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聖都警局的副警監?
路遠和蘇眉對望了一眼,然後少年將眼光看向嶽鵬飛。
是的,路遠已經想起來自己在哪裡看過這張臉了,就是在昨晚的酒店電視上。
那個時候這個警官就站在屏幕前信誓旦旦告訴記者他已經掌握了那個“超級英雄”的指紋,只需要假以時日就可以找到對方。
然後對方被嶽師傅無情嘲諷,路遠也就將這一切拋在了腦後。
只是誰能夠想到,第二天一大早這位警官小哥就站在了自己的面前,然後自報家門。
路遠看向嶽師傅當然就是對對方的質疑,不過轉念一想,就算說發現了嶽師傅,但是也不應該這麼快啊,海鷹國,或者說洛聖都的警察什麼時候有這麼高的效率了?驗指紋不需要時間?找人不需要時間?咱們退一萬步來說,嶽師傅是救人又不是殺人,就像偷顆菜犯不着用炮轟的道理,同樣就算嶽師傅做好事不留名,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
你也不應該這麼快來抓嶽師傅?
事情自始至終,路遠都沒有想到,這位警官先生可能是來找自己的。
開什麼玩笑,自己和蘇眉纔剛來洛聖都一個晚上就收到了巨大的驚嚇,晚上在酒店更是什麼都沒有幹,就算你們警察破門而入也抓不到任何把柄。
憑什麼來抓自己。
嶽師傅則顯得要鎮定多了。
他看着金髮的克萊恩,伸着對方伸出了戴着手錶的右手:“在下嶽鵬飛。”
嶽師傅用的同樣是海鷹語,但他沒有用假名,這與他是用真名來入境的有關,另一方面,也是嶽鵬飛有點覺察到了這個警官的意圖有關。
“幸會幸會。”克萊恩微笑,然後和嶽鵬飛握手:“昨天在餐廳的那位大俠應該就是嶽先生了?真是好身手。”
克萊恩這樣說道,完全沒有在意嶽鵬飛手上的機械錶,同時他也緊盯着嶽師傅的表情。
嶽師傅平靜和克萊恩對視:“克萊恩警官來這裡拜訪我們這些平頭百姓,不知道有何貴幹?”
克萊恩聳聳肩,肩膀靠在椅子上,招手叫來服務員:“他們三位點餐了嗎?”
得到了否認的回答之後,克萊恩便叫了甜點熱飲主食以及點心,然後微笑看着眼前的三位:“那個,我請你們三位吃飯可以嗎?”
路遠看了嶽師傅一眼,嶽師傅點了點頭,站起身來,同時路遠也拉着蘇眉起身。
“抱歉,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嶽師傅看着克萊恩:“我們可能要換地方了。”
克萊恩沒有起身:“但是你們荒龍國似乎也有禮多人不怪的說法?”
這樣說着,克萊恩看了路遠一眼:“你說是嗎?”
“路遠先生,以及,蘇眉小姐。”
路遠嘆了口氣,回到座位,坐了下來。
然後是蘇眉,然後是嶽鵬飛。
克萊恩微笑,從口袋裡掏出自己的警官證,微笑:“你看。”
“我也真的是克萊恩·史密斯。”
……
……
克萊恩當然用的是海鷹語,但是這並不妨礙他的開誠佈公,或者說他的威脅。
或者說是開誠佈公的威脅起了真實的作用。
克萊恩點的早餐也陸續上來了,麪包和沙拉,煎的很好的羔羊肉以及鮮榨的混合果汁,熱飲是很暖胃的熱可可,還有精緻的巧克力點心。
非常傳統的海鷹早餐,當然,味道也完全符合克萊恩的品味和審美。
“我很喜歡這一家餐廳的小羊排,因爲他們只用潘帕斯空運來的小羊羔,在宰殺後的三個小時內完成料理,送上餐桌。”克萊恩用鋒利的刀叉切割着眼前的羊肉,然後蘸上一點醬料放入口中,拿起杯子喝了一點清水。
“我聽說吃羊排最好配紅酒?”嶽鵬飛沒有動刀叉。
“但是我一般有正事的時候不喝酒。”克萊恩靜靜咀嚼,然後將羊肉嚥下去。
“因爲不知道自己會喝多少,所以說一點都不喝是最好的選擇。”
嶽鵬飛嘆了口氣:“你是因爲他們才找到我的對吧。”
克萊恩微笑:“嶽先生真不愧是嶽先生,是的,如果不是這兩位的話,我肯定沒有辦法找到您。”
“所以呢?”路遠開口說道。
少年的精神比較緊繃。
洛聖都警察局的副警監,這個職務當然不算特別高,但是卻真的已經不低。
對方屈尊降貴在早上七點半準時來到自己吃飯的餐廳,並且主動暴露自己,這意味着什麼,少年真的不想知道。
但是路遠知道的一點就是——他現在帶着蘇眉,那麼就一定不會讓蘇眉受到任何傷害。
任何傷害。
“所以我想路遠先生這次來海鷹國,本身就是一個錯誤。”克萊恩慢條斯理地說道,然後指了指面前已經上滿的食物:“這不是最後的晚餐,也不是最後的早餐。”
“無論你相信與否,我個人而言,其實不夾雜太多的惡意。”
“我來到這裡,其實主要是想看嶽先生一眼,因爲你真的讓我很好奇。”
“其次,就是來看路先生一眼,路先生真的年輕地讓我驚訝,聽說你還是個大學生,不過就算是大學生而言,你們荒龍國的外表,也實在是太年輕了一點。”
路遠看着對方的臉,低頭也吃了一塊羔羊肉。
是的,味道很好,醬汁味道濃郁芬芳,羊肉滋味厚實而鮮嫩,沒有絲毫的異味,可以說是路遠吃過的最好吃的羊肉了。
吃過東西,就算是接受了主人的麪包與鹽,確定在他的屋檐之下避雨,路遠纔看着克萊恩的臉,對方的眼睛湛藍而深邃。
是的,克萊恩,克萊恩·史密斯,現年28歲的洛聖都警察局副警監,以及是史密斯家族的次子,路遠已經通過交通委得到了關於克萊恩的全部情報,或者說是在網上的全部情報。
眼前的男人沒有說一個字的廢話。
也沒有說一個字的假話。
這證明了他的誠意,但是少年的精神依然沒有放鬆下來。
畢竟哪怕帶着嶽師傅,他現在依然是在別人的國度。
“爲什麼?”路遠問道。
他用的是海鷹語,所以說只是一個簡單的單詞。
克萊恩笑了笑:“你真不知道?”
路遠點了點頭。
克萊恩低頭,又喝了一口清水。
擡起頭,藍色的眼睛帶着些許的笑意。
“明日未臨。”
這位副警監如是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