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守仁、曹牧文兩人也跟在後面下了馬,沒走幾步,對面衚衕口又有一定倪紅色大轎搖搖擺擺的前來。王守仁便停下腳步來等在大門一邊,似是想瞧得來人是誰,曹牧文也便在側後等待着。
轎子到了府門口也停了下來,轎子門簾陡然一掀開,一個人影晃晃悠悠的從轎子裡面出來。待在門口的管家剛剛將兩位到來的官員引進了府中,現在剛剛出來,看到了王守仁和那位片刻前從轎子裡面出來的人,便急急忙忙的迎了上來。
曹牧文也好奇對面的大官是何人,可是仔細一瞧,嗓子眼一陣發癢,沒差點噴出來。眼見得對面此人,可謂是腦滿腸肥外加肥頭大耳了,形容詞不用多,自是這兩個詞語便可以將此人非常準確的形容出來。渾圓入球的大腦袋上面頂着一個應該是帽子的什物,只不過在下面的“大球”的比對下,相形見絀,已經沒有了存在感。曹牧文好生不知道王守仁該如何與那人交談。就在此時,響起了王守仁的話語聲,
“好久不見啊,王大人!”王守仁倒是客氣,率先拱手致意。
“哎呀,哎呀,原來是王大人吶,哈哈。”這位王大人也如此說道,曹牧文心想,原來你也是姓王,到和我們家大人是“一家”,只不過別有什麼血緣關係就好,看他的樣子……也着實不太可能。
曹牧文在側後面佔着的時候,管家已經迎上前來,說道:“恭迎二位大人前來,我家老爺已經吩咐過小人了,待得衆位大人前來,就讓小人我將諸位大人先引進正廳裡休息片刻。衆位大人也好在那裡相互談敘個片刻,那裡已經備好了茶點。”
“哈哈,這麼一說,老夫這一路奔波還真有些累了,你們倒是想的周到,既然已經備好了茶點……王大人……咱們就先行進去吧,到了裡面再行敘話,咱們邊吃邊聊……”這位肥頭大耳的王大人呵呵一樂,衝着王守仁這個王大人建議到。曹牧文一瞧,心裡也是呵呵一樂,你小子一路上坐着轎子來的,我看拿頂轎子都快讓你給砸出個洞來,該好生休息的應該是你底下的轎伕……曹牧文歷來對肥頭大耳的飯桶沒有太多的好感,這位便是如此一位。
王守仁向前踱了兩步,向管家說話,“既然如此,就麻煩你引路了。”
“哎呀哎呀,大人過謙了,小人可不敢領受。小人這就因引領二位大人進去。”管家連聲致歉,說道。
肥頭大耳的王大人樂呵呵的上千了去,王守仁這時候卻是回過頭來對着曹牧文說:“牧文,今天只有你我二人前來,既是我的侍從,倒是與我一同進去,立於我左右也可。”王守仁的意思是希望曹牧文與他一同進去。要說得曹牧文現在的職位,應該說是不同於”家丁、長隨”一類的,是拿着餉銀的侍從。要說得某某大官人的“家丁、長隨”卻是與曹牧文現在的職位有些不同。因爲他們不拿餉銀,生活來源是老爺給他們發工資。
像是地方官上任,在大隊人馬僕從中,有十幾個乃至幾十個是知府大人或縣太爺的長隨家人。熟話說,宰相家人七品官,講的就是他們的出身來歷。因此,切不可因身份低賤而小看他們。實際上,他們在衙門中扮演着十分關鍵的角色,是掌握大印的官員掏自己的腰包僱來用於監督大大小小,少則上百,多則上千名書辦和差役人員的。
明代的地方官要實行任職迴避制度,既不能在其家鄉任職,也不能在其直系親屬做官的地方任職,雖說天長時久之後,遵守的少了,不過此規定還是存在,畢竟要遵守的。因此,地方官每到一個新的地方,都要面臨人地生疏的尷尬境地。而官要做得稱職,在保住烏紗帽的前提下進而升遷,就必須用那些熟習地方風土人情、諳習當地官場通行已久的種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潛規則的人,這些人就是龐大的實際辦事的吏役隊伍。這些吏役絕大多數都由當地人來充任,並長久把持一方。如果官員對他們失於督察,一則會失去當地士紳百姓的信任,落得一個極差的口碑,二則吏役們鬧出事來,長官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到頭來烏紗帽難保不說,還可能問個革職查辦的罪名。因而,地方官上任伊始,帶上自己的親信長隨,在衙門裡建立自己的“班底”,就顯得十分重要了。
“長隨”之稱,據說出自宋太祖趙匡胤的金口御賜。說是一天夜裡,趙匡胤冒雪去宰相趙普的府邸,見有一名家人跟隨左右,舉止恭敬得體,便打趣地說:“這是愛卿的長隨吧?”從此,長隨的稱謂成爲欽賜名號,後來趙普家的那位“長隨”還得了一個七品官銜,所謂“宰相家人七品官”的說法,長隨的種類頗爲繁多,可以說,有多少種吏役就有多少種長隨。幹這行當的就和“江湖八大門”一樣,竟然都出了“生意經”——《長隨論》多按“出身”劃分長隨,有超等長隨(暫隨)、特等長隨(且隨)、次等長隨等,而將上宗長隨、次宗長隨、下宗長隨名爲“孳隨”。按其職能來分,有負責把門的“司閽”或“門上”,有負責文書籤轉的“簽押”或“稿案”,有管倉庫的“司倉”,有在公堂值勤的“值堂”,負責通訊的“書啓”,掌管印信的“用印”,負責稅收的“錢漕”,以及“管監”、“管廚”、“管號”、“跟班”等等,名目之多,甚至連掏錢的官老爺們都說不清。這些所謂的“長隨”們雖然聽着地位不高,既沒有品級,也沒拿得朝廷裡面的銀子,但是真實情況上,這些人可謂之“手眼通天”,說是“通天”可能有些言過其實,但是地方官太爺們可是“青天大老爺”這班人皆是大老爺的心腹,那麼自然是可以“通得青天”了。一般人若是有事情想求見官老爺,或是有要緊的官司要打,多要賄賂這些人來,若是沒有孝敬好這些人,他們雖然不能明着怎麼樣,可是最重要的便是他們和官員的關係,若是從中作梗,來個篡改供狀,拖延案件,要你有苦說不出。所以,在大多數情況下,賄賂“青天大老爺”之前,先得餵飽這些人,好在這些人的胃口畢竟不敢太大。但是還是要遞送“門包”的。
據明代顧炎武在《日知錄》中的考證,始於東漢時期。當時權傾朝野的大將軍樑冀不理朝政,每日在宅中玩耍,來客爲了求見他,必須先給看門的送門包,纔會被通報。看門的因此富致千金。後來,送門包成爲衙門通行的慣例。州縣長官到上級衙門辦事,同樣也要送門包。門包的多少也約定成俗,一般而言,大多是一兩銀子。門包的發展是所謂“門敬”,通常在逢年過節時,爲了進一步溝通和上級衙門之間的關係,表達謝意,下級衙門的官員要給上級衙門的門房送“門敬”。“門敬”的數量多少不等,但一般是門包的十幾倍或幾十倍。
像這種人有錢有的緊,可是王守仁不同於他人,曹牧文這些天來可沒見着一般意義上的“長隨”等人。巡撫府邸中,除去應有的一衆兵丁差役,還有下屬的屬吏、書辦等人,以及曹牧文這個領着俸祿的侍從之外,也未有他人了。王守仁看起爲人,自然不可能再領着一大幫子人前來任職當官。
曹牧文的侍從,有同於他們裡面的書辦一樣,是沒有品級但是吃皇糧的人,按理說也是可以登堂入室。便在思忖的時候,王守仁便又開口道,“不必思量了,這位餘符餘大人篤信道教,自然是個灑脫曠達之人,不會計較些個其他的貴賤之別的,跟在後面單座便可。曹牧文本還想推辭一番,自己在一旁的單座着當成了電燈泡可是不美。便說道:“大人美意,不過巡撫大人本事邀請大人前來,自然要得大人前往的,卑職自是陪同大人前來,又並未受到邀請。並且正堂中都是大人的同僚。卑職又爲有品級官職,所示陪同大人一同前來,卻也是不妥,卑職還是不要去的吧。”曹牧文如此推辭,大意就是,裡面受到邀請的都是和王守仁官職相符的官員,自己只是個跟班,自然沒有必要去湊着熱鬧。王守仁聽聞後,微微一怔,笑了起來,說道:“既然你如此說,那便隨了你的意吧。”曹牧文點頭稱是。又說道,“既然餘大人已經吩咐過,也給陪同諸位大人一同前來的屬下準備了飯食酒菜,我自然可以去那裡。就不煩勞大人了。”
倒是這時候一旁的那個“肥頭大耳”的王大人發話了,“你這個隨從倒是懂得規矩,可是不想有些個侍衛隨從的,沒規沒距,讓人討厭吶!”看樣子這爲王大人對他的侍從們不太滿意。他接着又說道,“你看看,就是因爲他們,我今天自己個來的,就坐了頂轎子來!”說罷,1還朝着王守仁呵呵一樂,後者也對此報以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