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中把筆記本塞回皮箱,回頭看着劉玫邪魅地笑了。
劉玫看着李中心裡發毛,此時的他,是李中還是李博翰?李中忽然一咧嘴,道:“姑奶奶,就算我是李博翰,那麼嗲幹嗎?我都起雞皮疙瘩了。”
劉玫馬上鬆懈下來,捂着胸口道:“剛纔你看筆記的樣子就像被李博翰附體了,那些方程式你一個小中專生能看懂嗎?別不是裝的吧。”
李中又邪魅地笑了,說:“我剛纔還真把自己當成李博翰了,而且筆記裡面的方程式我全能看明白,這簡直難以置信啊,天靈靈地靈靈,我李中不成精誰成精!我現在是天下武功第一,又是大科學家,老婆還是秘密機構的少將女博士,你說,還有誰?雖然我曾混得像個小癟三。”
劉玫看着李中得意忘形的樣子,怎麼也不能和溫文爾雅學識淵博的李博翰聯繫在一起。又問;“就是說,你擁有李博翰的記憶時,還知道自己是李中?”。
“當然知道,你剛纔裝小翠的樣子也挺像的,小翠和李博翰在一起時就是你剛纔的樣子,我的記憶裡都有了”;李中說。
劉玫還想問1983年的筆記怎麼會出現在1925,是誰藏在皮箱裡面的?但是門外的弄堂裡突然人聲鼎沸,腳步聲雜沓。
李中急忙扒開門縫,只見弄堂裡站滿了人,黑西裝黑禮帽,每人手裡都拎着一把明晃晃的片刀。黑西裝排列整齊站滿了弄堂,一個瘦高穿黑色絲綢褂子的青年人從人羣后面走了出來。
杜月笙!這是杜月笙!上海灘第一大亨。李中一眼就認了出來,因爲他有李博翰的記憶。然後又有幾個戴瓜皮帽的僕人擁着一位四五十歲長相富態的財主模樣的男人,從人羣中走了出來。這位富態財主李中也認識,正是李博翰的親爹李滿多,李大財主。只見杜月笙雙手攙住了李滿多,樣子很是熱絡。
李中急忙縮回頭,看着劉玫道:“李博翰的親爹來了,還有杜月笙也來了。”
“什麼?你爹和上海灘大亨都到了,看來小翠和李博翰這對鴛鴦真的惹衆怒了”;劉玫急忙扒開門向外看了一眼。但是她沒有小翠的記憶,根本認不出來,只能靠猜測。
劉玫看罷回頭面對李中道:“你怕不怕?”
李中此時此刻腦袋裡像過電影一樣,李博翰和小翠的經歷一幕幕在他眼前浮現,一股豪氣慢慢從心中升起,他拉住劉玫的手推門而出。
李滿多見“李博翰”帶着“小翠”出現在眼前,氣得渾身發抖,臉色鐵青。但李滿多仍舊鎮定如常,沒有急着訓斥“李博翰”。反倒是杜月笙上前抱拳輯手道:“博翰兄弟,多日不見,一向可好?”
李中知道,李博翰和這位上海灘大亨有過一面之緣,但是李中今天就是誰的面子都不給,哪怕你是杜月笙。李中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用下眼皮撩了一下杜月笙,撇嘴道:“你誰呀?從哪冒出來啊?”
李中這是公然不給杜月笙的面子,沒等杜發怒,手下馬仔已經受不了,上前就要開罵,但是被杜一把攔住推到身後。說:“好吧,既然博翰兄弟貴人多忘事,我杜月笙、杜某人就開門見山了,你勾引了我手下堂主的妻室,我杜某人替我兄弟來討說法了。”
李中還沒說話,這時李滿多開口了,指着李博翰道:“這回你信了吧,她是別人老婆,還是個窯姐,你讓我們李家的臉往哪放!你辱沒我李家門風啊!”
杜月笙緊接着有道:“博翰兄弟,看來你們李家容不下小翠姑娘,那何不做個順水人情,把小翠交給我的弟兄,我杜某人也不白來一趟。”
李滿多接着道:“無知小兒,還不快給杜老闆賠罪,快把小翠交給杜老闆!”
李中的憤怒到了極點,小翠曾經混跡青樓是真事,但是自從遇上了李博翰,便潔身自愛,更沒有和青幫人有任何瓜葛,今天杜月笙興師動衆爲了李滿多的金子,欺辱一弱可憐的弱女子。他決定要替小翠得罪整個青幫!
李中覺得心裡有一股怒火,開口道:“杜月笙,你帶這麼多人來就爲了欺負一個女流之輩,虧你還是個大流氓頭子,丟人啊,這要是傳到江湖,你的臉往哪放啊,我都替你害臊,要不你找塊豆腐撞死,夾根麪條上吊吊死,阿拉,儂好丟人的啦。”
杜月笙愣了,他不敢相信這些話出自一個有修養大學生之口,膽敢口出這等狂言,變着法地罵他和青幫弟兄,簡直是膽大包天!但是杜的臉上仍沒有任何表情,轉身看着李滿多道:“貴公子說的話您都聽見了?”
李滿多急忙彎腰鞠躬賠禮,說;”小兒無知,望杜老闆饒小兒一命”。杜月笙說:“整個上海灘沒人敢說這樣的話,也沒人聽見過這樣的話,既然你聽見了,就別活了。”
還沒等李滿多反應過來,一個馬仔突然上前一步,一把鋼刀已經插入了李滿多的胸口。李滿多帶來的家僕也都被杜月笙的馬仔殺害。
杜月笙仍就面色平淡,看着李中道:“你說的沒錯,我青幫和這位小翠姑娘一點瓜葛都沒有,是你爹求我,給了我不少黃魚,我纔出面。不過現在我改主意了,你只要把小翠交給我青幫,隨便嫁給一個兄弟,你就能活。”
李中萬萬沒想到杜月笙翻臉不認人,居然殺了李博翰的親爹,他李中的曾祖。他要滅了整個青幫!
“去年媽的!”李中二話不說,快速衝向人羣,還沒等青幫兄弟看清楚,已經有十幾個兄弟倒在了李中的刀下。因爲李中太快了,青幫的人儘管手裡都揮舞着片刀,但在李中眼裡就象七老八十的婦人,太慢了。十幾分鍾過去,弄堂裡陳屍一片,只剩下杜月笙一人呆傻地站在血泊中。
李中瞥了一眼呆若木雞的杜月笙,回到劉玫身邊,把刀遞給了劉玫,故意說:“小翠,去宰了他。”
劉玫會心一笑,接過刀兩步就到了杜月笙各跟前,乾淨利索一刀結果上海灘第一大亨的命。
“這就對了,我們就是要替小翠奶奶改命!”李中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