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矇矇亮,申郅琛看了眼懷中還在熟睡的習月。淡然的樣子,徒添了些輕熟的孩子氣。
昨晚,她默許他將她摟在懷中。也許只有那樣才能安定自己跳躍的心神吧。他只是想要儘自己所能給她最好的。
習月扁扁嘴,折身到另一邊去了。
申郅琛一下子笑出來,這個女人,表面上看來凌冽不弱風趣,實則還是一個少女,會有小小的情緒泄露出來。
這就讓他更愛她了,不是嗎?
但隨即他的神色就嚴肅起來,這次去辦事是去習月的老家:留香鎮,想必習月是回來看他的父親的。他想盡了各種她可能遇到邵南風的情景,卻還是不爭氣的有些擔心。但又是不可避免的。
他輕輕挪動着,生怕引起睡夢中習月的不滿。
熟睡的習月申郅琛早就領教過了,像是有渴睡症一樣。
他拿起房間裡的電話掛給同期爲他辦事去的江駿。
“琛少,安然到達車上了?”江駿問。
“嗯,你也按預期到達了?”
“是的,見到了要見的人。如想象中的順利。”江駿的語氣充滿了敬佩,卻又是冰冷的。
申郅琛早就料到會是這樣的結果,他沒有找錯人幫忙,也許赫原的啓發是對的。
“幫我派兩撥人馬,一方面連夜趕往留香鎮尋找習鎮長,在我沒有到達之前傾全力保護;另一方面,派人往英國寄信,詢問有關治療眼疾的醫師。”申郅琛依舊條理清楚的將要吩咐的和盤托出。
“好的,請靜觀消息。”江駿依舊恭敬的回答。
申郅琛不假思索的壓了電話,他相信江駿的辦事能力。
現在沒什麼好讓他擔心的了,他只需要擔心眼前這個女人……
他坐在習月身邊,嘴角牽出一抹微笑。他的計劃應是滴水不漏的,就看到時候他邵氏怎麼抵擋了。
習月早就醒來,見他打完電話又坐在牀邊不知想些什麼,尤其是那個笑容,他身上總是有不同凡響的魅力。
也許此刻的她就是蠻幸福的。
“你來挑選一下,喜歡吃什麼口味?”申郅琛命人將中西式的早點各做來一份讓習月選擇。
“不用這麼鋪張,我又不是你申大少爺的少奶奶。”習月難得調皮的挑釁了一下。
申郅琛將笑容變得更狂了些,俯身上前去,將習月眼前全部遮擋住,“你要是想的話,本少爺可不介意。”
習月看着他徒然放大的臉,笑的甚是甜美。
“小姐,把中式的早點放下就可以出去了。”雖然兩個人都沒有看着端盤子的服務生,但她卻站在一旁享盡了眼福,臉早就通紅了。
“好……好的,那我先出去了。”她匆忙將手中的盤子放下,折身走出了廂房。
待關門的聲音響起,習月才說話“我還沒想好呢,琛少,咱們還是先吃早點吧?”
從申郅琛的懷中側身出來,由於昨晚的傷神,真是餓了。習月開始在桌旁大快朵頤。
申郅琛笑笑,挨着習月坐到桌旁。看着她把桂花糕、綠豆糕,以及許多不知名的精緻的糕點塞到嘴裡,只是頗有陶醉的看着。
看着她開心,就莫名的開心極了。
她本身是個純涼的少女,卻因變故走上這麼多不得已的路,變得薄涼。幸好她內心的少女與純真還沒有死亡,他一定要保護好這些,讓她做最純真最無憂的,申家少奶奶。
有朝一日,必將實現!
看他若有所思的樣子,習月沒有心情刻意活潑給他看了,她不想他總是爲了自己心力交瘁,他有自己要乾的事情,有自己要承擔的責任,沒有理由爲了自己一介女子……
所以她要開心,因爲現在她所牽扯的不只是一個人的心情了。
“你怎麼不吃?不餓嗎?”習月還是擔心他的身體的,雖說年輕,卻有這麼多的事情纏身,總是在她面前擺出一副沒事,沒關係的樣子。她怎麼會看不出來呢?
“我要爲晚上留胃,大快朵頤。”申郅琛若有所思的看着她笑。
“晚上有什麼活動嗎?”怎麼有這樣的事都不跟她說。
“我們做的車中途要轉貨輪,船廂裡要舉辦一場舞會,請年輕的小姐去盡興,習小姐有沒有這個意願?”申郅琛陪着她調皮着,原本很幼稚,卻竟然樂此不疲。
“可以啊,正好活動活動,何況,有琛少陪着,多有面子啊。”她出其不意溫柔的笑着,有多麼享受和他呆在一起。
“好啊,既然習小姐賞臉,申某恭敬不如從命。”
兩個人相視而笑,契合的沒法說。
習月在想,原本以爲只有和邵南風呆在一起纔是舒服自然的,卻沒想到,申郅琛爲了她也可以這麼隨和,這真的是一股力量啊。