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秀按照戴曉天的指示,在整個村子裡打聽了一遍,詢問樓氏追砍馬大山那天,有沒有人看到馬大山離開村子之後去了哪裡,但奇怪的是,有很多人都看到了樓氏拿着菜刀追砍馬大山,但馬大山逃走之後,就再也沒有人見過他。
接下來,戴曉天把案子的調查目標,放在追查與馬大山通姦的女人身上。樓氏雖然說她不知道這些女人都是誰,但其他人卻都很清楚。
在上溪村這樣封閉的山村,閒來無事,人們茶餘飯後,最樂意談論的就是這些“桃色新聞”。人們雖然比山下封建愚昧一些,但民風卻似乎開放的多,男男女女之間的風/流韻事,雖然並不光彩,但也算不上什麼大事。
郭秀平時雖然聽說過有關馬大山的一些風言風語,但她一來厭惡馬大山,二來也不喜歡嚼舌頭根子,對這些事所知甚少。幸好她人緣極好,稍微打聽了一下,也知道了個七七八八,然後把情況告訴了戴曉天。
與馬大山相好的女人一共有三個,都住在山下的清泉村。不知道是這小子懂得兔子不吃窩邊草的道理,還是因爲怕被其他人發現,或者因爲名聲太臭,得不到本村女人的青睞,這纔沒有勾搭本村的女人。
戴曉天親自對這三個女人進行了一番調查,發現這些女人都是丈夫長期跑外做生意,自己常年獨守空房的二三十歲的少/婦。這些少婦,每個相貌都很不錯不錯,也不知道是爲了貪錢還是貪歡,這才與馬大山勾搭成奸。
這三個女人都是有丈夫的,自然怕自己的醜事被人知道,沒有人承認認識馬大山。戴曉天軟硬兼施,恫嚇她們說:如果不如實回答問題,就把她們抓去警局問話。三個女人這才老老實實回答問題。
三個女人被迫無奈都承認與馬大山有姦情,也都知道了馬大山已死的消息,她們最後見到馬大山的時間,都在案發之前很多天了。三人衆口一詞,戴曉天察言觀色,覺得她們不像是在說假話。
姦情出人命,戴曉天聽說過的這種事多了,這些女人的丈夫嫌疑也很大。他這才帶的人手不夠,只好委託馬老鐵前往湖州警局,配合去調查三個女人丈夫的行蹤,看看他們有沒有作案動機。
戴曉天給局長邢德宇寫了一封親筆信,又囑咐了馬老鐵幾句,讓他悄悄配合調查,不要驚動三個女人的丈夫。
馬老鐵爲了兩個兒子,自然不辭辛勞,他揣好戴曉天所寫的親筆信,身上帶了足夠的盤纏,又讓郭秀收拾了幾件乾淨衣服,這才匆匆下山而去。
安排好一切,戴曉天卻絲毫沒感覺輕鬆。至今爲止,他依然沒有找到什麼有用的線索,對這宗石碾子殺人案,他還沒有理出什麼頭緒。
郭秀見戴曉天愁眉不展,她對戴曉天說道:“戴探長,這兩天您太辛苦了,要不到我家好好休息休息?”
“哦,不用了,我還是到祠堂那邊吧,這次我帶的人手不夠,我要親自去坐鎮才放心!”戴曉天笑了笑,客氣的決絕了。馬家的男人都不在家,自己和一個女人住在一起,不但怕惹起風言風語,也感覺很不自在。
郭秀是個善解人意的女子,立刻明白了戴曉天的顧慮,她說道:“戴探長,我大嫂剛剛死了男人,我要去給他做伴,家裡正好沒人了,這裡正好空出來給你和各位警官住。至於平時的飯食,我會親自打理,一定讓你們吃好!我大哥和我相公的官司,就擺脫您了!”
戴曉天見郭秀說的真誠,另外等辛建勳等人回來之後,住宿和吃飯也的確是個問題,他略微沉吟了一下,這纔回答說道:“郭秀,那就勞煩你了!你做飯的手藝可是真好,就怕我們這些人吃的久了,以後把嘴給養刁了,等案子破了之後,我們下山吃不了別人做的飯了……”
郭秀聽戴曉天誇讚,臉不由得一紅,不好意思的說道:“我也就是能把飯做熟,勉強入得了口罷了,你們不嫌棄就很好了!”
戴曉天呵呵一笑,然後說道:“郭秀,我要到馬家祠堂去看看,馬漢雲父子在這裡勢力很大,我只派了兩個人看守,如果出了什麼事情就不好辦了!”
郭秀點頭說道:“是啊,也只要您才能制住他們父子!”接着又說道:“您去忙吧,家裡我收拾收拾,然後做些熟食什麼的,除了給您和衆位警官准備些吃的之外,三壯食量很大,不多準備些恐怕不夠!”
戴曉天笑着嘆道:“三壯真有福氣,能娶到你這麼貼心賢惠的妻子!”
郭秀聞言,臉又是微微一紅,神情看起來有些羞赧,她低着頭說了聲“我去做飯了”,然後匆匆向廚房走去。
戴曉天這兩天一直在村子裡轉悠,上溪村雖然是個很大的村子,但他已經對道路很熟悉。郭秀走後,他獨自向馬家祠堂走去。
路上,他一直在琢磨:如果辛建勳回來,排除了馬二的嫌疑;馬老鐵一行,又證明那三個與馬大山通姦的女人的丈夫與案子無關,那麼下一步調查的方向是什麼呢?
想來想去,覺得也只有馬三壯說的那個傳聲筒了。但戴曉天始終覺得這個線索有些兒戲,也沒有太把這件事放在心上。馬三壯親手推動石碾子碾死馬大山,這件事看來應該不假,但至於怎麼處置他,這要按照法律裁定。不過馬三壯是個心智不健全的人,量刑的時候應該從寬……
心裡想着事情,不知不覺已經走到馬家祠堂附近。突然一陣吵吵嚷嚷的聲音傳來,打斷了戴曉天的思路。只聽一個嗓門很高的女人喊道:“爲什麼不讓我進去送飯,餓死了我們家老頭子和我兒子,老孃跟你拼命!”
“我們警局有規矩,犯人在押期間,什麼人都不能見,以防串供……”
“誰是犯人?我們家老頭子和我兒子犯了那條王法?殺人害命的你們不讓我們按照族規處置,沒犯法的卻被你們抓起來,老孃一定要到京城去告御狀,讓皇帝給評評這個理!”
“呵呵,現在都民國了,沒皇帝了,還告御狀。真是可笑!”
說話的一個是自己手下的巡警。另一個從說話的語氣來聽,應該是馬漢雲的老婆、馬興祖的娘,這個女人甚是潑辣,竟然敢和巡警大吵大鬧。
戴曉天連忙加快腳步,繞過院牆,向馬家祠堂大門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