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煙平時那個乖巧可人的形象本來就是用來僞裝的面具罷了,此時面對孟小劍,柳煙充滿攻擊性的姿態讓孟小劍真的大感意外。
不過話又說回來,這個世界果然是顏控的世界啊,如果不是柳煙這樣高顏值的妹子在這裡作,那肯定是又兇又刁蠻,但是如果對象是柳煙的話,孟小劍竟然感覺自己可以接受?
他乖乖給柳煙讓開一條路,同時開口道:“我請你吃飯賠罪好不好?”
柳煙擡頭看了孟小劍一眼,就像之前說的那樣,孟小劍也是人間強者的類型,一蹦就能夠從三層樓上跳下來,三個月蹦一次,可以循環利用。
“切。”柳煙嗤了一聲:“算了算了。”
她伸手抓住孟小劍的領口,黑色的眼睛注視着他。
“臭弟弟,窮光蛋裝什麼大款。”
“還是姐姐請你吧。”
……
……
燕京城是一座很少下雪的城市,乾燥,炎熱,擁擠,繁華,這就是它的標籤。
所以當燕京城下雪的時候,這座城市第一時間是驚喜的。
不過接下來就是錯愕,因爲雪一直沒停,你能夠想象燕京城能夠下十釐米的大雪嗎?一天一夜之間。
現在這就真實地發生在了這個世界。
柳煙和孟小劍就行走在雪中,街道上沒有來往的汽車,一方面是雪很厚的緣故,另一方面是自動駕駛汽車在這樣的電磁環境下,根本就等於癱瘓。
不過柳煙最意外的是——城市中街道上的雪,竟然沒有清掃。
“我們去吃什麼?”孟小劍在後面問道。
被柳煙兇到之後,孟小劍就好像真成臭弟弟了,畢竟柳煙那麼萌還那麼美,還親口提出要請自己吃飯。
這簡直是做夢都想不到的好事。
“還沒想好。”柳煙靜靜說道:“我們往前走,遇到的第一家開門的餐廳,就進去。”
“無論它賣的是深夜拉麪還是快餐漢堡。”
柳煙這樣說,是因爲很多店家沒有開門。
這也不太正常,因爲這座城市現在姑且已經恢復供電,只是網絡癱瘓,電壓不穩,不過從外面的行人來看,畢竟是大年當頭,很多人都不願意出門,畢竟外面下這麼大的雪,還那麼冷。
“咦,那家店門還開着。”孟小劍的眼果然比較尖。
那家開着的店是一家餛飩店,主賣各種口味的餛飩,因爲本小利薄的緣故,即使天降大雪,並且顧客稀少的情況下依然沒有打烊。
就好像之前柳煙說的那樣,他們兩個人拐進了這第一家開門的店,在門口抖落身上的雪花,從寒冷的室外進到屋裡,才感覺自己瞬間暖和起來。
“兩位要點什麼?”店家招呼着。
“我要一碗三鮮餛飩,他呢……”柳煙考慮了一下,看向孟小劍:“你呢?”
“我啥都行。”孟小劍說道。
“有啥都行餛飩嗎?”柳煙認真地問道。
“姑娘說笑了。”店家搖搖頭。
“那就要最便宜的餛飩吧,給他來兩碗。”柳煙毫不猶豫地說道。
兩個人面對面坐在餛飩店的桌子兩側,店家有溫熱的紅茶飲料,在冬天喝紅茶顯得特別養胃。
不過其實氣氛還是有點尷尬的。
因爲孟小劍和柳煙真的不熟。
本來就不熟啊,只是知道名字的一面之緣萍水相逢。
“不要問爲什麼。”柳煙靜靜說道:“我其實挺神經病,你就當我可憐你,所以請你吃頓飯。”
少女大大咧咧毫不留情地說道。
“其實你是可憐自己?”孟小劍這樣開口。
話音未落,柳煙手裡的紅茶杯揚起整杯紅茶潑在了孟小劍臉上。
還好紅茶還不算滾燙。
但是這樣的事情根本你再漂亮都忍不了好吧。
不過店家人見怪不怪,他倆年齡相仿,孟小劍高大帥氣,柳煙嬌俏美麗,怎麼看都是一副天生璧人的般配模樣,所以這種小情侶吵架,潑潑茶算什麼,你去勸架還會被認爲壞了人家的情趣。
話說——直接潑餛飩湯碗的人家都見過,不過餛飩一般都很燙,這個再不勸就出人命了。
現在這個——小意思,小意思。
孟小劍滿臉是茶水滴滴瀝瀝地站了起來,幾乎就想拂袖而去,這種脾氣的女朋友再漂亮你受得了?
更何況還不是女朋友。
但是柳煙已經伸手扯了兩張紙巾遞了過去:“你看,我這個人就是神經病不是嗎?”
“以及。”少女擡頭,黑色的眼睛中是藏不住的落寞。
“打人不打臉。”
所謂的打人不打臉,就是柳煙承認——她請孟小劍吃飯,其實是可憐自己的緣故。
今天是一月二十八號,也便是陰曆的大年二十七,柳煙無家可歸,只能留在學校的寢室,遭遇大雪,連外賣都點不出來。
好不容易鼓起勇氣走了出來,結果卻被孟小劍扔雪球襲擊,外面又那麼冷。
所以在一瞬間,柳煙就做出來了這個請吃飯的決定。
其實很簡單,就是她不想一個人吃飯,所以陪她吃飯的這個人根本不重要,就算是一隻狗一隻貓都同樣可以陪她吃飯,柳煙甚至可以給狗點一碗牛肉飯,給貓雞胸肉炒蝦仁。
所以孟小劍作爲一個比貓狗遜色一等的配飯對象,柳煙根本沒有什麼多餘的意思。
柳煙自己也知道自己很可憐,只是她不希望別人來可憐自己而已。
她看慣了別人的可憐,這不值錢,也很討人嫌。
而孟小劍就真的感覺眼前的傢伙很可憐了,雖然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比如現在這個小惡魔一樣脾氣惡劣偏偏又生的一副好皮囊並且還很有錢的傢伙一樣。
他接過紙巾擦了擦臉。
坐下。
“之前我不是問你爲什麼留在學校嗎?”孟小劍這樣說道:“我可以先說說我的原因。”
“很簡單,家裡沒有什麼人,我不太想回去,來回路費又貴,還不如在學校還能夠找下兼職打下零工之類的,能賺不少錢。”
孟小劍淡淡說道。
爲什麼家裡沒有什麼人,爲什麼他不太想回去。
他沒有說,本身也很不足爲外人道。
就像柳煙也不會滿世界嚷嚷她父母都欠債自殺了,她是一個破敗大小姐一樣的原因。
“哦。”柳煙點了點頭。
給自己又倒了一杯茶,遞了出去。
“敬你。”
柳煙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