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蒸汽機的窘境

第一百三十七章 蒸汽機的窘境

朱祁鎮也是無言。

理想是理想,現實是現實。

馳道在大明很多地方,已經成爲骨幹一般的存在。而修建聯繫整個北方的馳道,完成北方馳道網絡,與南方的水網相對應。

這已經是滿朝文武的共識了。

這個共識並不容易。

雖然沒有如同辟雍之會,這樣轟轟烈烈的對峙,彼此言論攻擊。但是卻從朱祁鎮還沒有親政開始做,馳道先是在戰爭之中發揮出自己的作用,又是在鞏固北方邊防之上,顯露出自己的作用。

這才緩慢的被大明文官集團所接受。

但是而今,蒸汽機這個體系,耗費大過了馳道體系不知道多少。而且能比馳道好上多少,還是未知的。

只要想到,將數不盡的鋼鐵鋪到地面之上,就是一個足夠讓戶部破產的建議。

雖然遵化鐵廠大量產出鐵料,讓北方鐵價直線下降,已經不是當初每斤銀一分六釐。而今降低每斤銀五分,乃至更少了。

當然了,一些特殊的鋼,比如造火銃的鋼,價格還是挺高的,否則也撐不起一根火銃五兩銀子的高價。

火銃之所以成本降低,更多是大規模生產帶來成本降低。

但是即便如此,一兩銀子也不過二十斤鐵。

不是遵化鐵廠的產量不高,而是大明本身就是一個大市場。真要說起來,鐵也是百姓生活之中離開不了的必需品。

在工業革命之前,很長一段時間是不會有什麼生產過剩這一回事的。

所以,想起鋪鐵路的數千萬斤,甚至更多的鐵料使用,就是劉定之想都不敢想的數字。

朱祁鎮想了想說道:“此車就命之爲火車,先在鐵場與礦場之間使用吧。”

朱祁鎮自然不會放棄對蒸汽機的推進的,只是在外人之間暴漏與內閣首輔的激烈矛盾,卻不是一個好選擇。

而且在朱祁鎮看來,而今蒸汽機雖然能推動火車前進,但是更多是一個不完善的半成品。這個東西,貿然推廣也是會出問題的。

而在鐵廠之中暫時使用,也是一個辦法。

畢竟在鐵廠之中,各處都是使用鐵軌了。

畢竟從鐵礦到煤礦,乃至鐵廠之內內部的道路,如果用木軌的是承受不住的,畢竟這都是重載。

而對於鐵廠來說,這些鐵其實並不值錢。

再加上少府對附近的控制權,誰不長眼了敢去偷少府的東西。

石璟立即出列說道:“臣遵旨。”

劉定之聽朱祁鎮這樣說,雖然微微鬆了一口氣,但是懸着的心,卻並沒有放下。因爲他跟隨朱祁鎮太長時間了。

對朱祁鎮的一些行爲,很是熟悉。

今日朱祁鎮雖然避開了主要話題,但是劉定之很明白,就是這一件事情並沒有完。

不過,債多了不愁。

如果內閣首輔真與皇帝之間一點分歧纔是怪事。

因爲這樣的人,不是大臣,而是奴才。

劉定之正平心靜氣,想回去之後,應對陛下的亂命,卻不想陛下第一道亂命就來了。

朱祁鎮看着貝琳說道:“此車乃是軍國之器,貝先生修建此車,有大功於國,臣封先生爲伯爵,傳令有司商議爵位。”

劉定之大吃一驚,說道:“陛下,名爵大事,非有功不得授人。而貝琳有功於朝廷,賞賜金銀可以,遷升可以,封妻廕子可以,但是封賞名爵,卻是萬萬不可。”

“昔日,陛下不肯封會昌伯,是爲重名爵。而今爲一工匠之才,封賞爵位,陛下何以對太后於地下。”

“臣附議。非軍功不得反封爵,祖宗之訓,萬不可改。”郭登也出來說道。

劉定之是爲朝廷體制發言。

他作爲羣臣之首,對於皇帝破壞朝廷體制的事情,自然要出言抗爭,而郭登卻是純粹爲勳臣的利益。

對於郭登這樣的勳臣來說,提高勳臣的門檻,有利於維護他們的地位。

在正統之初,從仁宣以來勳臣的地位其實一直是衰落的。但是在正統十四年之後,勳臣之位雖然在文官之下,但卻一直在提升的。

最少,在軍事上,第一發言權一直在勳臣手中。

一旦勳臣不同意。很多軍事行動都要擱淺。

郭登也明白,之所以如此,就是正統勳貴這一批人都是打出來的,軍事素質上比靖難勳貴二代要強上不少。

甚至可以說,比靖難勳貴強上不少。

說實話靖難勳貴要比開國勳貴差多了。太宗皇帝之所以五次掃北,不就是他環視羣臣,沒有他的徐達,藍玉,派誰去,都不放心,這才親自帶兵的。

但是正統勳貴這些將領,最少有好幾個能夠獨擋方面大權的大將之才。

爲了維繫勳貴集團的權力,郭登很注意提攜軍中後輩。因爲只有勳貴集團一直在政壇之上,武定侯家族的後輩才能繼承郭登的餘蔭。

不管從什麼方面來說,郭登都不可能贊同皇帝隨意封一個造什麼亂七八糟東西的爵位。

貝琳此刻也有一些惶恐,立即行禮說道:“臣微末之才,能爲陛下所用。已經是萬幸了,不敢希冀莫名之賞。”

貝琳而今的待遇也比低,欽天監正,三品,又有待詔銜,可以領兩分工資,而今子孫也安排好了,都在欽天監之中。

畢竟在其他衙門,這或許是私相授受,但是欽天監之中,這卻是尋常事情,畢竟欽天監衙門之前,一直是父子子孫相承襲的。

貝琳所得到的已經是作爲一個欽天監出身的官員最高位置,他還想升到什麼地方?也沒有地方給他升,去了別的部門,或者地方,估計上下級都不正眼看他。

貝琳掂量很清楚,與其得一個爵位,被當做衆矢之的,還不如其他賞賜的。

朱祁鎮卻淡淡的說道:“此事朕自有主張,貝卿就不要說話了。”

這件事說貝琳,這一件事情與你無關了。

的確,在朱祁鎮看來,這一件事情雖然說得貝琳,但是與貝琳無關。

朱祁鎮努力經營出來一個很幼稚的科學體系。當然這個科學體系還單薄無比,還有很多缺陷,但是在朱祁鎮看來,卻是重要無比。

因爲這裡面孕育的無限可能。

獎賞貝琳,這自然是獎勵貝琳在這裡做出的突出貢獻,一直卡住的蒸汽機項目,在貝琳加入之後突飛猛進。

這固然有之前數位大匠留下的思路,但也有貝琳熟悉思想,引進天文器械一些製作思路。

貝琳這個人才是很重要的。

但是比貝琳更重要的是,對貝琳研究價值的定義。

這關係到社會風向的轉變。

如果今日以工匠之才視貝琳,那麼將來有多少人會參與進科研工作之中,朱祁鎮在的時候還能以君王的意志推行這一件事情,但是朱祁鎮可沒有千秋萬壽之命。

等他死後,難道讓一切恢復原點嗎?

所以,確立貝琳的待遇,給這樣的科學家。不,應該是以貝琳的待遇,來確定科學家的職業,讓他們從工匠之才中分離出來。

這纔是朱祁鎮的目的。

在這樣的事情之上,貝琳個人意願重要嗎?

一點都不重要。

只是這裡不是深宮大內,朱祁鎮出行帶來了大量隨行人員,再加上地方官府的,乃至維護秩序的士卒。

朱祁鎮自然不願意將朝廷內部的分裂暴露在天下人眼中,淡淡說了一句:“此事容後再議。”

隨即參觀了鐵廠。此後一路都按照行程來辦,並沒有什麼出格的地方。

但是很多敏感的大臣,已經食不甘味了,他們都預感了一場風暴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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