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輝煌的遠征(一)
出了無人區,並沒有立刻進入平民區,實際上在兩者之間,還是有着漫長的隔離帶。
空中開始變得熱鬧起來,三五不時地看見飛行器的暗影,遠遠地傳來轟鳴聲,在半空中投下一道道朦朧的光束。
朱林依良建議兩人在貧民區外宿營,因爲平民區裡的住宿條件並不好,而且人多眼雜,以李園的身份,指不定又要惹出什麼亂子,要想安安靜靜地休息,不如就睡在野外。
“當然如果你還想開直播賺錢,那就另當別論。”
他最後調侃了一句。
幾分鐘後,兩個人吃了簡單的晚飯,是從老犯兒那裡採購的速食,也不知道放了多久,吃起來除了防腐劑的味道,還有股淡淡的餿味。
但是李園真正的飢餓感並不來自肉身,而是意識深處對於靈魂力量的渴望,之所以留在隔離帶,也是心存僥倖,想着能不能碰到送上門來的口糧。
“還是上個世紀好啊,隨處可見的野味,就算沒有野味,逮只雞或者鴨子烤了那也是一頓美餐,可是你看這,連只麻雀都沒有!”
聽着朱林依良意興闌珊的話,李園的眼前,不禁浮現出在野地裡開燒烤派對的場景,好像是久遠前的記憶一閃即逝,那樣的氣氛不僅讓人懷念,好像還能聞到撲鼻而來的香氣。
“那結果呢?後來怎樣?”
“對你們來說,不是這樣的嗎?”
“你知不知道,你纔是這個世界最大的威脅,從始至終,一直都是!”
白色的尖爪從李園胸口抽出,帶走了所有的力量,以及,潛藏在體內的虛擬世界。
哦.
李園眼前又開始浮現畫面,不知道是自己的腦補,還是過往的記憶,總之恍惚之間,看到了許多戰爭的場面。
“所以說我們之間也不存在所謂的友誼,對吧?”
對常人來說,大概就相當於做夢。
李園聳了聳肩。
李園聽着這個聲音還有些熟悉,心裡忽然又燃起了希望,“朱君,你沒死?”
“唔嗚嗚…..”
“爲了保住這個世界,我送你走!”
但真正恐怖的是,所有人的力量在這裡都被大幅削弱了,李園是八個人裡面最強的,但也只能上升到幾百米的高空,而且還不能持續飛行。
朱林依良看着李園,好像纔剛剛認識一樣,充滿了陌生的距離感。但是隱隱地李園覺得,這也是他第一次平等地對待自己,至於以前,很可能就只是醫生與患者,或者是猛獸與食物的關係。
“這樣不是很好嗎?”
當然也僅限於大腦皮層的表面,深層的意識依舊活躍,而且來到了另外一個空間。
李園還在回想,不知道該說是還是不是,依稀有印象,但又不確定。
但是李園不在乎,殺了我所有的朋友,我要讓整個世界一起陪葬!
“不,你不能這麼做!”
在水面之下,深層意識蔓延出了龐大到難以想象的世界。
“在那之前,我的祖先還沒有飲血的嗜好。但是戰爭太過慘烈,人類的軍隊幾乎全軍覆沒,在沒有能量供應的前提下,當時的至高神,用金盃盛着自己的血液,分給了身邊最後的七個戰友,那盞金盃,後來成爲了聖盃,而那七個戰友,後來就發展成聖族。這就是著名的神聖遠征和終極之戰。”
朱林依良笑了,“你是故意轉移話題,還是真沒聽出重點?你的血液讓我覺醒了部分的先祖記憶,這纔是我不想看到你死去的關鍵。”
地面上開始發生爆炸,大地變成了水池,水裡面浮現出奇異的波紋,像是符咒。
李園從空中落下來,準備給這個劊子手致命一擊。
他一個人,但是卻“包圍”了李園,說了一句聽不清的話語,帶着詭譎的力量,把李園從空中拖了下去。
李園輕輕地點頭,把塑料勺放在水杯裡,“漂在上面的勺子,在水面下也有投射,每一件事物都有投射,那是另一個世界。”
敵人從高空中滑下來,他們走的是……索道。
“我們所存在的宇宙被打碎了,擊退了敵人但是世界也開始分化,後來就成爲多個不相連通的世界,當然這只是傳說,具體怎麼樣,只有當事人才知道,”
“我也很好奇,在意識的深處,水面之下到底有什麼?”
“是!自以爲是的兄弟之情什麼的,最虛僞了!”
“玄?這個字聽起來很有意思啊,很貼切。”
有意識集羣在,自己就算睡着了,也跟醒着沒區別,最好再來兩個不長眼的怪物,還可以加餐。
而這七個戰友長得,一個比一個詭異,沒一個正經像人樣兒的,就…..總之是難以形容,讓人看都不想看一眼。
“噗噗噗!”
伴隨着難以置信的震撼,李園看見一隻白色的爪子尖從自己胸口伸了出來,光滑亮潔,閃着柔和的光但卻難以想象的鋒利。
啊!
李園連續吶喊,準備發動終極攻擊,把身體裡的宇宙外化出來,徹底跟外宇宙融爲一體,當然那樣也意味着原有宇宙的覆滅。
大批的戰士身亡了,有很多看起來就像普通人,對方有一個披着黑斗篷的小個子,穿着一雙誇張的水靴但是速度極快,一刀一個。
想說話但是發不出聲音,胸口憋悶得像要死去,眼裡也留下了血淚。
空氣中到處都是雷電,世界一片荒蕪。
朱林依良睜大了眼睛,似乎感到很震驚,半天都沒有說話。
“戰爭遠比你想象中殘酷,你以爲自己已經看到了鮮血、死亡,成爲了恐怖的化身?
“你也知道水面之下?”
他們走在曠野中,他們走在沙漠裡,他們穿越了一個又一個星球。
一顆顆溼漉漉的人頭升起,在這些人頭下面,血污滿布的水面上,一隻無比巨大的蜘蛛露出了部分肢體。
但是….怪物什麼時候來啊?
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李園看到自己帶着七個形態各異的生命走在血色鋪就的路上,很像岩漿但是沒有灼熱感,他們在進行所謂的“遠征”。
朱林依良搖頭,“當然不是,但我想起一個傳說,我的祖先曾經追隨最燦爛的神,有過最輝煌的遠征,這事你知道吧?”
天空中爆出了濃濃的烏雲,有一個人頭上頂着月輪,而月輪裡面有着既像人頭又像指蝸一樣的圖案,熟悉而又陌生。
“唰!”
每一顆人頭,李園都叫得出他們的名字,帶來了難以想象的悲痛。
李園開始轉移話題,自己的這個能力,跟至高神是不是一回事還兩說,但最好別過度吸引關注。
就讓你看看什麼是真正的恐怖。”
“我有一個疑問,像你這樣的生物,到底喜歡吃什麼……除了血食之外?”
一顆顆人頭從水面下升起,很快就變成了密密麻麻的一層。
然後李園就鑽進了帳篷,準備好好睡一覺。
拔出短刀的時候帶起血花,收割着戰士們的生命。
兩人愉快地達成了共識,接着就開始搭帳篷,一人一個,而且分列在車子兩邊,這樣誰也別打擾誰。
朱林依良說到這裡停了下來,看着李園,“我想說的是,當時的至高神,據說也有跟你相似的能力,能夠虛擬出一個現實中並不存在的宇宙……這麼說或許有些誇張,不過那時候的事情就是這麼傳的,很玄。”
最後來到了一個奇怪的地方,名字叫“水無尚月”。
沉痛的無力感攫取了全部的靈魂,
李園忽地醒來,心裡充滿了說不盡的悲傷。
“我對你那麼好,你竟然……出賣我?”
一時之間,滿心滿腦子都被這句話填滿,李園感覺自己的世界都塌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