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着戰友們的面,宋雨花讓吳峰和劉寶佳等人將打來的水,倒進大甕中,在將手裡的瓷瓶灌入水中見,等血液完全融甕裡的水中,宋雨花纔將瓷瓶收走。
融好了水,宋雨花親自拿起一個碗,舀了一碗水,肅着臉走向葉庭程,葉庭程斷了一隻胳膊,已經昏死過去了。
宋雨花屏住呼吸,將碗裡的水,對着葉庭程的斷臂處,慢慢的一點點的倒上去。
隨軍軍醫都被放倒了,要不然他們看到宋雨花這樣‘治傷’,恐怕會發飆,就算是清洗傷口,也太不專業了。
宋雨花不管別人的看法,她仔細觀察着葉庭程手臂傷口處的情況,水流下,葉庭程的斷臂處很快不再流血,創面上雖然沒有結痂,卻形成了些許細嫩如皮膚一樣的肉芽。
見此情形,宋雨花立馬收住傾倒的碗,又快速的在葉庭程的創口處,抹上些許淺綠色的藥膏,之後接過剛剛交給吳峰、用來包紮傷口的布,小心仔細的幫葉庭程包住傷口。
整個過程,不過片刻的工夫,靠近些的人注意到,昏迷中的葉庭程,剛剛還煞白一片、毫無血色的臉上,那因爲痛苦緊皺起來的眉頭,稍稍舒展開了一點。
宋雨花沒有停下,她端着碗走向靠近的另一個甦醒的傷患。
這個士兵看上去已經四十上下的年歲了,他的大腿上被咬掉了一塊肉,疼的額頭不斷的往外冒汗,硬是咬着牙沒昏過去。
“大叔,忍着點,待會兒就沒事了。”宋雨花輕聲說道。
她其實很想用自己的血,讓傷者快速生出血肉,可是,她不能!
她壓下割破手指的衝動,咬着牙,將碗裡的水,一點點的倒在大漢缺失了一塊肉的腿上。
山根河裡的水,涼颼颼的,倒在傷口上,立馬引的大漢一陣顫慄,疼、像是有無數細小的蟲子,順着創面往裡鑽,真的太疼了。
“很快就好,堅持一下……”宋雨花捏着一把汗,堅持將碗裡的水,全部到在創面上,直到看到男子腿上的傷口顯出粉色的肉芽,才停止。
“宋、宋小姐,用這些!”
宋雨花正要從吳峰手裡接過包紮布,韓鬆頂着蒼白的臉走了過來,他手裡提着個箱子,將箱子放在宋雨花跟前,想打開,卻因爲顫抖的太厲害,根本扳不開箱子蓋。
劉寶佳見此,上前幫忙,打開箱子,裡面全是擺放整齊的醫用紗布。
宋雨花點點頭,拿起一卷,給大漢包紮,包紮前,又抹了藥膏,所謂的藥膏,在周圍人的眼裡,應該也是起重要作用的,可實際上,那不過是讓創面保持滋潤而已。
等包紮好,宋雨花又起身走向下一個傷者。
一碗摻了她血液的水,端在手裡,肅着臉,看上去不倫不類,卻能讓傷口快速止血,如此怪異的現象,讓在場衆人,又一次對奇兵王生出了莫大的敬畏感。
“好了?不疼了,我不疼了……”剛剛被包紮了腿傷的大漢,突然歡呼一聲,顫顫巍巍的要起身,有傷勢輕的見了,趕緊上前扶了一把。
大漢竟然真的站了起來,他不可思議的看看裹在腿上的紗布,驚奇的說道:“不疼了,真的不疼了。”說着話,好像爲了證明他所言非虛一般,還在地上跺了跺腳。
“嘶~”一跺之下,牽動了還沒長好的創口,疼的大漢倒吸一口涼氣。
但大漢依然高興的歡呼着:“不疼了,只有一點點疼,奇兵王的藥真的很神奇。”不愧是奇兵王拿出來的藥。
大漢一驚一乍的表現,讓負傷的戰士們,紛紛露出了坦然之色。
血肉破損,豈能不疼?
“藥裡有止痛成分,大叔,你別亂動。”宋雨花忙裡偷閒,看着因激動,拖着傷腿硬要走上兩圈的大漢說道。
“嘿嘿、嘿嘿,好,不動,不亂動了。”大漢嘿嘿笑着,傷痛被止住,好像連那骨頭都發顫的恐懼感,也在無形中,淡了下去。
大漢撓撓腦袋,跟宋雨花說完話,轉過身,就對身旁好心扶他的戰友低聲說道:“奇兵王剛纔叫我大叔呢!”說話時那得意的樣子,哪裡像個傷患。
宋雨花耳力好,聽的真切,她什麼也沒說,只是微微彎起了脣角。
戰士們傷的如此嚴重,其實宋雨花最擔心的,並不是外傷,而是死氣對人的轉換。
之前在空間裡,邪祟黑豹咬傷毛虎時,毛虎也曾出現過轉變的徵兆,後來她用自己的血、壓制來轉換。
這麼多戰士受傷,宋雨花剛纔真怕大家都變成阿呆。
這也是宋雨花加大水中血液含量的原因。
距離邪祟撤退已經過去至少一刻鐘時間了,這麼長時間下來,並沒有人變成阿呆,經過治療、大漢氣色也恢復的很好,宋雨花這才徹底放鬆下來。
看來,阿呆的形成,都是阿呆一號的傑作吧!
而直到現在,鳥雀也沒有帶來有關阿呆一號蹤跡的消息。
宋雨花錯過了一個抓到阿呆一號的機會,不過,與在場這麼多傷患相比,機會擺在面前,該放棄也得放棄。
等第三個人得到救治,吳峰和劉寶佳也加入了救治行列。
帶着些許宋雨花血液的水,慢慢的被用在所有傷兵的傷口上,血液自帶的治癒功能,快速的止血、緩解疼痛,而血液當中的生機也將剛纔死氣邪祟帶給衆人的心裡恐懼,漸漸的壓制下了下去。
宋雨花是奇兵王,她說,用些師門療傷藥,就不痛了。
她說話算數,痛感降低,讓大家對宋雨花的話越發信任,宋雨花說,她已經找到了剋制邪祟的方法,她說,今天的慘劇不會再發生。
奇兵王的話,大家信。
漸漸的,心中的信任感,壓下了恐懼感,遭亂的駐軍營地裡,蒼白的傷病殘將們,那極致的恐懼感,被心頭漸漸升起的希望取代。
宋雨花能感受到人們心態上的變化,尤其是那股令人心中恐慌不安的死氣,也在人們好轉的情緒當中,慢慢的淡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