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休閒裝扮的錦瑟一路緊緊跟在刑少鴻的身側,跟着他進了電梯,然後默默的擡頭瞅着電梯上顯示的樓層數,再跟着他除了店裡,一路直奔宴會廳的方向。
因爲莊易包了場的緣故,這會兒的走廊裡靜悄悄的,只能聽到他們倆交錯着又不太和諧的腳步聲,再也沒有其他的聲音了。
這一路上刑少鴻和錦瑟也沒有說過一句話,兩個人皆是沉默,心裡卻是在想着對方不知道的事情。也或許,刑少鴻是知道這會兒的錦瑟滿腦子想的是什麼的。除了眼下的這件事兒,她還能想什麼?
但是,錦瑟是一定不會知道這會兒的刑少鴻心裡是想着什麼的。至少,刑少鴻自己是這麼認爲的。
因此,他們兩個的腳步聲在這個安靜又空曠的走廊裡顯得更是明顯了,甚至能聽到回聲。
還未走近,錦瑟就聽到了宴會廳裡傳出來的舒緩又動聽的音樂聲。然而,錦瑟的心情卻是沒有隨之放鬆,反而是變得更加緊張了起來,好像腦袋裡一直緊繃着的那根弦隨時都有繃斷的可能。
就在距離宴會廳還有一小段距離的時候——
“等等!”
隨着錦瑟清脆但又不算特別大的一聲,她的腳步也停止了,而反應過來的刑少鴻也在已經走出兩步之後止住了腳下的步子。
刑少鴻十分優雅又瀟灑的一個轉身,看着錦瑟的目光帶着濃濃的疑惑,像是十分不解她的行爲。但是,他那琥珀色的眸子中分明是閃過了一抹光亮的,就像是心中突然燃起了什麼希望似的。
錦瑟看着刑少鴻微微挑起的眉頭,知道他是想問自己爲什麼,所以她很自覺的就回答了,只是聲音很輕,“我……這麼直衝衝的進去,真的好麼?”
要不要選擇一個委婉一點兒的方式?
好吧,錦瑟承認,在這個關鍵的節骨眼兒上,她猶豫了。但是,她猶豫的不是下不下手的問題,而是什麼時候下手纔是最好的時機。
雖然在愛情面前大家都是自私的,但是,錦瑟還是想把傷害降低到最小。尤其是對皇甫雨珊那樣的美人兒,她總是覺得自己的做法而太過殘忍了,簡直就是太沒有人性了。
萬一她僥倖的成功了,那麼,皇甫雨珊應該是最大的受害者了吧?雖然她這個人是缺德是缺慣了,但是,她也不是沒人性啊!
尤其,她覺得自己還是比較懂得憐香惜玉的。
如果一切真的像是刑歆瑤說的那般,那麼,她纔是莊易和皇甫雨珊之間的第三者纔是。說不清究竟是因爲什麼,錦瑟就是覺得無論站在怎樣的立場上,她對皇甫雨珊都是討厭不起來的,更不要說針鋒相對了。
在錦瑟的眼中,皇甫雨珊就是那種名副其實的大家閨秀,尤其還特別像是書香門第出來的。雖然美麗動人,但是也不缺少一點點的氣質。
這種氣質與美感並存的姑娘,當真是不多了。
不僅如此,正因爲她當時訂婚的時候刑少鴻的突然出現給她帶來的心有餘悸,她總覺得自己這麼貿然的出現,有些太不對勁兒了。
“不然呢?你想怎麼樣?等着人家把菜送到你嘴裡?還是等着他們儀式舉行完了之後你跟着入洞房去搶?”
這會兒,刑少鴻那琥珀色的眸子已經恢復了正常,就像是一口古井,沒有任何的波瀾,妖孽的俊臉上一直保持着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
“……”
錦瑟猶豫了下,張張嘴,到底還是沒有接話,也不知道說些什麼。
老實說,刑少鴻說的是對的,她也是贊同的。但是,她總覺的自己的心裡有那麼一點點的不對勁兒。
“你是去搶婚的,又不是去做媒婆的。”
嘴上是這麼說着,殊不知,這會兒刑少鴻的心裡複雜極了。這些口不對心的話,在這種時候還能說的這麼風輕雲淡,怕是隻有他刑少鴻了。
“最後一次,去,還是不去?”
三兩步走到錦瑟的身邊,刑少鴻那雙勾人的琥珀色眸子看了看前面不遠處正在傳出舒緩音樂的宴會廳門口兒,在看看像是在和自己的內心做着劇烈掙扎的錦瑟,終究還是這麼問了出來。
幾年以後,當刑少鴻再度回憶起來的今天的時候,只是一聲又一聲的嘆息聲,他多希望時光可以倒流,倒流會他猶豫不決的那一刻,能讓他重新來做這個決定。
被刑少鴻這麼一問,錦瑟冷不丁的一個激靈。
去啊!
當然是要去的!
爲什麼不去?
要是不去的話,今天的她不就白來了麼?黑眼圈兒也白光顧了!
去!是一定要去的!都走到這兒了能不去麼?
錦瑟依舊還是沒有回答刑少鴻的話,但是她堅定向前的步伐已經無形的回答了刑少鴻這個問題。
不去的話,真的會不甘心的。如果她今天退縮了沒有去的話,錦瑟敢保證,日後想起來的時候,她一定會恨不得給自己兩個嘴巴。
聽着越來越大音樂聲兒,錦瑟垂在身側的兩隻小手兒也是越攥越緊,直到兩個手心兒都冒出了汗,也還不自知。就像是一下子變成了機器人似的,只知道自顧自的往前走,甚至是忘了自己的身邊兒還跟着一個名叫刑少鴻的男人。
錦瑟只是覺得,真的是物是人非了。
這音樂錦瑟是十分熟悉的,她和莊易的訂婚宴那天,也是這麼一首同樣的音樂。然而,此刻站在莊易身邊的女人,卻不再是她了。
男人,卻還是那個男人。
一直走到宴會廳門口兒,錦瑟才站穩腳跟。
這樣的場面,她不是第一次見,但是卻比第一次見到的時候還要緊張,遠遠要緊張的多。
所以,她還是怯懦了。
倚着身後的牆壁,錦瑟只覺得自己的全身都發虛,也在不斷的往外冒着虛汗,都要把她的衣服浸溼了似的,就差大口的喘息了。
說到底,她也不過只是個二十歲的姑娘。而她所要做的事和可能發生的結果,都遠遠超出了她這個年齡的負荷量。而做出這樣的事情所需要的勇氣,也是一般人難以想象的。
聽着宴會廳裡不斷傳出來的動靜兒,錦瑟心裡亂糟糟的,只覺得自己的心尖兒像是被貓爪子給抓撓着一樣,難受的要死。
而站在她身邊的刑少鴻,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就像是變成了隱形人似的,不再多說一句話。
終於——
錦瑟還是按捺不住了,決定還是先偷偷看一眼裡面的情況,只靠聽覺,是不怎麼靠譜的。
慢慢地,錦瑟在確保不被別人發現的情況下,探出了自己的小腦袋。
這會兒,好像那個儀式還沒有開始,只是先放了音樂來熱場子,整個宴會廳還是亮堂堂的。其豪華程度,比起她訂婚的那天,有過之而無不及。
這麼一想,錦瑟不自覺的撇了撇嘴巴,有些不樂意了,心裡也泛起了酸。
憑什麼差別對待?
皇甫雨珊是女人,她錦瑟就不是女人麼?
對此,錦瑟只是小聲兒的咕噥了一句表示自己的不滿,就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咕噥了什麼。倒是刑少鴻,將她這副撇嘴像是在嗔怪着什麼的小模樣兒完完全全的映入了眼底。
除此之外,錦瑟還注意到,這次的訂婚宴雖然和上次沒有差太多,但是卻不是完全一樣。
至少,她沒有看見自己心裡也一直在牽掛着的丁玲和丁當。今天,她們姐妹倆沒有來。也不知道她們過的好不好,都這麼久沒聯繫了……
還有一處不同,就是莊易身邊兒站着的那個勉強可以稱之爲伴郎的男人也不是他那要好的兄弟邱狄了。
不過,不是邱狄也沒關係,因爲現在的那張臉,錦瑟也是十分熟悉的,甚至比對邱狄還要熟悉。
狗蛋哥,真是好久不見啊——
默默地,錦瑟在心裡問候了這麼一句。
雖然她知道了這個“狗蛋哥”真實的名字其實是很有男人味兒的雷鐵,但是,或許是因爲先入爲主的觀念,是莊易告訴她雷鐵叫狗蛋的,她一直不習慣雷鐵這個名字。
不期然的,錦瑟就想到了那天的場景,嘴角也不期然的勾起了抹滿足的笑容。但是轉而想到了物是人非,眼裡的落寞又是昭然若揭。
這樣的一幕,自然也是被刑少鴻納入了眼底,他的表情也隨她有了幾不可微的牽動。
整個宴會廳,最最吸引錦瑟目光的那個人,當然是非莊易莫屬了。但是,莊易的目光自始至終也沒有落到門外做賊似的錦瑟的身上,只是忙着手頭上的東西,偶爾習慣性的擡手看看腕錶的時間。
很快,像是所謂的良辰吉時到了,準新郎準新娘開始準備就位了,錦瑟的小心臟跳動的也是越來越快了。
到了——
終於到了——
還是和上次一樣,沒有所謂的司儀,臺上只是站着三個人——莊易、皇甫雨珊、雷鐵。
一——
二——
三!
錦瑟一咬牙,拼了!
說拼就拼!
決心下定的那一刻,錦瑟就已經大搖大擺的站在了宴會廳的門口兒。
“莊易,我懷了你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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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天爭取早點兒起,早點兒碼字,寫多點兒。
明天的那一段,也不能斷,我也想一氣呵成。
最近,我個人原因太多了,多了不說,感謝大家的體諒!鞠躬致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