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瓦刺

太皇太后從回憶之中,回過神來。說道:“你身邊多有上過戰場的侍衛,你也要多多請教一二。等你身子長開一點,我會請英國公張輔教你弓馬。”

朱祁鎮聽了,心中微微歡喜。

太皇太后在這方面對朱祁鎮是有所限制的。

王振是一心想要朱祁鎮建立武勳,有什麼就給朱祁鎮講太宗年間的舊事。不過,太皇太后對此有所限制。

原因很簡單,太皇太后對年輕人的心思在明白不過了。

都以爲行軍打仗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但是太皇太后卻是真正經歷戰事的,當初守北京城那一段時間,她時時刻刻帶着一柄匕首,爲的不是殺敵。

而是隨時能夠了結自己。

如果朱祁鎮依舊是之前那種冒冒失失的態度。太皇太后說什麼都不會讓朱祁鎮沾手兵事,但是而今朱祁鎮的表現出乎她的預料,再着,他兒子留下來的,實在不是一個太平天下。

不是太皇太后看不起王振,王振那兩下子,鼓吹一下還可以,他知道真正的戰事該怎麼打嗎?

英國公張輔乃軍中第一人,宣宗皇帝在的時候,就有讓英國公教授太子的心思。再加上英國公在子嗣上吃虧,只有一個獨苗,還隨時都能夭折。

皇帝與英國公交好,說不定還能獲得英國公支持,英國公麾下諸將,也都成爲了皇帝的班底。

朱祁鎮說道:“多謝奶奶。”

太皇太后輕輕一笑,說道:“自家人有什麼好謝的,你不用擔心,而今我只是讓你來見識一下,天下干戈未休,身爲皇帝不可忘卻北虜,但又不能將心思全部放在上面。不過,今日出不了什麼大事。”

“方政這個人,我是見過的。”

朱祁鎮本想說,娘娘見過,爲什麼還問。心中忽然一個閃念,暗道:“這是說給我聽的。”

太皇太后繼續說道:“太宗皇帝留下的老將了,韃靼在他麾下,是討不了好的。”

朱祁鎮說道:“娘娘如此說,我孫兒也就放心了。”

太皇太后說道:“回去,好好休息一夜,有事情明天再說吧。”

太皇太后看得出來,今日之事對朱祁鎮刺激非小。

朱祁鎮行禮之後,回到的乾清宮之中。

的確太皇太后法眼無雙,今日之事對朱祁鎮的確刺激非小。倒不是朱祁鎮怕打仗,而是這一戰刺破了朱祁鎮虛假的安全感。

他雖然知道歷史上有土木堡之變,但是而今心中覺得,是正統自己作死。在明朝在土木堡之前還是很強勢的。

但是而今,卻發現未必是這樣。

大同距離北京很近了,大同與宣府,合稱宣大,乃是北京城的防線,一旦大同失陷,距離北京也就是一道關卡的距離了。

今日大同無事。

不代表將來大同無事。

朱祁鎮心中暗道:“如此看來,反擊草原,是一種必然。”

他不用去揣摩歷史上正統的心思,而今他就有一種如鯁在喉的感覺,北京距離前線太近了,太近了。

近到了張軒在北京城中就有一種坐立不安的感覺。

真不知道,明代皇帝是怎麼忍受的。難道是習慣成自然嗎?

朱祁鎮叫王振道:“去叫馬順過來。”

王振立即答應下來。

一會兒功夫,馬順就一路小跑的過來了,跪在乾清宮的金磚之上,說道:“臣拜見陛下。”

朱祁鎮看着馬順一身過肩飛魚服。這飛魚的形式,類龍,故而看上去就好像是龍袍一般,龍首在胸,雙爪在肩,龍身在後背上。

看上去威武霸氣之極。

朱祁鎮冷冷的問道:“馬指揮使,你好清閒啊。”

馬順一聽朱祁鎮的話音,頓時冷汗流下來了,立即扣頭道:“臣知罪,臣知罪。”

在馬順的視線之中,只能看見朱祁鎮一雙小腳踩在金色的靴子裡面,在他身前踱步。他不敢怠慢說道:“大同軍情,不能先送宮中,還要內閣送上來。是臣之過。”

朱祁鎮說道:“不錯。”

馬順聽朱祁鎮還一副等着聽的樣子,心中打鼓絞盡腦汁,說道:“草原上的暗哨這一段時間還沒有佈置好,沒有事先給陛下稟報,是臣之過。”

朱祁鎮點點頭,說道:“繼續。”

馬順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過錯,他的確有。

他畢竟是新官上任,難免跋扈了一點,很多事情,細細數來,都能算進過錯之中。但是他不知道該不該說。

卻不知道朱祁鎮到底在試探什麼。

馬順偷眼看了一眼王振,卻見王振眼皮都不帶耷拉一下的,心中頓時暗罵道:“老狐狸,虧我還對你侄子那麼好。”

王振之前吩咐了,馬順自然要對王振的侄兒王立百般的好,簡直就好像是伺候祖宗一般。

卻不想關鍵時候,王振不爲他說一句話。

馬順小心翼翼的說道:“陛下所臣有罪,臣就有罪。”

朱祁鎮冷笑一聲,說道:“記着就好,說說吧,之前讓你收集北元的資料,都收集好了沒有。好了就呈上來。”

馬順聽了,這才鬆了一口氣,說道:“臣早就準備好了。”隨即就讓身後隨從將一個木製匣子遞了進來。

石璟上前,打開看過沒有藏兇器,然後才放在御案之前。

朱祁鎮這才取出來,卻見厚厚一疊,大抵有幾百章之多。不過,古代寫字一般不小,故而這麼多張紙,也未必能寫多少字。

朱祁鎮對馬順說道:“起來吧。”

馬順說道:“謝陛下。”這才起身,只是輕輕一動,頓時覺得後背上冷颼颼的,似乎被汗水打透了。

不知道是秋老虎太猛,還是一身正裝有些太熱了。

朱祁鎮並沒有心思放在馬順身上,而今已經細細看着些資料,這些資料有很多是他知道的,有些是他不知道的。

首先是他知道的一些事情。

比如北元的來歷。

洪武元年,徐達攻克大都,元惠宗退往草原,但是雖然元惠宗在草原,但並是說,中原大地上,就沒有元朝的統治了。

當時。山西、甘肅的擴廓帖木兒;遼東的納哈出;雲南的把匝剌瓦爾密,也就是樑王。都還在。

在隨後幾年之內,朱元璋將這些人一一掃平。

洪武元年奪太原,徐達大敗擴廓帖木兒,擴廓帖木兒十八騎走甘肅,洪武二年破上都。徐達破擴廓帖木兒,擴廓帖木兒以數騎走和林。

時元惠宗卒,太子孛兒只斤·愛猷識理答臘,在和林繼位。被北元稱爲昭宗皇帝,但是大明已經不承認北元政權了。

只稱之爲汗。

朱祁鎮看到這裡,心中難免一嘆,暗道:“這元惠宗還真是一等一的幸運兒,是亡國-之君,無亡國之遇,千載之下,也就是他了吧。”

隨即繼續看下去。

洪武四年,太祖以徐達爲大將軍,分三路北伐,失利。

洪武十一年,孛兒只斤·愛猷識理答臘去死,傳其弟。孛兒只斤·脫古思帖木兒。年號天元,蒙古人稱之爲天元帝。

這些事情即便在後世也是赫赫有名的,朱祁鎮有所耳聞,再翻閱資料,倒是很熟悉。

第七十一章 大朝會第一百五十六章 東風長吹天山雪第二四十三章 石瘋子第八十四章 工業化的種子第六十八章 鐵路伏筆第一百一十二章 汪嶽的機會第一百九十三章 瓦刺的崩潰第八十三章 說客張文第七十八章 兩件大事第四十一章 石亨第二章 大明九邊考第九十一章 整頓衛所的分寸第三十一章 交趾與西洋第七十八章 祖孫盡釋前嫌第五十五章 於公入陝第一百四十二章 夜雨如瀑第八十二章 武進縣第一百四十七章 二十萬騎第三十章 朱祁鎮的決斷第六十六章 楊士奇與于謙三第六十七章 當年千里追異人第一百四十五章 青年才俊第十七章 王恕的猶豫第一百四十一章 瓦刺貢馬第六章 困境第五十二章 大雨時至第一百三十九章 分殊定理外王道第一百七十二章 良藥苦口第四十七章 西虜寇邊第五十三章 天下大水第一百三十五章 以工代賑第十四章 新任內閣班子第五章 都是壞消息第一百五十二章 給他們死亡第八十章 西寧第十四章 遺詔第二百零一章 決戰前夜第四十四章 石炭二第一百七十六章 瓦刺消息第一十三章 請修大明會典以安社稷疏第二十四章 碧溪第八十九章 于謙的西北政策第一百七十四章 滿壁荒唐紙第九十六章 軍工的發展第三十二章 辟雍堂中第七章 定國公的野望第八十一章 馬政第五十九章 故人相逢大江上第三十八章 楊溥請辭第十六章 大捷消息第九十八章 來自江西的暗箭第一百六十九章 盧溝河水情第一章 聖誕將至第一章 瑞雪兆豐年第二百一十五章 孝子朱儀第一百一十四章 各方雲動序章 我, 朱祁鎮第五十六章 古道血戰第五十四章 圍剿之策第七十四章 新理學的種子第一百一十三章 海西之戰後第七章 西南局勢第七章 聖誕安排第八十八章 衛所改革試點第一百二十七章 託古改制第十三章 劉定之入閣第七十六章 安南vs占城第一百一十六章 易知單第一百零六章 朝鮮震動第一百三十四章 大明壽幾何?第一百六十五章 武興第四十章 思任發之死第十章 開發東北第一步第三十五章 治交趾策第一百三十三章 九州志第一百章 平瑤策第十章 開發東北第一步第一十三章 請修大明會典以安社稷疏第一百三十五章 也先窺邊第一百一十二章 最後的掙扎第二百四十四章 孟搏命第一百二十七章 揚州謝氏析產案第一百零八章 南洋水師大出血第一百零九章 麓川二第五十二章 大雨時至第二百二十八章 列車爲城第八十二章 西寧讀書人第一百四十七章 二十萬騎第一百一十九章 殺人是爲罪第八十八章 錢婉兒的一天第一百三十三章 九州志第一百一十九章 今有馳道可解憂第九十五章 大明軍制第五十六章 襄國第一百五十一章 約戰第一百一十一章 錚錚鐵騎鳴第一百一十二章 汪嶽的機會第八十五章 河湟四衛第八十四章 李家的決定第九十四章 開海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