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對門是一個漂亮女孩,長得倒是不錯,就是刻板了點,給人感覺怪怪的。你能不能問一下售樓小姐,查查她叫什麼名字。”施得又想起了方木——當然,如果他知道她是方木,也會大吃一驚,感慨世事之巧,有時巧合到了讓人無語的地步。
“啊,不是吧?第一次見到你對一個姑娘一見鍾情?真的看上了?”夏花打趣施得,“剛說了媳婦問題自己解決,你就這麼迫不及待地看上了一個?我說施得,不要這麼沒品好不好,做人要含蓄。你是不是對女人飢渴到了見一個愛一個的地步?”
“……”施得無語了,夏花太能搗亂了,“說什麼呢你?胡說八道。我是覺得對門的鄰居似乎有古怪的地方,我和她見了一面,但現在只能記起她的長相,卻回憶不起她的面相,這就說明了一點,她不是一般人。”
夏花不是不相信施得的話,她就是故意氣人:“別找理由,肯定是你看上她了。長得漂亮但刻板,哦,我明白了,原來你喜歡冷淡的姑娘,敢情是我太熱情了,是不是?”
“你可真煩人。”施得忍不住了,笑罵夏花,“你能不能有點兒正事?”
“能,當然有。”夏花不再嬉皮笑臉了,而是板起臉,拿出電話,給售樓小姐打出了一個電話,結果說了半天,不管她怎麼說服,對方就是不肯告訴她施得對門的鄰居的姓名,說是必須遵守職業道德。
“不好意思,幫不了你了,等你入住之後,你索性晚上敲開她的門,以借蠟燭的名義,和她套套近乎,說不定最後成了好事,兩家變成了一家,多好,今天住你家,明天住她家,真浪漫。”
施得翻了翻白眼,索性不理夏花了。夏花見施得不再理她,也就不再說話了,不但閉上了嘴巴,也閉上了眼睛。
車到半路,施得的手機響了。
是黃梓衡來電。
“得哥,全棉時代的事情鬧大了,現在省裡也掛上號了。據說,省市兩級政府都對信譽集團很不滿意,決定凍結信譽集團的全部資金,要求信譽集團限期上交罰款,否則,嚴禁信譽集團進行任何商業行爲。”
等於是說,如果限期達不到要求的話,信譽集團有可能面臨鉅額罰款或是被查封的危險。
信譽集團面臨着成立以來的最大危機。
“還有,寶馬張現在爲了報復萬戶侯,不顧一切想要讓人整死萬戶侯,不過我聽說寶馬張僱用的兇手,沒有得手,萬戶侯被轉移了關押地點。寶馬張現在內憂外患,支撐不了多久了。對了得哥,我有一個不成熟的想法,寶馬張如果出事了,信譽集團就羣龍無首了,這個時候,正是一口吞掉信譽集團的大好時機,走過路過,千萬不能錯過呀。”黃梓衡現在經歷過了商戰,知道其實商戰既是實力的比拼,又是人性的戰爭,同時還是運氣的較量,現在運氣來了,不乘機抓住,豈不坐失良機?
“這事兒……”施得微一沉吟,“你和曾登科商量一下,有什麼問題,可以直接請示碧悠。”
見施得擺出了置身事外的態度,黃梓衡就知道施得是默許了他的提議,之所以施得不直接出面,是必須有一個人穩坐釣魚臺,在幕後坐鎮指揮,才能不會亂了陣腳,他心中大喜:“哈哈,明白,明白了得哥。”
由碧悠出面居中協調,由黃梓衡和曾登科等人直接出手,相信吞掉信譽集團的一事,會有成效。施得心想,他還是不要親自出面了,既然何爺收下了碧悠,應該就是認可碧悠在經商方面的才華,那麼吞併信譽集團的一戰,就是碧悠出道以來的第一場大戰。
纔想到碧悠,碧悠的電話就打了進來。
“施得,你在哪裡?”碧悠的聲音柔柔的,和以前的焦躁相比,現在的她,沉靜了許多,恢復了溫婉的從容。
“我和夏花剛從榮璟臺出來,要去見全有。”施得知道碧悠最近心情不錯,“你要不要一起來?”
“見全有?算了吧,我還在忙盛世天驕的工程,爛尾樓的收工工作,不好乾呀。”碧悠輕笑了一聲,“恭喜你買了房子,從現在起,你在石門也有家了。對了,何爺來電話了。”
何爺?施得頓時又驚又喜,忙問:“何爺說什麼了?”
“何爺說,你的親生父母可能又回下江了,讓你不要擔心,據他推算,你的父母一切安好,你和他們重逢的機緣還沒有到,機緣一到,真相就會現前。還有,何爺說,你最近的路走得很不錯,一步一步很紮實,許多功德也圓滿了,在單城沒有留下什麼可以影響你的運勢的遺留問題,非常好。”碧悠向施得轉述何爺的話,“不過何爺要提醒你一點,石門不比單城,石門的戰場更廣闊,較量背後的支點更有來頭更有背景,所以,你一定要多加小心。而且在石門,要改變戰術,不能總是被動應戰,要主動出擊。”
何爺的話是什麼意思?施得一時想不明白,何爺一向是淡然隨性的性子,講究一切隨緣,凡事喜歡謀定而後動,怎麼讓他在石門要改變戰略主動出擊了?似乎和何爺以前的風格不大相符。當然,施得不會懷疑碧悠轉述的何爺的話有錯,碧悠不會騙他。
“何爺還說什麼了?他有沒有說,他什麼時候回來?”施得很關心何爺的下落和現狀。
“何爺說,他有一些個人事務需要處理,可能需要半年到一年的時間,這段時間裡,他讓我們按照自己的想法發展。他還說,不用擔心杜清泫和畢問天,現在杜清泫和畢問天有事情牽絆,暫時出不了京城,應該擔心的是杜清泫的弟子方木和餘帥,還有畢問天的弟子元元和紀度。何爺強調說,元元和紀度暫時也對你造不成威脅,你要小心木錦年和花流年的兩面三刀。”碧悠一口氣轉述完何爺全部的話,長出了一口氣,“我也不理解何爺爲什麼總不是露面,以前沒有你,他一直呆在單城,哪裡也不去。自從你來後,他總是無緣無故的失蹤,施得,我總覺得背後可能有什麼問題。”
當然有問題了,施得也早就想過了何爺的失蹤,似乎有故意迴避他之嫌,如果說何爺是想鍛鍊他獨擋一面的能力,也用不着非要離開,就站在他的身後看着他成長不就行了?爲什麼何爺非要和他的親生父母一樣,總是選擇離開?
又或者是,何爺的離開,別有深意?施得想了一氣,想不通,也就不想了:“不說何爺了,碧悠,他老人家做事情,肯定有他的考慮,總有一天,我們會體會到他的良苦用心。先說現在,接下來有一件事情,需要你負責坐鎮指揮。”
“什麼事情?”碧悠最近事業心旺盛,一聽需要她指揮,頓時興奮莫名。
“是好事,大好事,等下黃梓衡會和你聯繫,具體怎麼操作,你們商量着來。”施得簡單一說,就掛斷了電話。
“我總覺得何爺是故意避開你,他可能在背後有佈一個龐大的局,由你衝鋒在前,吸引畢問天和杜清泫的視線,並且牽制畢問天和杜清泫的勢力,他纔可以從容佈局。”夏花聽到了施得的電話內容,她歪頭想了一想,說出了自己的見解,“還有,吞併信譽集團的想法不錯,不過需要精心佈局,因爲想乘機吞併信譽集團的人,肯定不只一個。還有施得,你真的得多防備木錦年和花流年,我總覺得你對他們太寬容了,其實木錦年和花流年,沒有你想象中那麼好。”
對於何爺讓他小心木錦年和花流年兩面三刀的提醒,施得並沒有放在心上,聽夏花再次強調了一遍,他微微一愣:“怎麼,你對木錦年和花流年,也有看法?”
“反正我不喜歡他們,總覺得他們太假。”夏花想了想,“你自己看着辦吧,有時候一個偉大的人物,往往不是被另一個偉大的人物打敗的,而是被一個不起眼的小人物陷害了。”
施得沉默了一會兒,沒有說話,只是靜默地開車了,開了幾分鐘後,他點了點頭:“嗯。”
趕到全有的聚會地點時,正是中午時分。
二爺水餃位於路北,是一處極不起眼的路邊小店,就如大部分路邊小店一樣,很普通的白底黑字的招牌,很常見的青磚鋪地的路面,只不過和別處稍有不同的是,“二爺水餃”四個字是手寫的書法,龍飛鳳舞,雖然功力不深,卻也有幾分真性情。
“二爺水餃,這名字起的……真你大爺的。”夏花笑了,“咦,這字寫得倒有幾分感覺,寫這幾個字的人,當時肯定喝醉了,你看‘二’字的筆鋒,很有幾分狂放的味道。”
沒想到夏花也懂書法,不由施得不對她高看一眼。夏花看出了施得眼中的驚訝,哼了一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