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牧文靜靜的跟在周剛身後,腳步輕的幾乎沒有聲音,卻正好相反。似乎是飽餐一頓“便攜食品”讓他血液都流向了胃裡,腳步明顯的緩了,重了。還不時的發出些粗重的鼻聲。
兩人摸過一個半人多高的,堆放在一起的木箱,四周散亂的也堆放這一些雜物,曹牧文看不清,也懶得看這些什物。
前面就是一個鍛造用的蒙古包了,曹牧文遠遠的看着那個蒙古包的顏色就與四周不同。這應該就是一個了。
四周的蒙古包與它之間留有些許距離,留有一些空地,這裡也堆放着很多大木箱,還用巨大的帆布料蓋上。“就是這裡。”曹牧文說道,周剛點了頭。說道:“咱們過去看看吧。”
兩人便悄悄上前了。
“哼,這些馬刀也太多了!”吳徵在和巴彥摸進一個蒙古大帳後,映入眼簾的就是這一幕。林立的長槍,一個個整齊的矗立在一旁的槍架上。大帳中間的鍛爐,四周的鍛臺,看着些的磨損情況便可以對這裡的兵器生產情況一窺究竟了。
大大小小,種類各樣的鍛錘,鍛夾,火鉗等物一應俱全,現在都好好的拜訪在角上的架子上。一旁的鍛臺上竟然還整齊的擺放這一把把半成的馬刀,看來只等着最後一次進爐,鍛打了。
這裡甚至還有狼牙棒,大錘等重型武器,這更是讓吳徵心驚膽戰。“好,太好啦。”鍛造的震驚之後,旋即又來的則是立功時的喜悅了!
“嘿嘿,早說我的努力不會白費,這幫傢伙看來是一天到晚不停手啊。要不是趁這次機會,還真難以混進來見到這個。”吳徵眼見這裡別的不說,起碼自造這麼多兵刃是爲何?他們自是可以說是爲了抵禦韃靼人的威脅,先行製造的。但是你早不弄,晚不弄,現在正值明和朵顏兩者關係微妙之時你卻唱着齣戲。
近年來韃靼犯邊的次數和規模都有所增加,邊陲一向不穩。並且這韃靼和三衛之間,這幾年來也是關係曖昧。
隨是如此,朵顏三衛便是大有不臣嫌疑。只是,像是多造兵刃,大量蓄養戰馬,的確可以,但要是讓上官相信,還要更爲明確的證據。緊緊憑這些模棱兩可的證據,朵顏三衛大可以找些冠冕堂皇的理由搪塞。朝廷甚至實際責罰的能力都沒有,本來邊疆就不安慰,朵顏三衛作爲僅存的歸附大明的蒙古人,更是寶之又貴,這使得朝廷對其更是畏首畏腳,不敢重罰。
自己雖是有功,但也是小功而已。假若朵顏三衛之人強加否認,把這黑鍋扣到自己頭上來都有可能。說調查人員貪功圖利,隨意編造證據誣陷三衛,什麼意圖挑起大明和朵顏三衛不和之類的。真要是上頭想息事寧人,自己的小命怎麼丟的自己都不知道啊!
“這樣下去的證據還更少。”吳徵扭頭對巴彥說道。
“嗯,吳百戶,如果你還想要更多的證據,還帶你去。”巴彥說道,眼裡露出一絲得意,當然,吳徵絲毫沒有發覺。
“好,咱們快去。”吳徵回答道。
兩人從此營帳中悄悄溜出,巴彥四下裡觀察了一番,見沒有什麼人,便開口對吳徵又道:“之前有件事情我一直沒對你說,或許吳大人現在想聽聽?”
吳徵聽了這話自是一愣。“什麼?難不成你還有所保留?”吳徵心下有些怒氣。“好你個混蛋,還有什麼昧着不說的?”
“哎呀,吳大人,請你不要焦急嘛?我巴彥也是剛剛回想起來了。我離開這裡也有一年多了,難免有些遺忘。”巴彥忙陪笑臉說。
“你快些說。”吳徵按捺的性子,對巴彥來了一句。
“是這樣的。”巴彥低聲湊上前去,對吳徵說:“我在被髮到河右的前一段時間,忽而布他和韃靼人有過私下聯繫。”
“什麼!”吳徵聽聞此句一出,臉上神色突變,猛地望向巴彥。巴彥看着吳徵,面露得意,徐徐的說來:“那時候,時有韃靼的秘史前來這裡與忽而布聯繫,具體傳遞些消息。還有伯顏蒙克的口信。”巴彥看了看吳徵的臉,又說道:“具體的內容我不清楚,應當是些軍情或是兩人之間的密謀吧。”巴彥故作輕鬆的這麼說,因爲他看着吳徵的表情,好像恨不得一口吃了自己。
“繼續。”吳徵半天擠出這麼一句話。
“忽而布自己也是很小心,我雖是見過這密使的面多次,只因我是他的近侍;但是他和密使交談時都會屏退左右,我自是沒機會聽見他們談的什麼。不過~~~”巴彥擡起了手,指向了一個方向。“剛剛我們進來的時候,我遠遠的望見了一個帳篷,才突然想起了這件事情。”巴彥似乎很是得意與自己的記憶力。“這信使來過多次,並且都是同一個人。他的身份對外保密,直說是忽而布的老友,只有我們近身之人才知道。這信使來的時候還常帶有兩名護衛。忽而布給信使和護衛都安置了固定的帳篷。如果他們不在的時候帳篷就空着,並時常明人打掃,看來對其很是重視。”巴彥現在的手遠遠的指向了遠方,吳徵睜大了眼睛,隱隱約約能看見有個帳篷。
吳徵心裡很是懷疑,這巴彥怎麼早不說,晚不說,現在說是爲何?真的是剛剛想起嗎?還是有意隱瞞?一連串的疑問出現在吳徵頭腦裡。
“唉,事已至此還多想什麼!既然有可能,不如就去探查一番。”吳徵下定決心。
巴彥有道:“我剛剛路過時看見那頂蒙古包,發現裡面隱約有亮光,這是那兩個護衛住的地方。平時即使是打掃也均是白天,現在這個時候決不可能打掃吧。”巴彥停住了話頭。
“對啊。”吳徵一想這樣子也是合理。現在雖然大明,韃靼,朵顏三衛三方之間關係曖昧,微妙,但畢竟名義上朵顏是“三衛”,既然是三衛,那麼就是大明的臣屬。即便是朵顏三衛首領花當,遇到韃靼也得避諱。忽而布雖是萬戶,如與韃靼暗中勾結,圖謀不軌確有其事的話,自是不可能聲張,這信使也定是藏於暗中。決計不會在大庭廣衆之下露面,所以~~~~
今晚上是互市,貿易之日,整個營寨裡定是徹夜不眠,喧鬧不比,這麼人多嘴雜的地方,那些人必定是藏的好好的,不會湊着熱鬧。所以,這巴彥所說有幾分可信。
“富貴險中求!”這句老話又在吳徵的腦海裡閃現了出來。“既然如此,我就前去拿了這兩個護衛,先套他們的話。最好能比他們說出那秘密信使的位置。如果我能將他帶回去的話~~~這確鑿證據可就到手了!”吳徵想到此處,便由然生出了一股子豪氣,不知是“前方”的功業吸引,還是人類的本性。
反正他內心中的冒險的情感因子被勾動起來,打算一搏了。
“好,我們就去看看。巴彥,你可不要騙我!”
“那是當然,如果那兩位信使護衛不參加外面的交易的話,現在這個時間定然都睡了,咱們更好下手。”說完,巴彥他那張大臉亂顫的笑了起來,與其惡狠狠的,讓吳徵聽了都很是奇怪。“這小子怎麼這麼歡呢?”
木赤加看着眼前這幕很是高興,沒想到忽而布突然給自己看了這麼一場好戲,自己之前可是沒有料到。雖然混亂之中逃了一個,但是已經有人去追了,己方只有一人受輕傷,就讓對方兩人斃命。木赤加端坐在忽而布大帳裡,大帳中萬戶的位置時是空的,雖然上面也擺滿了豐盛的事務。木赤加坐在一旁稍矮的位置上,面前的桌子上擺滿了各類烤肉,烤羊腿,牛肉,鹿肉;盤子裡還有各式糕點,點心,一旁的桌子上還擺有幾個大壺,分別裝有酥油茶,馬奶,羊奶,奶茶等等飲料。
木赤加剛剛坐在這裡,一手抓着一個烤羊腿,一手端着酒杯大口喝着馬奶酒。輕輕鬆鬆的見着三隻傻羊呆頭呆腦的留溜到帳外。被突然出現的勇士們逼近大帳裡,在極短的時間裡就被格殺兩人,最後那個如果不是機靈些,眼見情況不妙,掏出手銃向木赤加方向打了一槍。大帳裡衆多勇士們被這突入起來的一招分了神,這傢伙用刀劃開帳篷溜之大吉,那麼現在呈現在韃靼伯顏可汗密使木赤加面前的就是三具屍體了。
木赤加雖是興奮非常,但一想到剛剛那幕還是心有餘悸。“這就是明人的火器?光是聽聲,霹靂啪啦的一陣火光外加嗖的一聲,木赤加可以清楚的聽見彈珠從自己耳邊飛過,劃過空氣時的聲音,雖是沒有打中他,也讓他除了一身冷汗。雖然他仍然面不改色,無視了在他身後帳篷上出現的一個孔。
“就這麼一下啊!哈哈哈~~~就當聽個響了!”木赤加見魏炳文從帳篷口一躍而出時,大聲叫嚷了起來。不需他說,便又幾名忽而布的近身侍衛跟着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