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逸風已經算到了自己的命運,所以他不會讓夏二小姐和他一起死。
“許晉庭會對你好的。”古逸風的聲音低啞。
“我不!”
古逸風掰開了秋茵的手,她再次抓緊他,將頭埋在他的懷中,她不會離開他,如果真的要死,她要陪着他。
“我不走,我不離開你,我和你一起死!”
古逸風聽了這話憤怒地推開了秋茵,他說他不需要任何人陪着他死,他沒給夏二小姐好日子過,也沒給她正房太太的身份,夏二小姐不過他牀上一個受過寵愛的女人而已,她無需這樣做,陪着他死,他不會覺得感激,多一具屍體也不能改變局面,還是好好的活着吧。
古逸風的話說得很冷,很無情,就好象他們之間發生的不過是一場激/情往事而已,無需記掛,然後他木着臉說要去看許晉庭,直接走出了喬治醫生的辦公室,那個空酒瓶子還在垃圾桶裡躺着,秋茵默默地站在原地,知道他說這些話僅僅是想讓她離開而已,可她的心還是痛了,痛得難忍。
門關上了,他的身影在秋茵的眼前消失了,一種失落,寂寞的感覺襲上心頭,她無力地走到了窗口,看着下面包圍着的重兵,一輛大氣車前,袁德凱站在那裡,他叼着一支菸,正擡頭看着,袁家似乎佔了優勢和上風,古逸風在北京,完全改變了現在的時局,假如能有辦法讓古副司令安全回到東北,局面將再次均衡,古明義的稱帝計劃必須推遲,然後重新討好古家或者出兵。
秋茵現在要做的不是逃走,而是讓古逸風離開,也許別人沒有這個能力,可是夏二小姐有,因爲她是一個特別的女人。
許晉庭是個好男人,可惜秋茵的心裡有了古逸風,所以就算他如何對她好,秋茵都不會跟他離開。
轉身走出了喬治醫生的辦公室,秋茵去了許晉庭的病房,幾個士兵攔住了她,說副司令在裡面,不讓任何人進去,秋茵知道古逸風一定在交代許晉庭,他真的打算將夏二小姐託付給別人,讓秋茵和許晉庭一起離開,秋茵呆呆地倚在牆壁上,心裡不知該恨他,還是愛他,這次秋茵若幫他脫離了危險,他功成身退返回東北,她也沒有機會再回到他的身邊了,希望他真的能風清雲淡,當那只是一場激/情往事罷了。
大約半個小時後,古逸風推門出來了,門外的士兵都恭敬地站好,只有秋茵,還倚在牆壁上,斜着眼睛看着他,他這算是交代完了,將自己的姨太太拱手讓出去了?他還真瀟灑,一副沒有負擔赴死的堅定。
古逸風仍舊刻板着身軀站在門口,看着倚在牆上的夏秋茵。
“你跟我來。”他叫她,然後大步地朝喬治醫生的辦公室走去,秋茵垂着頭跟在他的身後,曉得他會和她說什麼,一定是要聽許晉庭的話,乖乖跟他走等等的,可秋茵現在什麼都聽不進去。
喬治辦公室的門被推開了,他走了進去,秋茵隨後跟進去將房門關上了,他轉過身,神情落寞。
“秋茵……”
秋茵知道古逸風要說出的話撕扯着他的心,他怎麼捨得讓心愛的女人跟着其他的男人走,他這樣做,也是因爲太在乎夏二小姐,太希望夏二小姐幸福地活着,可他忘記了,夏二小姐沒有他,怎麼會幸福。
秋茵沒等他下面的話說出來,就撲了上去,雙臂勾在他的脖子上,脣捉住了他,將他要說出的話封在了口中,古逸風的冷酷在這種狀況下,還能堅持多久,他妥協了,手臂環着秋茵的腰,最後漸漸收攏,呼吸急促粗重,在這個過程中,他雖然很想推開她,很想冷靜下來,可他做不到,秋茵的熱情讓他漸漸沒有了理智,他在她的脣,頸,甚至身體裡汲取着溫暖,她也沉浸的沒有辦法自拔。
這一次他們很瘋狂,他不再是東北軍的副司令,她也不是什麼夏二小姐,他們僅僅是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好像最後的訣別一般,沒有時間,沒有地點,沒有任何人,只有他和她彼此相互的需要和不捨。
垃圾桶倒了,瓶子掉了出來,她的頭抵在他的胸膛前,身體好像火一樣在燃燒着,一向冷靜沉穩的男人好像野獸,他在她的身體裡沉浸,索要着,這種真實讓秋茵清楚,沒有人可以取代他,如果有一種辦法能犧牲她,救了他,她寧願那麼做,希望古逸風事後能理解秋茵對他的一片心。
凌亂之後趨於漸漸的平靜,秋茵靠在他的懷裡,微微地喘息着,他良久地沉默着,那些讓秋茵跟許晉庭走的話再也說不出來,他懊惱地摟着她,這一刻,他不捨,痛苦,甚至對自己有深深的怨恨,他的心已經準備好了將自己的女人推給另一個男人,可身心的需要還是背叛了他的理智。
“別在我的眼前出現,別出現。”他的手指用力地揉搓着秋茵的頭髮,她的柔情讓他沒有辦法捨棄,卻又必須割捨,他痛得難忍。
“你會離開北京城的,等回到東北,別忘記了答應秋茵的話,只要你活着,就會保夏家沒事。”秋茵的頭貼着他的心臟,傾聽着。
古逸風似乎覺得秋茵這話有些不對,問她怎麼知道他一定能回到東北?秋茵說,男人只要做出了承諾就該做到,所以他不該放棄,也不能放棄,至於將來夏二小姐在哪裡,跟了誰,那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該做什麼。
“你答應跟許晉庭走了?”古逸風低聲問。
秋茵點了點頭,說她什麼都聽他的,這句話之後,古逸風的身體明顯振動了一下,雖然他做好了所有的安排,還是不能接受秋茵這樣欣然的同意,他的手指捏痛了她。
最後他還是堅決地推開了秋茵,說這是他們最後一次見面,以後生死各不相干,他會寫下離婚書給她,放了她的自由,三天之後,許晉庭就能堅持下牀,他會安排她作爲陪護和許晉庭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