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水月壇城
進了殿堂，李園就不慌了。
這裡有地圖，查爾斯之前提供最有價值的信息，就是這殿堂內部的地圖。
說是殿堂，其實更像一個空間中轉站，通往無數個未知的地域，而現在李園知道，很多地方都有類似“遊吟詩人”的傳承，也早就成了十大家族鎖定的目標。
排排坐，分果果，看似公平的競爭，其實結果都已經鎖定，只是因爲種種特殊的原因，自己不在其中。
若沒有“遊吟的詩人”這一特殊機遇，自己所有的希望就都只在“水月壇城”之中。
那裡隱藏着空明藏最深的秘密，是查爾斯勢在必得的目標，當然也是V後最在意的東西。
雖然不知那具體是什麼，最終能不能拿到，但是聖庭和黑暗議會，都默契地把這個機會留給了李園。
現在，殿堂裡一片空空蕩蕩，先進來的人，都沿着既定的路線，去尋求自己的機遇。
就只有一片淡淡的迷霧，籠罩着數之不盡的高大石柱，在那後面，一道道門戶若隱若現。
李園向前走了一段，迷霧漸漸散開，突兀地出現了個類似壇城的構置。
因爲陳思維值得最猛烈的殺招，太聰明的人本就招人恨，更何況還能未卜先知，這樣的人活着簡直就是禍害！
“說了，有危險但不致命，”
高處不勝寒….
之前說這個成語的時候，朱林和艾爾莎都聽不懂，但是陳四維竟然脫口而出，所以這是陳氏的家學淵源，掌握了比外界更多的歷史？
“那沒有！我剛纔聽你說的，但正合我意！”
“內心世界的投影，機緣註定的邂逅，或者是，因爲不同的目標而走到一起的陌路人？”
“我誰也不幫，看熱鬧行不行啊？”
“你懂的！”
李園說的也算實話，看到這方壇城，想到自己水面以下的意識世界，忽然感覺內心跟外界似有一種對應關係，不知道是誰映射了誰。
李園看着陳四維，忽然有點動怒了，對方的高深莫測深藏不露，隱隱傳達着一種輕蔑的氣息，雖然他什麼都沒做看起來還很和藹，但這種一切盡在掌握的感覺，比說了什麼做了什麼還更招人恨。
那行吧！
李園的手一動，指法發動在即，忽然又停了下來。
總感覺這個人時時刻刻都在算計，沒準下一刻就把自己賣了。
這話說得風輕雲淡，好像是突然興起，又好像早有預謀，他的舉動讓人有點琢磨不透。
“你是說，你其實並不想參賽？”
李園略一琢磨，忽然明白了很多事，家族第一，排名第十，盛名所累……綜合這所有的線索，陳四維是不得不來，又不想取得太高的名次，但也不能太差，所以他其實只是應個景，拿到一個上等偏後的名次就算？
現在水月還未映現，池塘裡面是一顆高大的娑羅樹倒影，水波粼粼，清透得像是山間的野泉，一片片淡黃色的落葉在上面漂浮，打轉。
“那你爸爸有沒有說過，你遇到我會有危險？”
陳四維嘆了口氣，“木秀於林風必摧之，這都是盛名所累，現在成了我不得不承受的負擔，你懂的吧？”
這背後的故事，真的是好複雜啊！
中間是一座方形的水池，四面密密層層，每一層都是佛陀的居所，他們在這裡生活和參悟，或者聆聽更高層次的佛法，是超越了四維限制的高維度空間，所以每一點上，都可以拓展成一個世界。
跟現實世界截然相反的方向上，有一輪水月映照在方形池塘的中間，這纔是開啓下一層的關鍵，就像李園自身的意識，水面之上和水面之下，是兩個截然不同的世界。
換句話說，相比較於他的實力，心態的沉穩才更可怕。
李園快速地回想了一下，這個人應該是十大家族裡排名第一的陳家四公子，叫做陳四維。
陳四維說着話，身形忽地一下盪開了七八米，落在水塘的另外一角，一根長長的白色羽箭插在他剛剛站立的石板上，尾端還在劇烈震顫，只是一絲聲響都沒發出來。
哦.
李園恍然大悟，這是剛拿到新神傳承志得意滿，拿自己刷聲望來了。
這樣的架構讓壇城變得難以捉摸，世人所描繪的，不過是窮盡了人類的手段，所能呈現在這個空間的局部而已。
強悍的精神力量，還帶着一種類似於預言的宿命味道，讓李園有些心驚。
陳四維眼光掃過眼前的幾個人，眼裡閃過一絲淡淡的光芒閃過。
陳四維把手背到身後，斜向轉了45度角，側面對着李園，“我聽說你很需要錢？不如這樣，等下我若是堅持不住，你護送我安全地回去，50萬對嗎？”
“你怎麼知道我是在這裡找線索？”
“問你一個問題，假如排名前五的那幾位圍攻我，你會幫誰？”
這個人濃濃的眉毛下，深棕色的眼眸裡，射出凜冽的光芒，似在宣告李園的死亡。
“你在看你，那我算是什麼？”
陳四維微微一笑，也沒有賣關子，接着補充了一句，“家父的特長是占卜，很古老的手藝，也很招人恨。”
陳四維摸了摸鼻頭，他的鼻樑很高但鼻頭卻很圓所以一點都不英俊，還顯得有點土氣，“可能會致殘，但那樣就沒有威脅了，以後反而更安全。”
“離開李園，否則連你一起攻擊！”
雖然現在這個時代，很少人知道壇城是什麼，但李園是個例外。根據善見果實的頓悟，或者是深層意識的記憶，那其實就是佛鄉。
因爲在這個世界上，有很多手段比武力更能殺人。
潘登，新神排名第6，跟史丹同出自史密斯家族，只是這個人的氣勢，看起來比預賽中要猛很多？
“潘登，你是回來換崗蒙迪恩的？”陳四維緩緩開口，“你拿到懲戒之神的傳承了？”
“今天你要死在這裡，怕你不知道我叫潘登，而你會成爲歷史，新時代開啓的序章，懲戒之神腳下的第一座墓碑，將刻上你的名字。”
殺機瞬間爆發，但卻是來自場外，在身後大概幾十米的位置，幾道凌厲的氣息突然出現，就像是樹蔭裡透過了陽光那麼刺眼。
陳四維側着頭，順着李園的方向，想看看能不能找到什麼線索。
擂臺賽上排名第十，但那很可能是假象，因爲陳家的人一向都很低調。
“所以跟我建立僱傭關係，也是你爸爸事先想到的？”
“肯定不是你啊你是公敵，但也不想幫對方，畢竟我們還有僱傭關係！”
“你在看什麼？”
綠樹的濃蔭遮蔽了整座池塘，所以看不到明月，只是這裡並沒有娑羅樹，所以倒影是哪裡來的，讓李園有些好奇。
“高處不勝寒啊！”
“啊！讓我想想！”
李園想再確認一下，是不是他也聽到了什麼風聲。
看起來很不真實。
“潘登？”
李園站起身來，並且退開了一步，離得太近總有壓迫感，“你希望是哪一種？”
一個青年的臉孔倒映在水波里，露出了探究的神情。
李園瞬間警覺，這人能無聲無息地走到自己身邊，必定有着很恐怖的實力，更重要是他的心境如同古井不波，所以才能把自身的氣息掩藏得近乎完美。
李園低下了頭，氣勁卻早已貫通了每一根手指，隨時可以發出致命的攻擊。
陳四維點了點頭，“所以他們都進去了，我一個人留在這裡，但沒想到，居然真正的線索是在這裡，真不知道我是幸運還是不幸！”
李園沒想到，第一單生意會這樣上門，只是對象是陳四維，本能地有點不想接。
只是空明藏裡的壇城徒有其表，沒有佛陀，也沒有無盡的空間，就只有一片水塘。
幾個人從殿堂深處走了出來。
“我在看…我！”
“以你的地位和實力，怎麼會覺得自己堅持不住？”
“家父說過，若有人能成爲這一局的變數，那個人就只會是你，”
爲首的一人，穿着白色的長袍，右手上還纏着厚厚的白布，好像剛剛受過傷才包紮過，但是身上的氣勢卻如同一把利劍，撕開了身邊的一片迷霧，讓他看起來十分顯眼跟與衆不同。
“哼！”
“懲戒之神是誰，會吟詩嗎？”
潘登：?
“拿出你的真本事，你們幾個一起上，順便說一句，怕死的話，50萬買命，我可以送你們回去！”
“真尼瑪是個瘋子！”
潘登完全跟不上李園的思路，心中憤怒，腿上發力猛然躍起，地面上的磚石頓時碎了一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