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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下半旬是各高校考試期,盛羨那段時間很忙,每天不是備課上課,就是籌備考試題目,他跟另外兩個朋友合夥開的律師所一步都沒踏進去過。
相較他,陸驚宴最近這段時間就比較閒。
盛羨那邊抽不開身,陸驚宴和他只能在微信裡聊聊天。
大多數情況是她發好幾條消息過去,隔很久收到他回過來的一條。
有時候那條消息還是一串簡練的省略號。
也不怪盛羨敷衍,主要還是陸驚宴發過去的消息有時間實在是讓他沒法接。
不是“哥哥,我大姨媽走了,約不約?”,就是“哥哥,我留在你家的內衣,你保管好了嗎?”
偶爾有那麼一回發來的消息看着還挺正常的,但聊兩句,發現結果沒差。
有時候陸驚宴不正經的過火了,盛羨能一整天不怎麼搭理她。
就比方說那回,一大早醒來的盛羨,看到她發來的“哥哥,早安”,愣了會兒,然後就悶笑了聲,單手持着手機給她回了個“早安”。
陸驚宴:“哥哥醒了?”
不是那麼着急起牀的盛羨,問了她一句:“吃早飯了嗎?”
陸驚宴:“正在吃,哥哥,你呢?”
盛羨:“等會兒。”
陸驚宴:“哥哥,你不是等會兒,是緩會兒吧。”
盛羨:“嗯?”
陸驚宴:“你們男人早上醒來,不都得在牀上先緩會兒嗎,要不然大着出門嗎?”
那姑娘腦子正常不過三秒。
盛羨啪的丟下手機。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她說的,那天的他在牀上緩了比平時多一倍的時間才起牀。
姑娘看他遲遲不回消息,估計也知道鬧過火了,一整天給他又是賣萌又是撒嬌。
一直到晚上,回到家,洗完澡,盛羨躺牀上,才屈尊降貴的回了她一串省略號。
陸驚宴消息回的飛快:“哥哥,這麼晚了,你洗完澡了嗎?”
盛羨一邊心想着她每天就沒什麼事做嗎,他每次發消息她總是能秒回,一邊按着屏幕回:“嗯。”
陸驚宴:“洗了多久?”
盛羨:“不到十分鐘吧。”
陸驚宴:“那還挺快的,我洗澡最少也要半個小時。”
陸驚宴:“哥哥,我有個問題。”
盛羨:“你說。”
陸驚宴:“你洗澡用十分鐘,我洗澡用半個小時,我們要是一起洗澡那得要多久?”
一點也不意外,陸驚宴這條消息過後,她再可着勁兒的嘴甜賣乖,都沒能再換來盛教授一個吝嗇的省略號。
日子一天一天的過,轉眼就到了月底。
27號這一天,基本上所有高校都放假了,距離除夕之夜正好剩下半個月。
不忙歸不忙,上班的時候,秘書隔一會兒還是會跑到辦公室找陸驚宴批個文件。
今天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除了早上秘書彙報了一次工作之後,就再也沒進過她辦公室。
陳楷沒睡醒,宋閒在忙年終報告,盛羨還在矜持着不回她省略號,陸驚宴一下子想找個人說話都找不到。
平時一眨眼就過去的一天,今天過得出奇慢。
陸驚宴開小差看了會兒電影,實在覺得無聊,就出去轉了一圈。
公司裡的人都蹲在自己崗位上忙自己的事,大家看到她,喊聲陸總,也就沒了後續,她繞到了最後就繞到了茶水間。
那位經常來她公司茶水間蹭吃蹭喝的楊先生今天居然在。
陸驚宴覺得自己今天大概是閒到蛋疼了,她竟然好心跟這位被自己刪除好友的前男友聊了會兒天:“你放棄我吧,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我這支花。”
“真的,你看我對你一點也不好,你每天來我公司找我,每回來還給我帶禮物,我一次都沒理你就算了,還嫌棄你來我公司蹭吃蹭喝給你要錢。”
再回到辦公室,陸驚宴竟覺得世界靜得慌。
她蔫蔫的趴在辦公桌上,心不在焉的摳鍵盤玩兒。
以前也不是沒閒過,她也沒這麼無聊啊。
陸驚宴心想着,不然就去逛個街吧,可真這麼決定了,她又提不起來出去的興致。
陸驚宴臉貼在桌子上,望着窗外快要落山的太陽,眨了眨眼睛,然後不知怎麼,就盯着天邊的一團紅彤彤的雲,想到了盛羨。
她愣了下。
過了會兒,慢慢的張了張口。
她不是閒的發慌,也不是無聊透頂,而是她想他了。
她剛認識他那會兒,每回見他都跟他說想他。
可那種口頭上隨便說說的想,和她今天的想不一樣。
她很想他。
是從心底發出來的那種想。
這是陸驚宴活到二十六歲,第一次知道,想一個人是什麼樣的心情。
…
陸驚宴是在晚上八點鐘,撥通了盛羨的電話。
電話響了好幾聲,都沒人接聽,就在她準備摁斷的時候,電話被接聽了。
“喂?”
是個陌生的男聲,聲音聽着還挺陽光的。
陸驚宴愣了下,以爲自己打錯了電話,把手機拿到面前看了眼,確定是盛羨的號碼,這才重新把手機舉到耳邊。
那男聲又開了口:“找阿盛嗎?”
阿盛。
叫的這麼親切。
還不是陳楷。
陸驚宴忽然有種離盛羨生活圈很遠的感覺。
電話那邊見這邊始終沒人說話,不耐煩的提高了嗓音:“喂!喂喂!喂喂喂!小魚仔!”
陸驚宴:“??”
小魚仔?
盛羨給她的備註是小魚仔?
陸驚宴木着一張臉,在電話那邊的人快因爲沒人說話受不了崩潰之前,開口問:“你是誰?”
“臥槽?是個女的?”
陸驚宴:“……”
“頭髮?”
陸驚宴:“……”
電話那邊怕不是個神經病吧。
陸驚宴肆無忌憚的翻了個大白眼,冰着嗓音問:“你怎麼拿了盛羨的手機?你跟盛羨是什麼關係?”
“這說來就話長了……”
“那你別說了。”陸驚宴打斷了電話那邊的人聲音,然後在那邊被噎愣中,又說:“把手機給盛羨,讓他接電話。”
“他現在接不了。”電話那邊的莊臣像是突然想到什麼一樣,把你等會兒再打這幾個字給嚥了回去,“你現在方便嗎?方便的話,能不能麻煩你送盒酒藥過來?”
“盛羨喝酒了?”
那邊答非所問:“北京大飯店,2001包廂。”然後電話被掛斷了。
陸驚宴瞪着手機,聽着裡面嘟嘟嘟的聲音,站了會兒,喊了聲:“孫阿姨。”
“怎麼了,陸小姐?”孫阿姨穿着圍裙,從廚房裡跑了出來。
陸驚宴問:“家裡有解酒藥嗎。”
“有,我這就去給你找。”孫阿姨擦了擦手,翻藥箱去了。
陸驚宴嗯了聲,上了樓。她隨便套了身衣服,正準備往樓下走,想到替盛羨接電話的陌生人,想了想,又折回去,對着鏡子補了個淡妝。
半個小時後,陸驚宴下了車。
她持着手機給盛羨撥了個電話,沒人接,只好踩着樓梯上了二樓。
走到2001包廂門口,陸驚宴禮貌的敲了敲門。
裡面不知道是不是太吵,沒聽見她的敲門聲,她耐着性子又敲了幾下,見還是沒人給她開門,只好推開了門:“不好意……”
陸驚宴話還沒說完,看着一屋子有男有女的陌生面孔,傻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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