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新神排行榜
雖然是在黑暗之中，但李園炯炯的目光還是讓許院長察覺到了不對，他猛地停下，開始劇烈地咳嗽。
好像隨時都會一口氣上不來噎死在那。
這老頭兒，到底真的假的？
李園剛想上前，就看見一大羣醫生跑了出來。
還有研究所裡的“病友”，有些還穿着病號服，大呼小叫地跑出來看熱鬧。
“發生了什麼？”
“有蜘蛛人？我看見了，拽着根絲線呼啦一下飛出去老遠。”
這是李園隔壁的肌肉男，大熊。給人的感覺，就是滿腦子都是肌肉那種，但是他居然看到了蜘蛛人？
李園瞟了他一眼。
孤軍……李園被這兩個字擊中，從皮膚表層到大腦皮層都感到了一陣戰慄。
許院長沒說話，低頭沉默了一會兒，右手在左手腕上摩挲了幾下，拿下來一隻肉色的手環。
一個聲音幽幽地響起，牀前一個淡淡的身影擋住了月光。
大概是意識深層的本能反應，代表了興奮、躍躍欲試，還有隱隱的期待感。
現在已經到了飯點兒，但是剛剛發生了這麼熱鬧的事，所有人都很興奮，所以餐廳裡就沒什麼人，難得的清靜。
李園慢慢坐了起來。
畫面上李園的表情變得猙獰，張琦的腦袋像西瓜一樣裂開，白的紅的流了一地。
“所裡每天來吃飯的，有多少人？”
經過了前幾次的嘗試，現在這個技能簡直是得心應手，讓人防不勝防。
這感覺李園懂。
許院長瞪着李園，“不知天高地厚的傢伙！你看看這個？”
但這反而更加證明了，他就算不是掩護自己的人，也是知情者，所以纔會對這個問題如此抗拒。
現在逐一整理，忽然就看到了一個宏大的拼圖。
“你果然知道分子網絡和聖庭的事，說吧，你還知道什麼？”
但是重要的不是這裡，這個手環上面有編號，而且被人爲地抹去了一塊，所以只依稀看到幾個字母。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再然後，是研究所的大火，好像地上澆了燃油烈焰飛速蔓延，呼啦一下衝天而起。
當一個人的能力和眼光都遠超同類的時候，孤獨感就如影隨形不可避免。
許院長的話語裡，透出一股淡淡的無奈，但更多的，是一種孤獨的悲傷。
所以這是被網絡掩蓋的歷史，而但凡刻意掩蓋的，必然都是至關重要的東西。
“你是人嗎？”
“地震了啊老伴兒！快去空曠的地方。”
吃飯的人漸漸多了起來，餐廳又開始變得喧鬧，李園默默地回到房間。
絕緣手環？
但許院長這樣做的意思，是在表達不與聖庭合作的立場？
還是說，僅僅是怕被炸得粉身碎骨，所以用來自保的手段？
兩人目光對視的一瞬間，李園發動了精神控制。
“啊……”
就這麼個玩具一樣的東西，能阻斷分子網絡？
然後，李園的佈局被其他至尊發現，想辦法通知到現在的聖庭。
既然能研製出阻斷分子網絡的手環，那想必也有一定的實力，如果能一起對抗聖庭，還能多出幾分勝算。
許院長一陣搖晃，伸手扶住額頭，臉上隱隱滲出了汗珠。
這些畫面來自…..被時輪拖入的那個“網絡時空”，追3217時看到的海量信息，其實都有其含義，只是當時沒有發覺。
躺在牀上，仔細回想今天發生的一切。
所以剛剛靜下來，就有一大堆信息紛紛涌過來，都是潛意識捕捉到的各種細節，但是大腦來不及處理，大部分都被忽略掉。
哦～
李園託着餐盒坐到座位上，世界不會毀滅，毀滅的只是人類。
“你的身份暴露，研究所不能呆下去了，必須儘早離開。從此以後，你也是孤軍了……”
“四十七名，客人。”
“這個是絕緣手環，帶上它可以屏蔽分子網絡。這樣的話，你能明白嗎？”
“這是批量化的產品。您想說，有人在有組織地對抗聖庭？”
李園憤怒了，“這是陷害！那個人不是我殺的！”
“不是嗎？”
是在哪裡看到的來着……
打飯的是一個機器人，它沒什麼感情，自然也不會問東問西。
時輪的內部逐漸分化，演變出更加豐富的內涵。
“孤軍麼？聽起來怪好的呢？”
啪！
他朝着牆壁的方向轉頭，把自己眼鏡裡存儲的畫面投放到牆壁上，是一個榜單，標題是“潛在新神排行榜”，上面的排位還在不斷變化。
李園一邊說，一邊觀察許院長的反應，老頭兒明顯受到了震動，顯得有些吃驚。
四十七……李園從來不知道所裡有這麼多“人”，就不知道3天后還能剩下幾個？
聖庭的信仰開始興盛，一個新的時代就此開端。
“世界不會毀滅，如果你堅信這一點，我建議你去看心理醫生。”
許院長平靜地看着李園，厚厚的眼鏡片背後，折射出複雜的情緒。
老頭兒太倔強，要強行突破他的心理防線，很可能造成嚴重的精神創傷。
他，以及他周圍的那些人，是代表了未來世界頂級力量的存在，所以稱呼爲至尊。
院子裡亂成了一團，病友們大呼小叫，興奮得跟過年了一樣，醫生們就去檢查現場，機械警衛各處戒備。
李園看着老頭兒虛弱的樣子，心裡忍不住一陣內疚，跳下牀去倒了杯水，遞給許院長。
畫面上的人一聲大吼，一巴掌拍碎了另外一個人的腦袋。
李園立刻撤回了控制。
“你對這個世界怎麼看？如果3天以後就要毀滅的話？”
許院長意味深長地說道，“下午闖進我辦公室搶鑰匙，你不是也破門而入？還自稱爲神？”
李園並沒有感到驚訝，從許院長進來的時候他就知道了，只是一直專心想事情沒來得及反應，換句話說，這個老頭兒也沒什麼威脅。
廢墟上另外的生命會崛起，就像自己之前看到的那樣……
這是啥？
李園剛想發問，赫然發現自己的名字也在上面，排名387位，但是自己的數據很少，只在精神力一欄，給出了B級的評價。
許院長笑了，沒有立刻回答，卻伸手拖過來一把椅子，坐在李園的對面。
“給我爬！”
“什麼地震啊，我剛纔聽見了爆炸聲，是不是外星人來了？”
有古怪的咕咕聲響起，像是一種不知名的鳥類……聽得人毛骨悚然。
有點難以置信。
但是現在，好像還是多一些人比較有安全感？
但是李園忽然想跟它聊兩句，單純就只是好奇，
“許院長？”
許院長轉了轉頭，眼鏡上投射出一條紅色的光線，落在榜單上打開了一段視頻。
“大破滅時代……人類歷史的中斷……”
這是強烈精神抵抗的表現，他在用意志對抗李園的精神力，現在心力交瘁，好像馬上就要崩潰。
“您是說，這個組織不可靠？爲什麼？”
李園在許院長的目光示意下接過了手環，觸手好像有一種微弱的電流，如果不是潛意識覺醒，幾乎就感覺不到。
“有人一直在研究所裡掩護我，那個人，不會就是許院長吧？”
只要我願意，分分鐘讓你變失憶。
之後，是納亞….白到沒有血色的臉上，烏紫色的嘴脣，森然一笑露出兩顆尖利的犬牙。
之前何傑反覆提到這件事，說在那之後聖庭才成爲唯一的希望，但是自己從來沒在網絡上看到相關的資料，也沒聽任何人提起過。
“你醒了？”
機器人有點懵，眼睛不靈不靈地閃了幾下，
一對老夫婦，手拉着手保持着晨跑的姿勢，快速倒騰着小碎步也跑了出來，
“破門而入，還不開燈，知不知道這樣很嚇人啊？”
但是，自己卻分明看到過類似的場景，巨大的怪物在成堆的屍體上緩緩升起，從濃煙中凝結出形態，慢慢就有了思想。
“你再仔細看看，再用心想想，我爲什麼要抹去上面的標號？因爲這本身就是一種定位追蹤，總有一天你會明白，在這個世界上，你能依靠的就只有你自己。”
在時輪所在的空間，應該與現實世界不同，記憶以網絡信息的形式存在，連通了現在與未來，所以也驚動了未來的李園。
跟皮膚的顏色和材質都完全一樣，不摘下來的話，很難發現那是一隻手環。
許院長喝了口水，這才恢復了一點精神，讚歎地說道，“我要是聖庭，肯定也不會放過你。”
李園想了想，轉身向食堂走去。
知道了老許是自己人，李園的態度立馬不同了，“那個提供絕緣手環的組織信得過嗎？”
和自己一樣，脆弱、溫暖而又孤獨的人類。
忽然之間，李園發現自己遺漏了一條很重要的信息。
時輪猶如一輪金色的太陽，從天空中緩緩升起。
“果然是神選者，剛剛覺醒，就強到這種程度，”
許院長冷笑，從各個角度反覆播放視頻。
“許院長你是人嗎？”
之前看到的那個巨大的生物，因爲彙集了越來越多的亡者願力變得越來越強大，後來不知道怎麼，寄居到網絡之中，就成了網絡原神。
時間太倉促，一件事接着另一件，搞得都沒時間梳理。
“對抗聖庭不是靠人多就可以的！網絡的滲透無處不在，多接觸一個人就多一分風險。所以，我只能選擇孤軍奮戰。”
原來你看過監控視頻了啊！
李園笑了笑，伸手打開了照明開關，
“那只是個玩笑！”
“人類的歷史，大破滅時代……”
李園決定單刀直入不兜圈子了，納亞的攻擊在即，自己現在迫切需要許院長的幫助，那樣才能贏得一線生機。
有欣賞，有惋惜，有遺憾….總之一言難盡。
“您過獎了，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
這樣的談話就很詭異，但沒辦法，現在這個時代，誰知道身邊都是什麼牛鬼蛇神，李園不得不謹慎。
機器人發出悅耳的機械音，在空曠的餐廳裡，顯得有些響亮。
碎西瓜的聲音變成了一場噩夢。
李園睜大了眼睛和嘴巴，“這是陷害，我是無辜的！不是我乾的！”
“哼！”
許院長快步走到衛生間，把一團帶血的衣服抓出來扔到地上，“那這是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