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威是刀斧幫的老大沒錯,但他曾經是華夏正規軍的將官,只因在某次戰役中,他陷入了同僚爭權的圈套中,幾乎丟了性命,被人救下後,整整修養了大半年才慢慢恢復。
恢復後一打聽才知道,他已經成了華夏正規軍的恥辱,與敵軍勾結白白葬送數千將士的性命,如此大的帽子被死死的扣在了他的腦袋上。
更要命的是,因爲葉威被冠上的罪責,家族生意受到牽連,葉家產業接連被侵吞、倒閉,葉威的父親氣急攻心、吐血而亡,死前將葉威驅逐出了葉家族譜,葉父死後,整個葉家瞬間土崩瓦解。
葉威九死一生活過來了,可惜,成了罪人。
這樣的葉威自暴自棄,像個乞丐似的流落上海街頭。
結果在某次夜宿街頭時,撞上了幫派火拼,葉威起初並沒有當回事,自己睡自己的大頭覺,可是濃重的血腥氣讓他想起了戰場,當他看到有個人孤軍對敵,浴血不倒的時候,他動了。
葉威像個發狂的獅子,無所謂誰對誰錯,只是執拗的救下了那個人。
那個人是刀斧幫的老大,從那日起,葉威便進了刀斧幫,幾年後,老大過世,葉威坐上了刀斧幫的幫主之位。
不得不說,葉威的遭遇很悲催,不過曾經身爲將官的地位感和之後的諸多冤屈,勢必會再他的心中,日積月累的越積越深厚,等到時機到了,他必定會釋放出強大的能量。
重要的是,刀斧幫自從葉威接手之後,像大煙之類的害人玩意兒,幫內嚴令禁止,不僅自己不過手,隸屬刀斧幫的地盤上一旦發現那害人的玩意,還會受到幫訓嚴懲。
正是因爲這兩點,葉威才被組織上挑中,如今葉威落魄,倒正好是個機會,李遂接到上級的命令,就是掩護葉威逃離上海。
李遂自然不會跟宋雨花說他們的任務,他與趙大刀過來和宋雨花娘仨道了辭,便連夜走了。
遺憾的是直到離開,李遂終是沒能將想要邀請宋雨花加入組織的話說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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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客棧樓梯上,走下來一行三人,一位婦人和兩個孩子,確切的說,是一位衣着考究的太太和兩位打扮體面的少爺。
三人一出現在樓梯上,店家就趕緊親自迎了上去,滿臉堆笑的詢問,是否需要幫助!
太太沒說話,大些的少爺淡淡的撂下兩字:不用!
幾人下樓經過前臺時,大些的少爺掏出幾張嶄新的紙幣放在櫃檯上,扶着太太出了門,在門口招來兩輛黃包車,坐上車揚長而去。
整個過程,三人周圍的一切好像都被放慢了下來,別說櫃檯後的夥計了,就連掌櫃的,都有些皮緊,只恭敬的看着三人的背影,不敢上前打攪。
等幾人走遠,店家纔回頭問店裡的夥計:“剛纔那幾位貴客是什麼時候住進店裡的?”
夥計聞言愣住,連忙搖頭說:“沒,不知道……”說話的聲音有點氣弱,眼神裡分明有同樣的問題,在詢問自家老闆。
店家見夥計如此,瞪了夥計一眼,收起櫃檯上的幾張票子,樂呵呵的想,這幾張票子在本店住宿,就是住最上等的客房也能住八天,但是店裡房客的結算時間,最長不超過五天,所以,這筆買賣肯定是他大大的賺到了。
想到此,店家又不免感嘆,要是早點知道店裡有幾位貴人,多多交好該多好啊!
店家這邊感嘆自己錯過了貴人的時候,宋雨花娘仨坐着黃包車直奔法租界,在法國人設置的崗哨關卡前下了車,用杜錦綸給的通行證,很容易便通過了關卡。
昨天宋雨花和宋雨石來租界的時候,坐着轎車,隔着車窗沿途的景緻看的並不仔細,返回時,又裝成身份低微、不敢東張西望的上海小民,更是沒怎麼欣賞沿途風光。
今兒再來,宋雨花便沒有急着趕路。
宋雨花娘仨此次出行,是想在法租界買套房子的,雖然娘仨對地頭不太熟悉,不過宋雨花並不擔心,一天找不到合適的住處,就多找幾天。
反正租界也是有客棧,找個臨時落腳地兒,還難不倒她。
這裡與租界外,只隔了一個關卡,街面上的情形卻完全不同,建築物比外面更加緊湊,街面上比外面更加熱鬧,連行人的衣着舉止,都考究、有涵養的多。
就好像,隔開的不是一個關卡,而是兩個國度。
呵呵,宋雨花心中有些不是滋味,華夏的地盤,卻要外國人打理才能更爲繁榮?這可真是,白晃晃的打臉啊!
以前,宋雨花一門心思只想和娘及弟弟好好活着,可是一路逃亡,看到太多的生生死死和國人的軟弱,她心中那根弦,已經被緊緊的繃扯起來。
真想揪出導致如此局面的罪魁禍首,扒皮拆骨,消了心頭的不憤!
“姐、哥哥,你看,你看那個人、那個人……”宋雨石突然拽了拽宋雨花,驚奇的指着某處說道。
宋雨花尋聲看去,只見某豪華的門庭前,立着一張落地海報,上面有個打扮時髦的嬌豔女人,眉梢微挑的看着行人。
女人的神態惟妙惟肖,宋雨花心中暗驚,竟然有人將人物像畫的如此精妙逼真,真是厲害,想到神筆小白,宋雨花有些羨慕,要是她能有此人的畫工,神筆帶給她的助力肯定數倍遞增啊!
可惜,她這個半吊子,雖然有神筆能畫物成真,所畫之物卻不夠細緻,練了幾個月,也就能畫個七八分相似而已。
關鍵時候,還是得讓神筆獨自成畫,神筆下的事物,自然比她這個半吊子逼真。
宋雨花默默記下了這個地方,想着等安頓好之後,她過來問問,要是能找到畫這幅人物畫像的畫手,她就向人家虛心請教請教,好好的提高下自己的畫技。
娘仨在畫報前端看了好大會兒,才轉身離開。
就在幾人離開沒多會兒,畫報後的大門,從裡面緩緩打開,杜錦綸叼着香菸走了出來,他的身後跟着蘇奎等人。
一行人出門的檔口上,幾輛黑色轎車停在了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