動靜時刻都被那邊的教官和同學恰巧偷偷地看到了眼裡,大家正在休息,統紛朝着我們這邊哈哈大笑,就連教官都忍不住抿嘴。
惹得其他連的人也紛紛看笑話,於是乎,拜這個男生所賜,我們就這樣突如其來地紅了。
從今天起,在走紅的路上一路飆了下去。當然,葉紫煙含紅的原因,是因爲她長得美。
而我紅的原因,是因爲我太像一個漢子。
中午食堂打飯迷彩服依然是主力車,經過一上午的體能訓練,所有的人都想吃點好的,我和葉紫煙曬了一上午,頭暈眼花更是分不消東南西北。
食堂窗口衆多,人也衆多,等排到我們,熱乎的也沒有了。可我這個時候就只想吃排骨。
這個窗口的人大多器是男生:擠得滿漠的都是人。我看向葉紫煙,突然有了好土意。我說:“小煙,你去插隊,他們肯定讓你先買!”
葉紫煙:“夏萌萌同學,你是讓我出賣色相?你忘了我今天上午遇到的流氓了,你是要把我往火坑裡推啊!”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假笑了一下:“小煙煙,你最好了,士爲知己者死,我爲排骨而生。不過你放心,我不會讓你和他們說話糾纏的,你只要跟着我就行。”
葉紫煙仰天長嘯:“都怪我交友不慎啊。“
我說:“你可拉倒吧,這些天還不都得靠着我,你才能頑強地活到今日啊。”
然後,我就犧牲着葉紫煙同學的美色,順利地插隊到了最前面,買到了我最愛的排骨。
果然,這是一個看險的年代。
就連吃一塊排骨,也要靠臉。
終於到了晚上可以在牀上好好休息了,電話響了起來。
葉紫煙在下鋪,便去接起電話:“嗯?”
“你好,是葉紫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