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我不對,親媽,我錯了。”夏花忙不迭認錯,又嘻嘻一笑,“施得剛纔的回答,看似簡單,其實很難,而且還不是一般的難。這麼說吧老媽,就算一個博士,也未必能完全回答出來李長風的問題。施得剛纔全部答對,不是僥倖,是他有深厚的國學基礎。李長風正是看重了施得的才學,並且施得德才兼備,他才決定和施得合作。”
“這麼說,如果我也能回答上來幾個問題,我也是德才兼備了?”鄭雯婷一時高興,擺出了迎接挑戰的姿態,“來,小花,你提問我回答。”
夏花樂不可支,笑了半天才說:“好吧,我就提一個非常簡單的問題,三從四德是哪三從哪四德?”
鄭雯婷樂了:“這還不簡單,三從四德是根據內外有別、男尊女卑的原則,由儒家禮教對婦女的一生在道德、行爲、修養的進行的規範要求,三從是說未嫁從父、既嫁從夫、夫死從子,四德是指婦德……”
四德只說了一個,鄭雯婷就卡殼了,支支吾吾了半天,還是想不起來,只好沮喪地說道:“怎麼就忘了呢?不可能呀。多簡單的問題,小時候我還背過三從四德呢,讓我想想,讓我再想想。”
想了半天,鄭雯婷還是沒有想起來,只好認輸了:“算了,不想了,傷腦筋。”
“婦女的四德是指婦德、婦言、婦容、婦工,也就是說婦女的品德、辭令、儀態和女工。”夏花有意在鄭雯婷面前賣弄一二,“儒家的四德是孝、悌、忠、信,佛家的四德是常、樂、我、淨……”
鄭雯婷朝夏花伸出了大拇指:“牛,我閨女真厲害。”
夏遊哈哈大笑:“行了,你們母女就不要互相吹捧了,說吧,晚上吃什麼飯,我都餓了。”
“吃,就知道吃,天天吃飯頓頓餓,你是豬呀。”鄭雯婷正在興頭上,被夏遊突然打斷,一時惱火,當即頂了夏遊一句。
夏遊一臉愕然:“這話怎麼說的?難道你幾天才吃一頓飯?你也太不講理了吧,連飯都不讓人吃了?施得,走,我們出去吃。”
“你敢出去吃?你要是出去吃,我以後就再也不給你做飯了。”鄭雯婷有意在夏遊面前找回面子。
施得見狀,忙出面圓場:“這樣好了,我請叔叔阿姨出去吃飯,過年這幾天,天天吃餃子都吃膩了,換換口味也不錯。”
“好呀好呀,我同意。”夏花俯身到鄭雯婷耳邊耳語幾句,鄭雯婷立刻喜笑顏開了,點頭同意了施得的提議。
在去飯店的路上,施得和夏遊走在一起,夏花和鄭雯婷走在一起,四人兩兩成對,隔了有幾米遠的距離。夏遊趁人不備,小聲地問施得:“你知道夏花對她媽說了什麼話嗎?”
施得搖了搖頭。
夏遊狡黠地一笑:“肯定是說四個人一起出去吃飯,很溫馨很像一家人,所以她媽才高興了。”
“夏叔叔,您這麼瞭解鄭阿姨,剛纔她兇的時候,您爲什麼不化解一下?”施得不解地問。
“小施呀,這你就不懂了,雖然在國學知識上,你比叔叔懂得多,但在怎樣應付女人上,你就得向我學習了。”夏遊自得地一笑,悄聲說道,“女人不能慣,一慣就上天。但是,女人有時也需要寵一寵讓一讓,這樣她們纔會學會三從四德。”
施得朝夏遊點了點頭,心想別看夏遊平常嚴肅認真,原來也有有閒情逸致的時候,果然是離得近了,才能真正看清一個人。
一行四人來到離夏家不遠的一家不大的飯店,飯店名叫閉月軒,不知道的人只看名字還以爲是一家茶館,實際上,閉月軒是一家地產的北方菜飯店。
四人想要一個包間,結果沒有了,只好在大堂裡面一個靠窗的位置落座。夏遊讓出了點菜大權,交由鄭雯婷全權代理。鄭雯婷餘怒未消地瞪了夏遊一眼,不過還是饒有興趣了點了幾個菜。
“真好呀,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飯,既溫馨又團圓。小施,以後一定要常來陪陪阿姨,別見外,再見外的話,阿姨就生氣了。”鄭雯婷現在是越看施得越歡喜,從小沒有男孩一心想要一個男孩的她,現在不只當施得是女婿看待,幾乎要當施得是親生兒子了。
夏遊朝施得使了一個眼色,意思是怎麼樣,我猜中了吧?
施得暗暗一笑,說道:“只要有時間,我就會和夏花一起過來陪阿姨。”
“沒時間也要來。”鄭雯婷假裝生氣,“小花沒時間,你有時間就自己來,聽到沒有?”
“聽到了。”施得假裝老實,又偷偷看了夏遊一眼,見夏遊在一旁偷笑,他就知道不會有人幫他了,只能自己單獨迎戰鄭雯婷,“不管有沒有時間,我一定會常來看望鄭阿姨,就算是替夏花盡孝替夏叔叔照顧鄭阿姨了。”
施得一網打盡,把夏花和夏遊全部包括在內,讓夏花和夏遊對視一眼,不由一臉苦笑,才知道二人剛纔置身事外,卻被施得算計了。
四人坐在一起吃飯,其樂融融,在外人眼裡,就如一家人一般。
如果站在閉月軒的外面,可以清楚地看到施得和夏家一家三口坐在一起吃飯的情景……
“好像是施得……”
閉月軒位於兩條路的交叉口,在路口等紅綠燈的一輛車上,坐着兩個素顏的美女,二人雖是素顏,卻一個亮麗過人,一個溫婉如玉,不是別人,正是盛夏和碧悠。
自從碧悠救了盛夏之後,盛夏和碧悠的關係獲得了突飛猛進的發展,二人不但成了閨蜜,而且還情同親姐妹一般。春節期間,碧悠沒有家人和親人,盛夏也是沒什麼親人,盛夏就邀請碧悠和她一起過年,碧悠也沒有推辭,就到了盛夏家中作客。
盛夏家中只有她和媽媽盛平,碧悠的到來,爲盛家增加了活力。
今天是初五了,盛夏和碧悠左右無事,二人先是逛街,然後又看了一場電影,最後二人吃飯之後,一時興趣所致,想去南村地皮看一看,結果就在等紅燈時,無意中發現了施得和夏家一家三口在一起。
“真是施得呀。”碧悠順着盛夏的手指望去,一眼就認出了和夏遊並肩而坐的人正是施得,她心中頓時一陣慌亂,“怎麼會是施得呢?如果是施得和夏花一起吃飯也沒什麼,他和夏家人一起吃飯,而且還和一家人一樣,是不是施得真和夏花確定了關係?”
“不是我說你,碧悠,你不能總是被動地等待,要主動出擊。男人有時還是喜歡主動的女人,主動的女人,讓他們有成就感。和夏花相比,你就是太溫婉了。按說你最先認識施得,施得應該是你的囊中物,卻先後被月清影和夏花後來者居上,你呀你,難道就沒有一點兒危機感?”盛夏和碧悠不同,她喜歡凡事主動出擊盡力爭取,而不喜歡被動等待。
“我……”碧悠儘管心中翻江倒海,儘管很想衝過去質問施得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卻還是壓下了心中的疑慮,遲疑地說道,“還是算了,是誰的就是誰的,爭也沒用。何爺說了,施得的婚姻最後還得落到我的身上,我相信他老人家的話,所以我選擇等。再說如果去和別人搶施得的話,萬一惹了他不高興,說不定還會收到相反的效果。何爺看人很準,他說施得是我的,就肯定不會錯。也許最後施得經歷了千山萬水,最後纔會發現,我纔是他最需要的港灣。”
“你呀你……”盛夏不知道說什麼好了,沉默了片刻,綠燈亮了,她發動了汽車,又看了施得一眼,“機會錯過了,就沒有了,你確定不衝到施得面前,質問他爲什麼?”
“算了。”碧悠搖了搖頭,“凡事不要勉強,順其自然吧。”
盛夏搖了搖頭,又複雜地看了施得一眼,一腳油門踩下,汽車飛駛而去。
如果僅僅是碧悠和盛夏看到了施得和夏家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飯的情景也就算了,在碧悠和盛夏剛走不久,又有一男一女出現在了閉月軒的外面。
二人離閉月軒的距離比剛纔碧悠二人近多了,但由於二人站立的地方沒有燈光的原因,施得也看不到二人。不過就算施得看到了二人,他也不會有什麼感覺,因爲他壓根就不認識二人。
二人卻認識施得。
二人是年約五十上下的一男一女。男人臉色平和,一臉和氣,戴一副黑框眼鏡,很有幾分知識分子的氣質。女人的臉色紅潤,精神狀態也是不錯,雙眼炯炯有神,只是眉宇之色,微有憂色。
正是施得的親生父母施爲和左嫣。
“得兒怎麼沒有聽何老的話,還是跟夏花在一起了?”左嫣不無憂慮地說道,“如果以後他非要娶了夏花,可怎麼辦纔好呢?”
“也許事情還有轉機,誰知道呢?”施爲並沒有左嫣的憂慮,他意態輕鬆,姿態從容,“是好是壞,還是留給時間判斷吧,現在說什麼,都爲時尚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